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儿_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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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笑抱着被子来敲阆仙的门,这女子好像生来不知愁,时时刻刻都在笑。她长相只是清秀,笑起来却明亮得像一束光,就像此时阆仙给她开门,她从比她还高的被子后费力地探出头来,笑容灿烂得就连阆仙也晃了一瞬神。阆仙赶忙接过了她手里的被子,让她进门来。

“客官,要我帮你们铺床吗?”常笑问道,她看见了屋内已经焕然一新,却什么也没有问。

阆仙抱着被子放到床上,对常笑摇了摇头,道:“多谢你,不过不必了。”

常笑又向阆仙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就离开了。

花花道:“我觉得她好像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阆仙开始尝试着铺床,让云无觅站了起来,回复花花说道:“无碍,我原本就没打算瞒着她。”

花花用叶子挠了挠自己花盘,问道:“这样好吗,我们是来等她死的欸?”

阆仙反问她道:“你会在乎自己有一天会死吗?”

花花摇了摇头,世上最不在乎生死的,必是草木无疑,枯荣生长都是自然定律,没什么好悲伤的,花花咕哝道:“还不是她太像人了,让我都忘了她只是一颗果子了。”

阆仙终于铺好了床,轻叹一声,道:“是啊,她太像人了,这未必是件好事。”

云无觅又被阆仙牵回了床边坐下,他如今傻得连话都不会说了,身上气势早被消磨干净,又这般听话,和阆仙对视时,难免让阆仙总觉得他有些可怜兮兮的,像是只沉默又乖巧的大狗。阆仙安慰地握住他的手,对他笑了一下。

云无觅看见这个笑,眸光轻轻晃了晃,像是风过湖面,吹皱一池涟漪。他生得真是俊俏,从前无人敢看他,自然也无人敢评论他容貌,可如今气势尽敛,就像一把重回尚未以血醒刃时的名剑,仍然美得锋芒毕露,却不会再气势逼人让人不敢直视。阆仙被这可把玩利器的错觉蛊惑了,伸出手抚过云无觅脸颊,为他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了耳后去。这感觉像是赤手抚过冰凉剑锋,你明知它不会伤到你,还是为这泛着寒光的剑锋感到心颤,可它同时又这般美,让你分不清你的心颤是因为恐惧还是迷恋,亦或者,二者皆有。

花花在一边有些吃味儿,从前阆仙只会对她这么好的,她喊了一声:“阆仙!”

阆仙受惊地收回了手,后退一步,站了起来。云无觅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见他避开自己目光,有些失落地收回目光,垂下眼睫,看上去无辜极了。阆仙看见他这副模样,不自觉摩挲了下掌心,轻轻嗯了一声,脸上有一点泛红。

“阆仙阆仙阆仙!”花花更委屈了,几乎要在花盆里打起滚来,只是她一向心疼自己那几片小花瓣,绝不肯让它们沾了泥,才没有做出这种事。

阆仙这才回过神,看向花花,问她:“怎么了?”

“你不理我!”花花抱怨道,小姑娘的音色又娇又软,此时一委屈,声音里的水气就几乎要漫出来把阆仙淹了。

阆仙走到阳台边,把花花的花盆往渐渐倾斜的太阳底下又挪了一点,柔声安慰她:“我不会的。”

花花不出声了,只是阆仙看见她的叶子还是卷起来的,就能看出来她仍然在生气。阆仙摸了摸花花的叶子,花花就松开叶子卷住了他的手指,不过还是不理他。阆仙摇了摇花花的叶子,只是还未待他出言再哄,另一只手就被人握住,他转头,看见是云无觅。云无觅见他看过来,学着他刚刚哄花花的动作,握着他的手摇了摇。阆仙看见云无觅无意识地抿了下唇,泄露了一点点不为人知的委屈,几乎转瞬就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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