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话音刚落,叶濛不经意间看到一辆熟悉的车牌,她眼神微微一眯,是京a的车。
她靠着电线柱,低头漫不经意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慢慢掸着烟灰,似乎等车上的人下来。
果然,是江露芝回来了。
一身精致的香奈儿套装,宁绥是南方小镇,冬天算不上太冷,但也不是能穿裙子抗造的季节,而且室内除了打空调也没有集体供暖,下广场,这么穿保准能被冻得牙齿骨头打群架。
但江露芝没有,脚上蹬着一双高跟鞋,走得优雅自如,典型的北京精英派。叶濛从北京刚回来那几天也是这样,被方雅恩吐槽了几次要风度不要温度。
现在,她低头看了看能把自己裹成熊的羽绒服,自嘲地笑了下。
正想着怎么跟老朋友打招呼呢,她夹着烟,一抬头,李靳屿也在。
那个死了的宝贝。
半个月不见,他倒是又瘦了些,下巴颏儿更清晰了,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防寒服,敞着的,露出里头的v领线衫,清瘦的颈窝深凹,也是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
身后没再下来人,只有他们俩,江露芝锁了车,两人朝这边过来。
叶濛突然就没了打招呼的兴致,悻悻地最后吸了口烟,准备回去找方雅恩,谁知道,身后急促地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叶濛。”
叶濛哎了声,无奈地转回去,把烟摁灭在垃圾桶上,视线对上去,插科打诨道:“大美女回来了?”
她没有看旁边的李靳屿,视线毫不拐弯,直直地盯着江露芝。
这三人站在一起,确实挺炸街的,过路的行人都忍不住频频往这边扫,江露芝妆浓,从头发丝到脚趾头各方面都偷着一种人民币的好用,但也就是一种中规中矩的漂亮。叶濛的漂亮是张扬且散漫、随性,更吸引人。
她俩虽然之前老被人放在一起比,私底下也曾咬着牙互相较劲,但叶濛这人就神奇在她跟谁都能打岔,即使江露芝,也不意外。
江露芝说:“是啊,我听勾恺说,你真不打算回北京了?”
叶濛点头:“嗯,已经在这边找好工作,年后去上班了。”
江露芝开门见山道:“本来前几天就想找你的,但被家里的事情耽搁的一直没顾上,你是不是觉得我跟勾恺合起伙来,摆了你一道?”
叶濛笑了下,“重要吗?”
“重要,”江露芝自嘲地笑了下,“咱俩这么多年同学情谊,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我承认我私下里确实对你的事情比较在意,但是我从来没用过任何手段逼你离开北京。”
叶濛懒得再听下去,“没什么逼不逼的,是我自己混不下去。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方雅恩还在等我。”
她始终没看一眼李靳屿,她知道江露芝的虚荣心,当着前男友的面说这些,不就是想让李靳屿觉得她漂亮又有能力,你看,别人都在北京混不下去了,只有她能混得风生水起。
“等一下,”江露芝喊住她,顿了一下,才说,“勾恺让我带一句话给你,你要愿意回北京,他过了年就亲自来接你。”
第22章 (二更合一)
一番激烈的唇枪舌剑之后, 老板终于以一脸“我这店快开不下去了”的表情妥协。方雅恩心满意足地掏出手机刷支付宝,转头瞧见叶濛抽完烟回来,笑眯眯地说:“我买了几斤小咸鱼, 你回去给老太太带着, 顺便给李——”
话音未落, 方雅恩看着身后同时进来的江露芝和李靳屿,突然明白, 为什么叶濛去抽支烟抽成了一脸柠檬精。她的视线只稍稍停留几秒, 霎时间将后半句话咽会肚子里, 然后清了清嗓子拌蒜加葱道:“给你那个小男友也留了点。”
叶濛无语地在她胳膊上掐了下,提醒她别没事找事。谁知道, 方雅恩出其不意又补充道:“真的, 那男护士不错, 人长得帅,又刚毕业不久, 还懂事听话, 更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前女友。”
前段时间,老太太确实着人给叶濛介绍了一个小弟弟护士,比她小四岁, 长得也很奶。那时李靳屿拒绝她拒绝得很彻底,她便尝试跟人吃了顿饭,发现挺没滋没味的,也就没再接触。
叶濛知道方雅恩是替她刺激李靳屿, 她就跟看戏似的,完全置身事外地笑着看她, 小声道:“幼不幼稚你?”
然而方雅恩在这含沙射影地说一通,门口两人根本没什么表情。江露芝让李靳屿在门口等她, 李靳屿倒是挺听话的,高大修长的背影,低着头杵在门口,就很乖地真没进来。
方雅恩留过级,早年又是镇上的一姐。江露芝这种在外地混得风生水起的精英派,见了面也还是会老老实实地打招呼叫声“雅恩姐”。
其实江露芝对人很礼貌周到。但方雅恩就是不太喜欢她,觉得她太功利,城府深,上学时候不太搭理她,毕了业也不太喜欢跟她接触,冷淡嗯了声,便扯着叶濛准备直接走。
“叶濛,请等一下,”江露芝突然出声喊住她俩,“勾恺让我从北京给你带了一样东西,我差点给忘了。就在我车上,要不我们现在一起过去拿一下?”
叶濛是觉得勾恺给不了她什么重要东西,江露芝多半是想带她和方雅恩近距离参观一下她那辆骚气冲天的保时捷。
“什么东西?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就扔了吧。”叶濛说。
江露芝也很无奈,摊手说:“我只负责把这个东西带到,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但你了解勾恺的。你今天不拿,我改天还得往你家送一趟。或者我把钥匙给门口的帅哥,你跟他去一趟?”
她说完直接从包里掏出钥匙二话不说丢给门口的李靳屿:“弟弟,你陪她去我车里取个东西,就在后座上,有个白色的盒子。”
李靳屿今天看起来格外精神。他之前鬓角发偏长,刘海时常遮眼,不说话沉默的时候,会显得整个人阴郁。如今把两鬓头发剃短,露出饱满干净的额头,两颊轮廓线更清晰流畅,脸很瘦,眼神深邃,像浸了水的黑色玻璃球。干净、年轻得不可方物。眉宇间多了些少年气,像个精神小伙。
连方雅恩这种对颜值免疫的已婚妇女都小声在她耳边说:“这小子正儿八经收拾起来,估计真能迷倒一片。”
叶濛倒觉得,这样帅是帅。但跟街上普通的帅哥就没什么太大区别了,还是以前那样惹人怜。
方雅恩车停在后巷,她反向走去开车。叶濛则跟着李靳屿挤在置办年货的人水如潮中,鼻子早已闻不到浓重的海鲜味,反倒能闻到李靳屿身上很淡的男士香水味。
“你喷香水了?”叶濛随口问了句。
农贸市场很嘈杂,吆喝声、叫卖声、吵架声……不绝于耳。李靳屿没听清,下意识弯腰低头凑近了些,“嗯?”
淡气呼在叶濛脸上,她冷着脸,又重复了一遍。
李靳屿这回听清了,低头看着她,摇头强调说:“并没有。”
叶濛跟了勾恺这么多年,对男士香水了如指掌,闻个前后调都能猜中大半——见个前女友花样这么多,还狡辩,一点都不可爱。她冷笑着哦了声,懒得再搭腔。
“你不信?”李靳屿看来还不算太直男,也能感觉出来叶濛嘲讽的语气,解释道,“是我奶奶,她太久没洗澡了,我早上给她喷了点香水,家里只有一瓶男士的,还是杨天伟的。”他单手拎起胸口的衣料随意低头闻了下,自己也闻到了,“可能沾上了。”
“哦,”叶濛一本正经问,“奶奶身体怎么样了?”
“还在恢复。”他没多说。
叶濛也没什么好问,又一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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