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心人_57(1 / 2)
操他妈的。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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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布赛事即将开始的第二声号角吹响了,调子比前一声还要慷慨激昂,雄伟嘹亮,让我听了想吐。我身边簇拥着除了红方巾就无一相似的陌生面孔,每个人瞪着如狼似虎的眼睛,望向头顶高大开阔的看台。砖石砌成的看台上摆了一排软椅,几个衣着雍容的大人物在上面就坐,俯视着我们,就像俯视着一群活蹦乱跳的蟋蟀。
我没看到巴克豪斯元帅是不是在那几人之中,只看见白狮在注视我们,在那一面迎风飘荡的冰蓝色旗帜上探出森寒的前爪。我朝它回了一个狰狞的笑,站在铁栅后,盯着场地对面的蓝色人墙,磨了磨发痒的牙齿。
这时,吹号人呜呜嘟嘟地吹响了最后一声号角,洪亮得能把人的屁股震成四瓣。铁拴一拔,沉重的铁栅被放倒在地,随着滔天的怒吼,我们这些恶棍如两群脱笼的疯狗冲了出去,挥着手里的钝剑,声势浩大地朝对面的敌人发起攻势。
红色和蓝色如两条汹涌奔流的河交汇在一起,尽管比赛有“不能攻击队友”的规则,但真要打起来,除了脓包软蛋谁也不会管这些的。我冲在最前方,先他妈踹倒了一个蓝脖子的瘦子,鹰抓鸡崽似的追在他屁股后面打。那瘦子被打得嗷嗷乱叫,几下就惨呼着跑回了铁栅之后,宣告弃权。
真他妈无聊。我又挑了一个肥硕的红脖子大块头,挥剑穷追猛打。这头戴着红方巾的熊一开始被我打了一下还认不清形势,直到我用剑柄又给了他一击才明白过来。他想躲避我这个连自己人都打的疯子,尽可能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态,我偏不让他如愿,把他打得忍不住想一剑劈了我时,用钝剑上的石块把他砸了个头破血流。
在追击他的同时我又揍了两个不知好歹扑到我身前的白痴。我的杀意涌上来了,手臂按捺不住地开始颤抖。血,我想要血,温热的、腥臭的血,而我的喉头一片干涸。钝剑,不是斫骨刀也无所谓,只要有边缘的物器就能被我用作凶器,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
“别上瘾!”独眼艾厄猛地撞了我一下,沉声道,“别忘了这场混斗的初衷!”
“我呸!”我疯癫地笑着,对他照打不误。艾厄叹了口气,很快鬼魅般的身影就在人群中隐匿不见。
这场混斗与其说是比赛,不如是向上头人展示自己的一个武斗台。想从囚犯一举升为军人可不是几下花拳绣腿就能办到的,混斗者需要展现的是正直宽厚的君子品德和刚毅不屈的军人风范。赛前艾厄就和我提过,混斗的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举止是否合乎大人物的口味。只有顺应冬霆军团的仪容风貌,我们这些披着人皮的斗兽才能够博得他们的青睐,以示自己是个可塑之材。
“操他妈的可塑之材,我就要打得你们屁滚尿流!”我歇斯底里地叫道,瞪大一双血红的眼——只有庸材和蠢材才会乖乖地遵守规则呢,因为他们根本无法打破它,根本无法冲破禁锢的牢笼。让那些狗屁君子之风和铁血军仪见鬼去吧,我就是莱蒙·骨刺,谁要是想当那个挑牲口的农夫,我会先给他两拳让他尝尝良种的滋味!
那些扬起的沙尘不会比飞溅的鲜血更灼烫了,而震耳欲聋的喧嚣声在我听来着实像小孩子的放屁声,我敢打赌这里很多囚犯可没见识过真正的“人间地狱”。我边笑边疯劈猛砍地用钝剑击向所有朝我攻击的蓝脖子,直到听见瘸腿赖格的一声狗吠。
“你他妈个小疯子!”
他汪汪骂道,突然嘎嘎大笑起来。我挥剑劈向他,那张狰狞的丑脸凶狠一拧,一声钝刃相击的闷响,瘸腿赖格不闪不避,怪吼一声,迎面挡住了我的剑!
难以撼动的力道从我的剑身一路震到了手臂,我哈哈大笑。瘸腿赖格骂道,“老子要憋死了!不能杀人打个屁的群架!”
他真实到令人发指的邪狞声音听得我舒坦极了。我粗声骂道,“我他妈也是,真想剁了这些装模作样的狗杂种!”
断臂阿姆大臂一甩,直接将一个惨叫的小矮子丢出了场地,扭了扭脖子,“我还是喜欢流星锤。剑真是我所见过的最垃圾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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