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当时陆茗庭刚进宫,被江贵妃的爪牙拿捏的死死的,根本无法得知外面的消息,更无法得知顾湛的心急如焚。
他对她用情极深,可表日月。
可她怎么回报她的?
一声不吭就离开了顾府,故意伤透他的心。
陆茗庭心中又委屈又滞闷,桃花眼噙着一汪泪光,哽咽难言,“他……当真如此?”
白嘉会点点头,“千真万确。没有一句是假话。”
她的心弦似是被人拨动,想起梅苑里的认错,想起那封恳切的信函,喉头泛上一阵甜蜜,继而化为黄连般的苦,涌入四肢百骸,抿着樱唇说不出话来。
等白嘉会离去,珍果捧上一盆清水,把锦帕拧干了,递给她擦泪,“殿下,莫哭了,仔细伤了眼睛。”
陆茗庭一身疲惫,接过冷帕子敷在眼睛上,无力地倚靠在锦榻上。
陈年的误会终于摊开说清了,她只盼他安好无恙地从河阴归来,她便亲口说原谅他。
作者有话要说:记得撒花、评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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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顾湛历经千难万险, 终于在除夕这天赶回京城。
议事厅的里间, 郎中等候多时。
这两天日夜兼程,车马劳顿, 他背上的伤口仅仅草草处理了下,一路忍到了京城。
因敌在暗, 还未查明,他受伤的事儿不能外泄,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纱布从腋下穿过, 缠到最紧,他闷哼一声,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长公主收到信之后, 可回复了?”
岑庆立在纱幔之外,似有为难,“长公主说……无话可回复将军。”
顾湛一怔,眉头深皱,莫非还生他的气么?
“不过杜大人递了话,昨日白学正进宫探望长公主,和她说了些「陈年旧事」,想必能解开长公主的心结。”
顾湛菱唇微勾,“他倒是有颗七窍的心肝。罢了, 去库房取出奇然居士的「秋暝飞雁图」,给杜大人送过去。”
奇然居士擅山水,一画千金难求, 杜敛垂涎这幅「秋暝飞雁图」很久了,这次他让白嘉会去做「说客」,显然顺了顾湛的心意。
岑庆应下,又听顾湛问,“江家如何了?”
“回主子,江家还真有件大事发生。”
岑庆忙将江国舅一事的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江贵妃宠冠六宫,江尚书掌管吏部,江国舅乃是家中独子,从小被宠溺无度。前不久,江国舅在御街闹市纵马疾驰,当街踩死了一个屠户。
江国舅整日斗殴生事,横行霸道惯了,见那屠户当场断了气,本想随便给些银钱封口,没想到屠户的妻子却是块硬骨头,一纸状书把江国舅告到了大理寺,不求金银补偿,只求一个公道。
墙倒众人推,见江国舅落难,江家的政敌纷纷出手,暗中拿出江国舅私自买官卖官的证据,呈交大理寺。
顾湛正愁找不到江氏的错处把柄,这真是刚想打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
上完药,顾湛换上一件簇新的衣袍,从里间走出来,“江国舅买官卖官,犯下多项罪名,已全然超出大理寺的审查范围,明日向皇上递折子,把人押入昭狱便是。”
岑庆应了,三五个仆妇鱼贯而入,捧上金盆栉巾。
一会还要去禁廷赴除夕夜宴,他没时间沐浴,只能对着黄铜镜匆匆净面,洗去一身风尘。
他穿一袭月白交领中衣,白纱的领子袒露出一截长颈,因剃了胡茬,重新束了发,眉眼愈显清隽,一扫多日的阴郁疲态。
俗话说人靠衣装,他又生了这样一副俊美无俦的相貌,一眼望过去,不像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辅国将军,倒像是高门显贵之家的翩翩公子。
……
新岁将至,除旧迎新,禁廷里张灯结彩,禁军奉命在宫门燃放鞭炮,太监嬷嬷们忙着贴春联挂门神。
内务府提前两个月便开始置办这场除夕夜宴。金地盘龙长宴桌上的美酒佳撰一眼望不到头,宫婢们鱼贯捧上果脯糕点、海陆山珍。
吉时已到,元庆帝同皇后执手入席,嫔妃和百官随后入席。
陆茗庭穿一袭公主朝服,作为皇嗣长女,落在在元庆帝下首。
她日思夜想,盼着顾湛回京,一入席,便四处寻找他的身影。
他位列百官之首,因身量颀长,气度轩昂,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
顾湛平日老成持重,常穿玄色衣袍,如今改头换面,玉冠束发,穿一袭天青色暗纹圆领锦袍,曳撒上用银线绣着遍地飞鱼,腰间难得没有佩长剑,取而代之的是一块鸟衔瑞花的玉佩。颇有些清风明月的翩翩之感。
一张无暇玉面,凤眸微扬,仿佛养在高楼的矜贵公子,自成一派的毓秀天成。
男色惑人,陆茗庭被他勾去了心魂,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文武百官,王侯伯爵,齐齐整整坐满一殿。顾湛兀自斟酒,察觉旁侧偷偷瞄过来的余光,立刻抬眸,将她擒了个正着。
他的眼风疾锐如电,陆茗庭偷窥被逮到,一时竟呆了,忘了收回目光,只怔怔地回望着他。
顾湛疲于奔波,心中本有些滞闷,见她这般兔子受惊的样子,顿时情绪稍缓,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他菱唇微勾,凤眸中似带戏谑,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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