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佛说(2 / 2)
他刚回谢一句,旁边一道声音传来:
“我看没必要学什么礼,本就与礼不合,搞那么多礼干什么?”
说话的是个年青人,站在元载身后。这个年青人他认识,是当日在皇宫外与他舌战过的国子监学子周子臣。
周子臣的话一出,周围不少文士点头附合:
“的确如周兄所言,本就与礼不符,再搞那些礼节岂不令邦国所笑?”
“是啊!听说回鹘王子药罗葛多逻斯派来人向皇上提亲,这番被拒,说不定又会生出什么事端。唉!圣意难明啊!”
身为主人的王缙将话题岔开,将面前桌上的字捧起:
“此字是老夫所字,何将军以为如何?”
连看也懒得看那些人,他接过王缙的字。字是草书,他这水平只觉得字好看,还好知道对方不是说字:
“福寿寺,非常好。人这一生不过是为福禄寿三字在努力。禄是自己争取的,福寿却要靠命运来安排。取名福寿寺,先不论灵不灵,起码让大家心里有些寄托。”
“何将军所言不虚,但所谓心诚则灵,只要我们诚心向佛祖拜求,他总会答应的。”
何浩然还未接话,在王缙身边一个中年和尚喊了句佛号:
“听说何施主很相信佛国寺,佛无国界,那就更无寺庙之分。为何还未拜求,就怀疑起我福寿寺之佛来?”
这个和尚长得耳大鼻圆,一双眼睛有些锐利,他未见过:
“请问大师名号?”
“贫僧渡难,得王施主之托,现为福寿寺主持。”
见对方因为一句就拉着不放,知道也不是什么得道高僧,笑了笑说出一番大胆之言:
“说实话,我从来不相信拜佛就能心想事成,这些不过是欺心之言。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想要得到幸福,就得靠自己去争取。”
“啊!”他的话让不少人惊声叫出。在寺庙内说这些话,分明是来踢馆的。第一个站出来斥责他的是周子臣:
“你身为朝廷官员,说话如此不负责任。在朝堂上你不是说过,说佛祖托梦给你,才让你知道云马寺的僧人是奸细。要是你不相信那里的佛祖,那你就是犯了欺君之罪,罪无可赦。”
他今天还真是来踢馆的,崇佛的风气太大,对国家并无半点好处。帮佛国寺他就有些后悔,在他的影响下,不但那些王公大臣,连两个老婆也在家里摆了不少佛像。
本来可以委婉一些,见人家都逼在这份上,开始他的反击战:
“一个想要考取功名之人,拜了佛就能考上吗?一个垂老将死之人,拜了佛就不会死吗?都说信佛的死后可以去西方极乐世界,有谁见过?大家见到的只是一个个请愿之人,一次次失望而归。当然,有人说他们心不诚,或是他们前世是什么恶人之类的话。
如果佛祖真灵,这世间上就不会有战争,就不会有那么多流离失所的百姓,就不会有饿死冻死之人。真要带他们去西方,为何让他们如此痛苦死去?真要能来生投个好人家,怎么这一世如此简单的心愿也难达成?佛可能有、但绝不会参预到人间事务中来,如我所梦,恐怕也只是他老人家看不惯自己的庙宇被污,想得个清静而已。”
王缙呆住了,旁边的元载也呆住了。元载并不信佛,但要让元载说这种话,怕是给再多的胡椒也不敢。后面李雪韵两人紧紧抓住他,要不是人多,真想将他的嘴巴也封上。
渡难开始不过是有些不爽他怀疑,现在浑身发抖,气得好一会才能说话:
“你简直是在胡言乱语,世间分好人坏人,前世有善人恶人,莫非谁去求佛祖他都会答应?贫僧看你才是心不净之人,佛祖的帮助一完就过河拆桥。你这种人,以后再也不会得到佛祖所助。”
“大师不知道,他恐怕是在埋怨佛祖。”周子臣哼声说:
“听说他的两位夫人常去佛国寺求子,到现在也没动静,怕是埋怨佛祖不圆他的心愿,才在这里口出狂言。”
要不是有上次做梦之事,他差点就说这天地间根本就没佛。瞪了周子臣一眼:
“生子的事要靠自己,有病治病,没病那是命,求谁也没用。我并不反对谁去拜佛,不要影响到自己的正常生活就可以了。佛劝人向善,有多少信佛之人沾满鲜血?土蕃信佛之人比我大唐更多吧!他们如何?还不是在犯我大唐时杀人如麻?我认为什么事都只在于自己的心,心中有善,比心中有佛更让人敬仰。”
“何将军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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