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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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

这天是十五,受戚家老夫人熏陶,以往每个月原身都会在这一天去庙里上香拜菩萨。

这时候汽车还十分稀少,加之去寺庙的路上土路居多,颠簸狭窄,只好选择马车出行。

唐沅按着原身的习惯提前沐浴更衣,绿绮为她净面妆点,两人便出了门。

这几日以来,唐沅对韦家的说法是在收拾嫁妆,事实上,原身的东西虽多,但她提前到的那一个月里早就收拾得差不多了,这会子之所以还呆在韦家,不过是在等韦珺之签的协议书。

或者说,在等韦家的反击。

她这次狠狠打了整个韦府的脸面,还要带走这么多东西,都说商人重利,韦家是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她离开的。

现在是新政府当政了,若是按照律法,他们无论怎样都是不占理的,到时候真要闹到大理院去,戚家也不可能放任这个女儿不管。这样一来,韦家势必还是得大出血一次。

若是想让这事儿彻底了结,又保住韦家的利益,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唐沅这个当事人消失。

而今日,无疑就是最好的机会。

一路去庙里的路上都没有任何动静。原身礼佛的习惯是叩拜之后,还要在寺里呆上一整天,听法师讲经,再食一顿素斋。这么一通下来,等唐沅从庙里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是夜幕四合了。

宜城的气候一向潮湿,这几天又阴雨绵绵,地上泥泞湿漉,来礼佛的人并不多。从山下回城的路上,几乎只能听到她们这一辆车车轱辘和石子碰撞的声音,还有马蹄踏在土路上的嗒嗒声。所谓鸟鸣山更幽,在这样单薄的声音映衬下,周围更显得寂静无比,甚至无端有些瘆人。

唐沅倚在马车软塌上闭目养神,绿绮在一旁为主子点一炉熏香。

她刚用香匙把香灰抹平,忽地一阵草叶摩挲的窸窣声响起,随即一道破空声凛然而至,响起之前主子对自己说的话,她手一抖,香匙掉下,那平整的香灰上立即就出现了一道刺眼的凹痕。

“少奶奶!”她低声急唤了一声。

倚在软塌上的唐沅倏地睁开了眼,绿绮只觉得一双葇荑覆在了自己手背上,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冷静地抽出藏在塌下的一把□□,冲她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别怕。”

第132章 被牺牲的原配(5)

几个布衣蒙面的彪形大汉从土路边一人高的野草丛中跳出来,领头那个不由分说跳上车辕,反手拉住缰绳,拉车的马长嘶一声后停下,那大汉手中的土|枪也就按在了马夫的太阳穴上。

“别动!”

那马夫不过是韦家养的一个下人,成日里喂喂马,赶赶车,何曾见过这般阵仗?当即就吓得噤若寒蝉,冷汗止不住地从额角淌下。

“大、大爷,咱们是宜城韦家的车马,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啊,这喊打喊杀的多不好……”

乱世多绿林,这马夫只以为是遇上了劫财的山匪,急忙搬出主家来,好让这山匪知道他们不是什么没名姓的人家,得罪了韦家,这山匪日后在宜城怕是再没什么安生日子过了。

那大汉自然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冷笑一声道:“咱找的就是韦家……”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却忽地禁了声。

一个黑色冰冷的枪口,抵上了他的后心。

那股凉意透过单薄的布衣,直浸到他皮肤里去,激得大汉神色一震,不自觉地就打了个冷颤。

他费力地缓缓转过头,想看此刻拿枪威胁自己的究竟是个什么人,背后人却把枪又往前抵了抵,冷声道:“别动,再动毙了你。”

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大汉身形一僵,强笑道:“姑、姑奶奶,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这都是误会,误会。”

他声音里带着讨好求饶,但在唐沅看不到的地方,那一双眼睛却滴溜溜地转。他一边不停说些讨饶的话分散身后人的注意力,一边不动声色地垂眼,用余光看到了背后女子露出来的一点衣袖。

下一秒,他找准时机,左手迅疾如风,往后擒拿而去,原本抵在马夫太阳穴上的右手也随之一转,枪口调转了个方向,毫不犹豫地按下扳机,子弹就朝着女子持枪的手打去!

小娘皮,敢跟老子——

那大汉狞笑着,心下得意的念头才刚冒出来,却像被人扼住咽喉似的,整个笑容又都僵在了脸上。

那女子竟在他动手的同一刻抓着他的肩膀一个侧身,原本预计好朝她手臂而去的子弹便打歪了,下一刻,只听砰的一声,他只觉得肩胛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手上一个脱力,那手|枪便陡然腾空,落到了地上。

“砰——”

又是一声枪响,那女人竟又给了他左边肩膀一枪。两个血洞不住地往外冒着血,带着他的体温氤氲成雾气散在空气里,涌进鼻腔都是腥甜的味道。

大汉终于止不住地惨叫一声,额头上冷汗涔涔冒下,而下一瞬,那把枪在女人青葱般的五指上轻巧一转,枪口就又抵上了他的脑袋。

女人笑吟吟的声音附在耳边,像是毒蛇低喃:“我说了,别动,再有下一次,这子弹射穿的,可就不仅仅是肩膀了。”

大汉神经一凛。

那抵在他皮肤上的枪口还带着子弹出膛后的热气,大汉睁大了眼睛感受着女人在耳边呵气如兰,却半点生不出旖旎的心思,只觉得连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嘴里发干发苦,膀胱涨得生疼,竟有了强烈便溺的冲动。

但他不敢,他怕这女人一枪崩了他。

和刚才的虚与委蛇不同,这下他是真的怕了,这女人竟不是空会耍架势的花架子,她竟真的敢开枪,甚至杀人!

他几乎快哭出来:“再、再也不敢了,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我也是受人所托,可不是我要针对你啊!还、还请姑奶奶行个好,放小人一条生路,小人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姑奶奶您啊!”

唐沅不耐地叱了一声:“闭嘴!”

那土匪立刻禁声,整个人抖得像个筛子,却再不敢出声。

唐沅瞥了眼围在她马车周围的其他土匪同伙,他们显然已经是怕极了,两股战战,一见这女魔头把目光对准了他们,整个人抖得更厉害。

“还不快滚!”

土匪同伙们心虚地看了眼还被女魔头挟持住的头领,在心里默念一句“死道友不死贫道”,然后飞一般地逃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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