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英雄出世,只手可擎天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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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骑卒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自知犯了错误,腼腆的低下脑袋,表示认错。

待众人回头时,蛮赫儿和吕布几乎同时前冲碰撞到了一起,电光火石的瞬间,各自挥舞着手中的长狼锤和方天画戟砸向对方,兵器交接发出刺耳的尖啸,震得马背上的骑卒双耳嗡嗡回响个不停,久久不能驱散。

交锋只有一瞬,那些骑卒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两人的出手动作,两道身影便已迅速弹开。

两人的动作都只是试探性的交锋,去预判对手强弱,并未使出全力,但心中都已明了。

这一场战斗,无异是熊瞎子与恶虎的生死搏杀。

两人弹开到七八步的距离,脚后跟顶住倒退的身体重心,再次快若闪电的急速猛冲,方天画戟与长狼锤二次交锋,划拉出一道耀眼的火花。

这一次,两人谁都未退,贴身硬斗,方天画戟与长狼锤急速挥动,‘砰砰乓乓’的不断交响,如奏乐章。

习武的人都知道一句话,一力降十会。

而吕布和蛮赫儿恰好走的都是以力证道,只是相比之下吕布多上一丝技巧,蛮赫儿多了一缕蛮力。

两人的战斗纯粹是力量上的比拼与强悍肉身的碰撞,交锋且快且慢,招式速度变幻之快让人难以捉摸。

有可能上一秒还迅疾如雷电,下一秒就变为了老农耕田。

围观的数千骑卒目不暇接,头脑之中完全跟不上两人的作战思路,更别说领悟其中的奥义,只能看个热闹,作为日后闲暇之余的茶后谈资。

他们唯一能够看明白的就是,当两杆长兵碰撞在一起时,它们各自主人脸上显出的狰狞,和咬牙时露出的深红齿根。

斗了五十余合,蛮赫儿陡然闷喝一声,手中长狼锤横扫吕布腰间,好在吕布早有提防,将方天画戟竖插入地,挡住了这拦腰一击。

铛~

如和尚敲钟,绕梁不绝。

吕布双手握住戟杆,急速倒退滑行,画戟锋利的芒尖在地上滑出道笔直的‘一’字。

“好!”

众骑卒齐齐喝彩了一声,明显刚刚是蛮赫儿击退了吕布,占据上风。

吕布唾了小口血水,倒提画戟狂奔,冲到蛮赫儿面前,当头一戟劈下,这一戟已用了十二分的力气。

方天画戟施加的重压如山,蛮赫儿双手托起长狼锤堪堪挡下,庞大的身躯陡然下沉,膝盖跪裂地面,深陷土里,继而双臂奋力往上一顶,弹开吕布的画戟,站起身来,膝盖处血流汨汨。

两人间隔了五步的距离,微微喘息之余,又互相戒备凝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两人在这一次激斗之后,心有灵犀的同时选择了罢手,再斗下去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蛮赫儿的任务只是护卫步度根的生命安全,并非是跟吕布斗个你死我活;而吕布表面杀气凛凛,实际上体力已经过度透支,已经无力再战。

蛮赫儿领着溃散的鲜卑军离去,吕布握着方天画戟站在原地,握戟的手臂第一次不听使唤的抖瑟不停,只不过他用袖布掩饰得很好。

曹性担心吕布的安危,撇下已经冲进关内的狼骑营,令侯成领兵前去与老将军张仲汇合,自个儿驰马狂奔吕布那处。

“头儿,你一定不能……也不可以有事!你跟我说过,你可是天下无敌的吕奉先啊!”

此刻策马疾奔的曹性嘴里像个小女人一样的碎碎念着,双眼发红。在他心中,什么狗屁镇北将军,就算是皇帝老子也不如一个活着的吕奉先来得重要。

望着潮蚁般退去的鲜卑大军,吕布找了根平整的木棍顶在腰间,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不可以倒下,不可以倒下……

…………

抄了鲜卑后方的宋宪等人,一路杀来,终于在战场之上找到了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宋宪率先滚鞍下马,望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吕布,语腔里带有哭声:“头儿,宋宪不辱使命,斩破鲜卑后方全部号角手,特来复命!”

身后流血受伤都不曾哼过一声的狼骑营汉子们,此刻泣不成声。

“哭什么,我还没死呢,不用你们给我号丧。”

吕布换了口气,笑骂了众人一声,随即很是开心的对跪在地上的宋宪说着:“宋宪,起来吧。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这一次,干得是真漂亮!”

说完,吕布大口急促的喘着粗气,不断的厮杀使得他虚脱至极,他实在需要大量的气息来缓和调节,五脏六腑以及脉络之间已经彻底崩乱。

这,是武人的大忌。

宋宪起身,一把将插在地里的旗帜高高举起,染满鲜血的旗帜在空中迎风摆动。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汉子,破天荒的大声吼了起来:“吕字旗下!”

“所向披靡,所向披靡,所向披靡……”

狼骑营的汉子们扯开嗓子愤声大喊,这一刻,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守住了属于他们才有的荣耀与信仰。

吕布脸上勉强露出个可以称之为笑容的表情,极为吃力的将手中画戟举起,面向雁门关的城头,嘴巴一张一合,只有两个字:赢了。

狼骑营的士卒一拥而上,将吕布抬起,抛向高空,稳稳接住,再次抛起,口中欢呼着他们的英雄。

神话故事里不是常说的吗,英雄出世,只手可以擎天。

狼骑营的欢呼声感染了所有的人,连韩烈这个硬汉都忍不住背靠墙角偷偷抹了两把眼角,咧咧着嘴,又气又笑的说了起来:“吕奉先这小子要是再这么玩命儿,今后干脆叫吕疯子得了,不过对这小子,我老韩从头顶到脚跟的彻底服气……”

擂完三通鼓的老将军放下手中的一对鼓槌,耳旁传来城头士卒们喜极而泣的欢呼声,眼中是那个一次次被高高抛起的青年,老将军抚着胡须,欣慰的笑了起来。

有些人,天生为沙场而生,注定了要在那部流血的青史上,留下一个让后世如何都绕不过去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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