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他把何湛扬的手拍开,说道:“别瞎想了,他费尽心机做手脚,就为了把我变成个二九少年?图什么,图我能叫他一声爹还是怎么着?这是意外。”
“阿遥,那依你看,他救你的目的何在?”
燕沉起身,走到叶怀遥的旁边,语气舒缓:“纵使邶苍魔君没有直言,但事情发生当时,他的动作举止神情,论理总能透出一些端倪。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他的话明明没有丝毫特别的地方,叶怀遥却一顿,略显苍白的脸上难得的流露出来一点尴尬之色,随即很快地说道:“没有。”
他掩饰的很好,除了一直紧紧盯着这边的容妄,其他人也都不疑有他。
容妄无声地吐出一口气,松开攥的死紧的手,掌心有些刺痛,已经被他自己的指甲掐破了。
听了这两句话,他就知道,叶怀遥什么都记得。
与世人所知相差甚远,当初他们两人约战瑶台,其实并没有动手——或者没有像人们理解的那样,动手。
叶怀遥因为玄天楼一件死人失宝的案子而质问他,那时容妄也有好一阵子没见过他了,难得能跟对方说上几句话,就算是被质问也甘之如饴。
他舍不得离开,便有一句没一句跟对方兜着圈子掰扯。
结果却不知道叶怀遥的身上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一开始还好端端的,两人没掰扯多久,他突然就吐血了。
当时把容妄吓得也差点一口老血随即喷出来,顾不上别的,上去查看他的情况,只感觉对方体内气息紊乱,竟隐隐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他调动魔元,为叶怀遥梳理经脉,对方的灵力却顺势涌来,纠缠入他的心神肺腑,两人一个神志昏乱,一个抗拒不得,便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关系。
曾以为自己一生所求皆不过是飞光梦影,海市蜃楼,却由一个莫名其妙的机缘,化为现实,真是令人不知该哭该笑。
那件事情过后,叶怀遥状况稍有好转,但随即瑶台崩毁,天塌地陷,直接砸入地府之中。
容妄尽全力护住叶怀遥,终究造成两人一个重生,一个返老的结局。
中间种种,他亦有许多不明之处,说来容妄的伤更重,记忆比叶怀遥恢复的还要晚一些。
那回忆可耻却又珍贵,容妄看见叶怀遥,就忍不住地要去回想,可种种画面浮上心头,他又觉得自己以鄙陋之躯将对方沾染,实在可耻。
心在罪孽深重与梦萦魂牵之间反复打磨,他在翻来覆去揣测,当时叶怀遥在那样半昏迷的状态之下,是否还记得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盼着他记得,这样的话,自己多少也能在对方的心里留下些许痕迹。
可反过来想想,与自己亲热……这件事,对于明圣来说,大概是一种莫大的羞辱,所以……忘了也好。
他们当魔头的,往往情缘淡薄,不能贪得无厌。
只要他平安无事,只要自己还能见他这一面,容妄觉得也应该知足了。若是想不起那些事能让叶怀遥开心的话,那他也情愿此生不再提起。
自己求不得便求不得吧,只要他想要的都有,那,也成。
但容妄没想到,将这事记得清楚明白的还真不是只他一个人,胸中不由五味杂陈,悲喜难辨当中还夹杂着对叶怀遥的愧疚,曾经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也一并涌上心头,当真是心情复杂之极。
作者有话要说:汪崽大反派很腹黑,但是他在遥遥面前比较紧张,所以特别拘束。
第29章 蒹葭拾翠
叶怀遥自然不知道另外一位当事人就在旁边听着, 和邶苍魔君之间发生的这件事, 实在是又荒唐又丢人, 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过如此经历,提都不想提。
更关键的事, 那件事情过后他就直接遇险变小了,也没了记忆, 无法及时调查,对于相关的原因来由到了现在还是一头雾水,更不知道当时容妄那边了解多少内情。
听到师兄弟们讨论, 他努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沉吟道:“容妄这个人——”
容妄悄悄屏住呼吸, 手还不自觉地理了下自己的衣服。
叶怀遥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他行事向来不按常理, 喜怒无常,有时候冷面无情,有时候柔声细语,绝对不能算个好人, 然而亦并非世人传闻中的十恶不赦,即便在当年决裂之前,我也从来没能摸透过这个人的脾气。”
他顿了顿,总结道:“总之,容妄做很多事都随心所欲,但不会暗箭伤人,这回的意外应当与他无关。”
何湛扬一向战斗在打击容妄的第一线, 闻言立刻道:“听你这么说,那他这个人确实是疯疯癫癫的,焉知道不是突然头脑发热,就是想害你又救你,没有任何理由——”
容妄在他背后白了他一眼。
他有时候都觉得这条龙弄不好是根麻绳变成的精,这么蠢。
何湛扬没说完话,莫名其妙地被自己给呛了一下,于是打住话头,左右看看,拿起了叶怀遥床头上的茶杯。
叶怀遥见他好像想喝,便去拿茶壶,说道:“那是我喝剩下的,茶壶里应该还有新茶。”
何湛扬笑道:“那怕什么,小时候我也没少吃你剩的。”
他大大咧咧,直接将那半杯残茶灌了下去,但叶怀遥的指尖也碰到了茶壶,短暂地接触使他微微一怔,但也只是瞬间,神色便恢复如常。
他接着何湛扬方才的话说了下去:“容妄为人十分自傲,想杀我也不会做这样暗地里算计的事。这点我还是心里有数的。”
容妄的目光也从茶壶上收回来,眼中沉思之色一转,刚聚起来的些微戾气倒是在叶怀遥的话中,转眼间灰飞烟灭。
何湛扬很听叶怀遥的话,闻言也就不再反驳,说道:“虽然现在你平安无事,不过到底是什么人做了手脚,又是用了怎样的手段,还得彻查清楚,一定要把他给揪出来,以免成为隐患。”
叶怀遥感叹一般地道:“是啊,过了十八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线索留下。”
燕沉拍了拍叶怀遥的脑袋,问道:“那你现在身上可还有别处不适的地方?”
叶怀遥刚摇了摇头,管宛琼也跟着说:“是啊师兄,你只说当时突然身体不适,那具体又是何处不适?真气暴蹿、血行加速,还是腰疼、头疼、腿疼?总得有点具体的地方罢,说详细点啊。”
叶怀遥:“……”
他心里本来就有鬼,管宛琼不说那句腰疼头疼腿疼还好,这一说更加让他想到一些不太美妙的记忆,摆手道:“没有、真没有,都忘了。”
叶怀遥脾气极好,这些师弟妹们从来没见他有过勃然作色的时候,唯独燕沉隐约感受到了师弟的抵触。
他自然也不可能往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上来想,只估摸着叶怀遥可能是难得败的这样狼狈,觉得丢人才不愿意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