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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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九是被沈鸾背回来的,他实在饿得狠了, 破冰阵耗光了他全部的体力, 要不是沈鸾眼明手快拦着,他连身边游过的鱼都想抓来生吃了。

太阳真火烧了足足二十多个小时才把冰阵烧出一条足够飞舟穿行的通道来, 而在海中潮鸣电掣的飞舟行了大半日才完全通过了冰阵, 足见这冰层的厚重。

渐渐的,前方越来越黑暗, 飞舟终于钻进了漆黑如夜幕的更深的海洋里,在明与灭光线相交的那一刹间, 只听“嘭”一声巨响, 飞舟剧烈晃动了一下,好似撞上了什么重物。这可奇了, 飞舟有自动闪避物体的技能, 这一路上无论是各种海洋生物还是冰山暗礁,从没什么东西能撞飞舟上。

鹿九和沈鸾对视一眼,毫不意外听到外面传来尖锐的喊话声:“舟中何人,竟敢毁我冰魔族大阵, 速速出来受死!”

秦钊和秦越吃了一惊, 他们跟着鹿九见过各色魑魅魍魉仙妖精怪,但是魔?

一个轩辕昼就极难对付, 而身为魔的玄霄简直是灾难指数无上限的存在, 怎么这深海之下也有魔?

秦钊拉住鹿九的手担忧地看着他, 鹿九却不在意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不怕, 这魔息不算强烈, 应该只是几个小魔,我跟七哥对付得了。”说着,鹿九和沈鸾双双闪身离开了舱内。

鹿九拿着打神鞭,沈鸾手执一把青玉骨扇,两人看着面前几个全身上下都裹着银白长发的冰魔,脸上都有点不太好看。无他,因为这些冰魔无论男女皆是全身赤.裸,只用白发遮盖住身体的重点部位,如冰似玉的肌肤在漆黑的海水中白得发光,水波荡漾下冰魔的身体若隐若现,这要是一会儿打起架来,那得多尴尬。

鹿九皱着眉:“这极洲之海乃天河逆流,倒灌而生,原属于天界管辖,你们魔族鸠占鹊巢也就罢了,还布下冰阵阻止人界和仙界来往,难道这偌大天河你们还想据为己有不成?”

有一男一女两个为首的冰魔对视一眼,男的那个冷笑道:“天河逆流?简直笑话!我等自出生便世代居于此,海中众生以我冰魔族为尊,我们与天界素来互不相犯,你是哪里来的无知小仙,竟敢大放厥词?”

鹿九诚恳道:“那定是你年纪还小,不晓得这天河过往,你可知这前方两万海里处的青龙神殿?那神殿就是我的家,如今你们在我回家路上设下阵法拦路,我焉有不破之理。”

“一派胡言!”男冰魔呵斥道,“那神殿明明是我魔族魔宫,我魔族最后一代圣君便是玄龙出身,你等定是嫉妒魔宫宝物--”

鹿九听得忍不住插话:“非也,你所谓魔族最后一代圣君是那玄霄吧?他可不是什么玄龙,他不过是一只黑蛟,这蛟跟龙的差别可大了......”

“冰甲,别跟他们废话!”那女冰魔道,“他们就两个人,杀了他们,别浪费时间!”

话音刚落女冰魔身上数丈长的头发根根直立,化为冰柱向着鹿九和沈鸾呼啸而来,鹿九和沈鸾本能扭头过去,却不是惧怕那冰柱,而是没有长发蔽体,那女冰魔的身体便无遮无挡地暴.露出来。

而同一时刻,一共六名冰魔纷纷效仿,刹那间无数冰柱或长或短或粗或细恍如暴雨梨花针一般密密麻麻射向鹿九和沈鸾,“叮叮当当”都砸在鹿九随手招来的结界上。

鹿九和沈鸾在出舱门的那一刻都已现了本来灵体,他二人头上都扎着青白色的发带,此时他们不约而同把发带解下来,双双蒙住了眼睛。

沈鸾一边蒙一边说:“你左边三个,我右边三个。”

秦越在舟舱内看得着急:“他们把眼睛捂上了,这还怎么打架啊!这些魔也太不要脸了!”

秦钊也皱着眉头不说话。

然而他二人实在多虑了,鹿九和沈鸾任何一个人面对这些小魔都如砍瓜切菜一般,何况是联手,只听“砰砰砰”几声连响,好像一把枪连发了几颗子弹,电光火石之间秦越连眨个眼的动作都还没完成,六个冰魔就已经倒伏了一地,冰柱般的头发都顺服地贴回到身体上去,个个满目惊骇地看着好整以暇地解下发带的鹿九和沈鸾。

谁也没看清这两个人是如何出手的。

沈鸾从乾坤扣里掏出一张网状的东西,兜头往前一洒,把几个冰魔裸.露的身体罩了个结结实实,才走上前去在那个叫冰甲的男魔面前蹲下:“打架还要附赠被子给你们,哪个战俘有你们这种待遇。”

他有趣地打量着面前的魔物,通体雪白,眉毛头发无一处不是冰晶凝成,连眼珠子都是淡白色,以致于这群男男女女个个都看不清五官,只能凭体态特征进行分类,也不知道他们如何分辨彼此配偶。

“你你你......你们是什么人?”冰甲挣了挣自己身上的网,沈鸾那么轻飘飘一兜,好似这网是蛛织蚕吐一般轻软,谁知覆到他们身上却有如千斤重,压得他们动弹不得。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冰魔在极洲之海横行无忌了几千年从未有敌手,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弹指间就制服了他们六个,其他冰魔也尽数收敛了先前跋扈的气势,都低头瑟瑟不敢言语,只有那个当先的女冰魔还恶狠狠盯视着他们。

“你们别得意!这里是我们冰魔族的地盘,我们族人很快就会来相救,你们就算法术高深,两个人又能抵挡得了多久!”女冰魔虚张声势道,“还不赶紧放了我们!”

沈鸾摇头啧叹:“求饶就得有求饶的样子。我问你们,你们冰魔在这海底寄居多久了?可曾见过一名黄衣女子,头戴赤金攒珠冠,困在紫金结界中?”

鹿九奇道:“七哥,这人难道这么多年都不换衣服头冠么?”

沈鸾笑道:“帝女出生即着黄衣戴珠冠,这冠服是她的象征,绝不可能换下的,黄帝家的人都特别好面子,就算被镇在河底千万年,也不能丢了行头。”

“七哥怎么这么清楚?”

“自然是师尊早年讲过......”沈鸾一看鹿九噘起了嘴,自觉说了错话,赶紧轻咳了两声,又把问题给冰魔重复了一遍。

几个冰魔俱神情一变,然后动作一致地摇头,只是这细微变化怎么逃得过沈鸾的眼睛,他转头让鹿九把诛邪拿出来,冰魔们虽然不认识这上古神器,但是诛邪通身黑金色的光芒流转,至阳至烈的灵压令魔族倍感窒息,他们本能地恐惧颤抖。

沈鸾把玩着匕首,那刀柄在他指尖翻来覆去甩着漂亮的花,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天道有云,训教不服则诛,我给你们一次机会,说出那女子的下落,我饶你们不死。”

“你要找那女子作甚?你是不是想放她出来?”一个看上去颇有妩媚之色的女魔小声问道。

“那就不是你们能管的事了。”

“你若不说找她作甚,我们也不会说她在哪里。”女魔嘀咕道。

沈鸾似笑非笑:“我便是要放她出来,你们又能如何?”

此话一出,即使冰魔五官雪白,沈鸾都能从他们脸上看出惊慌恐惧的神色。

“我知道,”冰甲低垂着头说道,“我告诉你她在哪里。”

“冰甲!你疯了吗?那神女是我们冰魔克星,一旦她逃出去,这极洲之海干涸只在顷刻之间,你要做灭族罪人吗?!”始终保持硬气的那个女魔大声呵斥。

“哦,对,”沈鸾恍然大悟,狠狠一拍大腿,“轩辕妭出,三界旱,你们这些水妖冰魔的,最怕她了,是我莽撞,不该问你们。”

冰甲简直气疯了:“冰乙你这个蠢货!”他原本不过想随便诓一诓眼前这人,骗得他放了他们再说,谁知冰乙这个猪队友简直是坑魔的一把好手,这下子他说什么沈鸾都不会信了。

沈鸾摸着下巴深思着:“那可怎么办呢?怎么才能让你们说呢......”

一旁沉默的鹿九实在忍不住了,他掏出骊山昆仑镜,对着冰甲就照了下去,昆仑镜中飞速流转着冰甲关于轩辕妭的记忆,终于他们看到一个漆黑的山洞,洞的尽头隐约有紫金光芒透出,有一个声音在说:“不能进去,那里面镇的是旱神轩辕妭,是我们冰族最大的克星。”

沈鸾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又眨了眨,最后□□一把鹿九的头发:“师尊连骊山昆仑镜都给了你,太偏心了!”

鹿九得意地扬了扬小下巴,但是不一会儿就皱起了眉:“这个洞是哪里啊?这海里的方向怎么分啊?”

所以即使得到了轩辕妭的藏身地,他们一样找不到啊。

沈鸾又不怀好意地看向冰甲,这下冰甲咬紧了牙关,抵死不打算开口了。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沈鸾把玩着诛邪,用胳膊扛了扛鹿九:“小九你说,这里哪个最丑,咱们就先拆他的骨头。”

“啊?”鹿九茫然地看了一圈,“都一样丑,分不出。”

几个冰魔同时身躯一震,瞳孔几乎放大了一倍有余,也不知道是恐惧沈鸾要拆他们骨头,还是愤怒鹿九说他们丑。

“那你说怎么办?”沈鸾和鹿九商量着,仿佛在讨论晚上是吃红烧鱼肉还是白烧鱼汤。

“那就一人一根轮着拆?”鹿九认真提着建议。

几个冰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以为这个年纪小些的仙会是个良善好说话的,结果他说出来的话比那个笑得一脸邪气的更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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