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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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在旁边看着道:“这得用几斤花生?”

也是哦!

郁棠有些沮丧,想去弄清楚裴宴前世为什么要做蜜饯的心越发地急切了。只是这个时候裴宴在忙着拍卖的事,她不好意思登门。

那他们家的山林到底种什么好呢?

郁棠想着做出来的这些花生酥不能浪费了,就装了一匣子送去了裴府,剩下的,送了乡邻和朋友之后,准备留着等郁远娶媳妇的时候用。

转眼间就到了三月,郁棠就算没有出门,也听出门买菜的陈婆子说起临安城里陌生的面孔越来越多了:“还都是些豪门大户的样子。听说吴老爷在城东的那个小宅子都借了出去。也不知道临安城出了什么事?”

郁棠也好,陈氏也好,全当没有听见。

李端却感觉非常地不安。

没等正月十七收灯,林觉就带着那幅《松溪钓隐图》回了福建。

他之前还以为林觉找来的师傅把中间破损的那一小块给修复好了,前几天才知道,原来林觉为了赶时间,只是让师傅估摸着把中间破损的地方添了几笔。

也不知道添的这几笔要不要紧?

裴家好像有什么事,偏偏他们这些临安本地的乡绅世家却全都不知。

他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大事要发生,他们家却被排斥在了裴家之外。

第一百一十章 东窗

李端寻思着,这件事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得找个人出去打听打听,只是派谁去,他暂时没有好的人选。

上次因为卫小山的事,他们家那个养人的庄子被汤知府给端了,养的人跑了不说,他们家还被临安城的那些乡绅和裴家盯上了,没办法重新招人,家里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没人做,没有了从前的消息灵通不说,很多事件还都停摆了。

要不,就收罗几个帮闲的?

李端正在心里细细地琢磨着临安城里有名有姓的混混,林觉来了。

他顿时站了起来,一面往外走去迎林觉,一面问来通禀的小厮:“表少爷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和谁一起来的?”

林觉这次回福建是去联系彭家的人,不知道事情办得怎样了?

只是还没有等那小厮开口说话,他就和被几个小厮簇拥着的林觉迎面碰上了。

林觉沉着张脸,看见李端甚至没有寒暄几句就直言道:“阿端,我们书房里说话!”

李端心里咯噔一声,直觉出事了。

他的脸色不由也沉了下来,朝着身边的小厮摆摆手。

小厮们都退了下去。

林觉和李端进了书房。

李端没有喊丫鬟,亲自给林觉沏茶。

林觉则烦躁地解下了身上披着的披风,一把丢在了书房的罗汉床上,冲着李端道:“阿端,不好了!这次彭家的大老爷随我一起过来的,说是裴家无意间得到了一幅航海舆图,能从广州到大食。广州的陶家已经试过航了,航线可行……”

“你说什么?”仿若晴天霹雳,李端的手一抖,茶叶罐子“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上好的碧螺春散落一地,他转过身来,面黑如漆地望着林觉,“裴家得了一幅航海舆图?”

他之前一直担心那舆图有问题,可没想到,舆图的事还没有说清楚,现在又出了桩这样的事!

林觉望着李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慌乱的心略微平复了一些,思路也清晰起来:“我快马加鞭回了福建,把画送去了彭家。彭家验了画和舆图,非常的满意。然后我照着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不要报酬,以后彭家走这一条航线的生意,我们占一股。见我的是彭家的十一爷。对了,这次他也随着彭家大老爷一起过来了。他当时就答应了,我想,口说无凭,立字为据。就想和他们家立个文书,十一爷也答应了。

“只是立文书要时间,何况我委婉地表示,文书上要加盖彭家的家印。我就留在彭家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十一爷还亲自拿了草拟的文书和我商量细节来着,谁知道用过午膳情况就变了。

“彭家大老爷亲自见了我,问起我找到这幅画的过程。我当然不好说郁家和卫家的事,只说是照着他们给的线索,找到了鲁信。不曾想鲁信前脚答应我们把画卖给我们,后脚就喝多了酒失足溺亡,鲁信的遗物落在了郁家人手里。怕打草惊蛇,引起裴家的注意,我们就背地里怂恿鲁家的人把鲁信的遗物拿了回来,然后花了五百两银子从鲁家人手里买回来的。”

说到这里,林觉额头冒出汗来,声音也低沉了几分,继续道:“彭大老爷仔细听着,当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我收拾好行李,跟着他走趟临安城。我一听就有点懵,问彭大老爷出了什么事,彭大老爷笑眯眯的,说什么对临安城不熟,让我给带个路。

“我是什么人啊?还没有学会走路就跟着我爹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人没遇到过,什么样的事没见过。我一听这样就知道不对劲,可我当时住的是彭家的房子,吃的是彭家的东西,还真怕他们不声不响地把我弄死在那里了。装着什么也没有发现,收拾东西就跟着彭家的人连夜出了城。

“路上我才打听清楚。原来裴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了幅舆图,就是彭家要的那幅舆图。裴家还广发英雄贴,请了好些各地的豪门大户来临安弄什么拍卖。说是谁的钱多就把这幅舆图给谁?进门的保证金是两千两银子……”

所以说,这几天临安城里冒出来的陌生面孔是那些各地来的豪门大户?

李端也顾不得洒在地上的茶叶了,脸阴得像要下雨似的,随手倒了杯白水递给林觉,道:“彭家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们还送了这幅画给裴家?”

林觉这几天可以说基本上没有闭过眼,更不要说好好吃喝了。

他接过茶盅“咕噜噜”一番牛饮,喝空了茶盅这才道:“彭家的人没说。可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一进临安城,彭大老爷就让我来找你,他带着十一爷住进了裴家用来招待这次参加拍卖的人家的客舍,还跟我说,今天晚上十一爷会来拜访我们。我寻思着,裴家既然要卖这舆图,又弄出什么价高者得,肯定会拿出一部分舆图给这些来参加拍卖的人辨别真假的,彭大老爷以竞拍的身份住进了裴家,多半是想看看那舆图和《松溪钓隐图》里的舆图是不是一样的。”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李端心里非常地慌张。

可他和林觉既是亲戚,又是合作者,有些话亲戚是能说的,合作者却是万万不能说。他不能在林觉面前表露出来,否则李家和林家此消彼涨,林觉会觉得他软弱,就不会像从前那样服从他们家了。

“你有什么好怕的?”他不由摆出副冷静的面孔,淡然地道,“画的线索是彭家提供的,我们也是按照他们家的意思把画送到了彭家,他们家验证过后也证明是幅真画。现在出了纰漏,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晚上还拜访我们!”李端冷哼一声,“那就让他们来拜访好了。我还想要问问他们彭家这件事该怎么办呢?之前不是说这幅舆图只有一幅吗?那裴家的舆图是从哪里来的?物以稀为贵,我们就是再蠢,也不会脚踏两条船,把好好的翡翠卖成了白菜。”

之前林觉的确有些慌,此时见李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冷静下来。

他不由讪讪然地道:“我这不是怕彭家怀疑是我们泄漏了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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