第116章(1 / 2)
朱兰依随即蹙眉,“你说什么?”
“说你愚不可及,”温映寒抬眸似是漫不经心地望向窗外的夜『色』,“想要相互利用的前提,是你身上得还存在着利用的价值。将我交出去以后,你身上还剩什么?”
朱兰依愣了愣。
温映寒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他许诺了你什么?荣华富贵,还是未来的皇后乃至太后之位?你在助他谋反,他却没必要在成功后向你兑现什么。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沈宸卿是什么样的为人,他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朱兰依自以为聪明找到了走向位高权重的捷径,熟不知,她已经陷进沈宸卿的圈套里了。
夜晚林间的风透着几分寒意。朱兰依如同大梦初醒,深深地动摇了起来。
“趁他还未到,你还来得及。”温映寒在为自己争取时机,沈宸卿必然比朱兰依要难应对得多,只要眼下能劝住朱兰依改变策略,她就可以暂时不被交到沈宸卿手里。
温映寒低声道:“将我藏起来,这是你最后的筹码了。”
朱兰依骤然起身便要去解温映寒脚上的绳子。
一把银柄的匕首蓦地从她身后刺进了她的胸膛里。朱兰依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温映寒一怔,本能地望向马车另一边突然出现的人。
“你……”朱兰依不敢相信地回头望去,可她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字句了。
沈宸卿利落地将匕首抽了出来,刀刃上泛着寒光甚为锋利,“蠢钝如猪。”
他唇边泛着嘲讽,从容地拿帕子擦了刀刃上的血,抬眸望上温映寒的眼睛。
沈宸卿细长的眸子轻眯,微微一笑,像极了往日和善的样子,“好了,该给你换换地方了。”
……
温映寒蒙着眼睛的缎带被解下来时,已经身处在了一处有些陌生的院落里。
长期蒙于黑暗中的双眼,骤然见了光,忽然有些不适应这突然起来的光明,温映寒偏过头眸子微微阖了阖,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适应了过来。
“这里是……”她环顾着四周,原本陌生的环境里微微透着一丝莫名的熟悉感,家具陈设十分精简,只有桌椅屏风和博古架,像是被空置很久了,刚刚才被人简单的打扫过。
温映寒眼眸微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认出来了?”沈宸卿声音蓦地从温映寒身侧响起。
这是她和沈凌渊曾经住过的王府。温映寒抬眸望上手中还拿着缎带的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夜『色』已深,屋中点着两三盏烛火,门窗皆紧紧关闭着。
她此时被放到了一把古老的雕藤木纹扶手椅上,双手仍紧紧地被束缚在身后,脚上的绳子刚刚为了方便带着她行走,已经被解开了。
屋中不只是有沈宸卿,还有另外四个蒙着面的男人。沈宸卿站得离她最近,其余几个都守在了门口,就好像是在防止她会逃走一般。
温映寒沉声开口:“沈宸卿,你究竟想做什么?”
沈宸卿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尾微挑,语气甚是玩味:“竟然唤我的名字了,寒儿,你这还是第一次。”
温映寒本能地紧蹙了眉心。他便是故意说这样的话来恶心她。
沈宸卿唇边勾起了一抹笑,“啧,生气了?”
他丝毫不在意温映寒的情绪,长指轻挑想去捏温映寒的下巴,却被她立刻偏过头避开了。
沈宸卿眸『色』微暗,伸出去的手指僵在了半空中微微捻了捻,也不恼,轻笑着收了回去,“无妨,本王不急。可你该明白,如今的状况,你得学会讨好我才行。”
他简单地叙述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如今,这个他惦记已久的人,终于到了他的手里。
“放心吧,在让你亲手杀了沈凌渊之前,我是不会勉强你的,”他的笑令人心生寒意,细长的眸子里全然不见往日里的和善与温和,“总得有点仪式感,不是么?”
“你说什么?”温映寒不敢相信地抬眸望上他的眼睛。
沈宸卿却甚是满意她现在的神『色』,他从容不迫地回身拿起圆桌上的一个瓷瓶在她面前晃了晃,“凝忘散,熟悉吗?哦,对,我忘了你还一直以为自己的失忆是落水所致呢。”
温映寒心底微微松了松,听他这样说,便是还不知她已经将毒给解了。她佯作震惊之『色』,也不回应他说的话。
言多必有失,眼下多保持沉默才是最佳的选择。
沈宸卿的笑意更深了,“你还不知道吧,你身边的婢女背叛了你,给你下了这种『药』,让你忘却了所有的记忆。若不是那日柳茹馨那个蠢货突然出现坏了我的好事,我们何须等到今日才相见呢?”
温映寒默默听着他所说的话,面上神『色』不改,更在意的却是他刚刚打算让她杀掉沈凌渊的那句。
“怎么会……”她朱唇轻启。
沈宸卿眼眸中闪过某种阴翳的占有,“呵……你本就该是属于我的。”
他看上的东西,没有被旁人夺走的道理。温和与和善不过是为了在宫中生存,每一个从深宫里走出来的人,没有一个心不是黑的。
“我会喂你重新吃下凝忘散,彻底抹去他在你脑海中出现过的全部记忆。然后灌输给你沈凌渊对你所做种种的恶行,让你深深地生出恨意。”
沈宸卿的神情间透着某种阴鸷,“可你本就该恨他的不是吗?即便当时在千荷池我没能带走你,你也该恨他的。”
他直视着温映寒的眼睛,“我是真的没想到,一个已经要将你废黜的人,竟还能让你如此的念念不忘,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世间的女人都蠢,只要他轻轻笑一笑,那些人就会红着脸朝他这边打量,只要他微微示意一下,她们就会以行礼问安为由簇拥到他身旁。
宫中的宫女如此,大户人家的贵女亦然。所有人都被他伪装出来的温文尔雅温柔和善给『迷』『惑』了,唯有偶然一次遇见的那抹清冷,好似有所不同。
点到为止,合乎规矩地行礼,掩盖不下她那双桃花眸间的清冷与疏离。
这个女人是不一样的。沈宸卿平生第一次产生了这种想法,同样也产生了几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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