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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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这个繁华世界的暗疮,是他们国家的政府和精英们不愿沾手的污泥。可这些污泥偏偏生长了一张美丽的皮囊,于是他们被千里迢迢地运送到这个小岛上,像古时候的奴隶一样被他们的主人肆意使用。

可谁规定了,他们的人生就该是这样的呢?

看着他们或懵懂或麻木的眼睛,唐沅觉得自己从没有这样暴躁过。她心里不断翻涌的负面情绪如同海啸时的巨浪,叫嚣这要冲破她身体的屏障,要冲毁这“伊甸园”,冲毁这里的一切。

唐沅站在花园里看着眼前的一切。在她的不远处,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在将一个长相明丽的少女拖进花园深处的小屋,少女脸上满是恐惧,却死死地捂着嘴不敢反抗。与这里大多数人不同,这名少女来小岛的时间不长,两个月前,她刚在家里过完自己十四岁的生日。

唐沅记得之前和她聊天的时候,这个女孩还在高兴地跟她描述自己生日那天吃到的蛋糕。那是她的未婚夫送来的,她的未婚夫是杂货店老板的儿子,是有正式身份的人。她的妈妈告诉她,等她嫁过去她也会有正式身份,她以后的儿子、女儿也会是堂堂正正的人,她就不必像妈妈那样,一辈子都是任人欺负的贱命。

可过完生日的第三天,她就被父亲卖给了一个白人,然后她一路颠簸,被送到了这个小岛上。

而现在,她脆弱的生命即将遭受可怕的侵犯。

这时天近黄昏。阳光已经有些暗了,其他人要么在吃饭,要么在屋里,暂时没什么人往花园这里来。

唐沅抬头看了看四周的摄像头,等1088入侵毁掉后,悄无声息地摸进了小屋里。

第二天,小岛上的人在小屋里发现了中年男人的尸体,同时,管理员汇报昨晚逃出了一个奴隶。

邀请的客人死在小岛上,这事儿甚至惊动了adolf本人。可万万没想到花园的监控损坏,小岛里其他人又都有不在场的证据。更可笑的是,他每年花巨额金钱养的安保竟然连一个逃跑的奴隶都没能抓回来。adolf气极,可他除了重新巩固安保外毫无办法。

好在那个中年男子身份不高,他把杀人的罪责推给那个逃跑的奴隶,再加上他死在这种地方,他的家族也不好声张,最终这事儿还是揭过去了。

十天后,这场荒诞的狂欢总算结束,唐沅跟着来时的那些人又飞回z国,众人在那儿分开,转道回国。临别前,joseph温柔又不舍地注视着唐沅,似乎极不想和她分开。最终,他拿了她的私人联系方式,又叮嘱白种女人好好照顾她,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顺理成章的,唐沅成了打上joseph专属烙印的东方情妇。

陆行风显然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他为自己的精准毒辣的眼光洋洋自得,只是半年前那么一次撒网,就网到了唐沅这个会为他源源不断带来利益的大宝贝。因为唐沅,东和集团和蒋氏正式搭上了adolf的大船,黄志高甚至把自己的地下贸易链又拓宽了一截。所有人都野心勃勃着,为自己收揽更多的财富和权势,却没有人注意到那颗被他们握在手心的棋子是否已经脱离掌控,长出了浸着毒汁的毒牙。

唐沅把搜集到的有关东和的资料传给警方。可有关adolf和joseph的东西却不是一个专案小组有资格处理的,这已经直接涉及到了两个国家的博弈,为了保险起见,唐沅要求联络更高层。

事关国际上最大对手之间的内斗,官方也不敢草率,在意识到这些情报背后的价值后,当即拍板决定把她破格聘用为特殊情报组人员,会尽全力配合她的卧底工作。

……

这一年的秋天和冬天很快过去,春天再次降临的时候,正好是唐沅到这个世界的第六个年头。

年前的时候,她的新年特别专辑正式发布,不出所料又引发了一轮热潮。唐沅有时也很佩服自己苦中作乐的能力,成天跟陆行风和joseph这样的人周旋,竟然还能有精力写歌。她现在是娱乐圈里的一朵奇葩,作为一个当红|歌手,不参加节目,不出综艺,从不跑商演,一年最多一场演唱会,这样一个低调到本该隐形的透明人,偏偏靠着华语乐坛前无古人的实力一直屹立顶端,无论消失多久,圈子里关于她的话题依然长盛不衰。

连她的粉丝都自我调侃说,自家爱豆不是明星,而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写歌机器。

在别人眼里她很空闲的大段日子,她却在勤勤恳恳地扮演着大佬的情妇。

这几个月以来,她基本上摸清了adolf名下那个小岛背后的利益链。那些小岛上的少男少女基本是来自各个地方的买卖人口,而像唐沅这样从外面进来的则是aem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或被动或主动来这里供权贵玩乐的“自愿者”。aem背后涉及情|色和毒品的黑色交易链源源不断地给它提供大量的金钱和保护伞,adolf本人也借着这些关系不断往上爬,坐到了如今的位置。

一旦清楚了它的运作规律,想继续安插人员进来就容易得多。唐沅很快也有了一批并肩作战的队友,在这片巨网之下,搜集着这个庞然大物的犯罪证据。

第42章 被骂抄袭的爱豆(21)

唐沅在小岛上救下的那个女孩名叫sedr, 是l国人, 这个位处中东的小国历史悠久,有着不少凝结人类智慧的历史遗迹。

从小岛上回来后, 她休了个短假, 一个人去了l国。她带着1088走访了许多贫民家庭, 看着他们一家近十口人挤在二三十平米的狭小阁楼上, 女孩儿们十三四岁就被嫁出去,换一箱速食面或者干面包, 或者仅仅是一家人能继续呆在阁楼上的资格。

sedr家里有六个孩子,她排行老大。唐沅找过去时,她家里隐约传来女人哀哀的哭声。住她家楼下的大妈告诉唐沅, sedr事先和杂货店老板的儿子订了婚,可她的父亲却为了几个银币卖掉女儿,杂货店老板暴怒, 扬言要把他们一家赶出去。为了平息他的怒火,sedr的三妹妹代替姐姐嫁了过去。

“她家的三妹妹才十一岁,哪里能嫁人哟。嫁过去不久就怀孕了, 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 死啦。”

“医院?送去了, 医院不给治。她家没有正式身份证件呀,连人都不算, 医院才不在她身上浪费那个精力呢。”

“才十一岁啊,作孽哟。”

大妈一边摇头一边啧啧叹息。

然而sedr的家庭在这里并不是个例。

贫穷和愚昧带来日复一日的麻木和绝望,太多的无可奈何造就了sedr和她妹妹那样的人生。他们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力, 无法选择出生,无法选择成长,乃至奋斗的资格都被一并剥夺,一辈子被命运的洪流裹挟,被飘荡,被冲毁。

唐沅想起了sedr和她提起弟弟妹妹时脸上柔和的笑意,喉头像被棉花塞着似的,堵得难受极了。

回国后,唐沅连夜写了一份计划书提交给高层。高层开会商议后,同意配合她的计划。她于是主动联系了l国一名著名的纪录片导演,说自己手上有一个好项目,问他愿不愿意参加。

这名导演在国际上颇负盛名,拍的片子以突出问题精准狠辣、一针见血见长。他历来大胆,最爱戳政府当权派的痛脚,被发了多次红牌警告,但碍于他的背景和国际名声,到底也没拿他怎么样。

收到这个华国歌手的邀请时,这名导演是疑惑不解的。可他还是礼貌地回复了唐沅。而在真正见到唐沅给他的项目书后,他意识到,这个人是要拉他干一票大事。他二话不说,立刻买机票飞到了华国。

“……女士,我希望您清楚,您的这个项目代表着什么。这跟我以往拍的片子都不一样,如果这部纪录片被拍出来,我得罪的不仅是l国政府,我还会上北美的通缉名单!”

yusuf死死地盯着对面坐着的美丽女人,试图从她表情上窥见她的想法。但很可惜,他并没有成功。

“我明白。”唐沅微笑着说,“但我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片子上映后,华国政府会给您办理好长期居住证。您该相信,我们的政府言而有信,会给您足够的庇佑,不会让您的人身安全遭到威胁。”

她顿了顿,又道:“何况,l国以及其他中东小国面临的这个问题现在正赤|裸裸地摆在您面前,您真的要选择视而不见吗?”

yusuf沉默了。

他出身优渥,在拍电影一途上自小被夸天才,活到中年,名啊利的他都不缺,可他依然坚持拍自己的纪录片,屡次在l国政府的红线上试探,不就是为了用自己片子产生的影响作为压力,来推动他的祖国乃至这个世界越来越好吗?

他曾经指着鼻子骂那些尸位素餐的当权派的话还历历在耳,如果他退缩了,那他和那些眼里只有利益的政客富豪又有什么区别,他前半生做出的所有努力又算什么呢?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他知道,从唐沅把项目书摆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起,他就无法选择视而不见。

唐沅看他挣扎半晌后眼底逐渐亮起坚定的光,明白他已做出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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