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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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这句话,舒令嘉才想到,凤凰非梧桐不栖,原来方才周青潜叫的是景非桐的小名,凤凰。

他之所以恍惚,是因为听到这个名字的一刻,忽然觉得心中温软,是那种想要徐徐微笑起来的轻松和愉悦。

就仿佛有什么十分幸福和有趣的事情,跟这两个字息息相关,虽然具体的事件已经忘了,那种温馨之感仍然存于心头。

舒令嘉想了想,不记得自己之前有什么认识的人也叫这个名字。

他喜欢剑,也喜欢跟人切磋,更何况对方还是景非桐这样一名高手,就更加令人跃跃欲试了。

舒令嘉没有拒绝,反手拔剑,同样还礼道:师兄,请。

其实他早前便已经看出,景非桐虽然是正正经经的心宗嫡系弟子出身,但实则所学甚杂,仿佛什么功夫都会上一些。

周清潜所说的摩罗剑法便是传自异域,以诡异繁复,轻快莫测而闻名,无论对于使用者还是对战者来说,都是最考验人功夫的。

他看着景非桐的起手势,心中竟还有些兴奋。

景非桐作为请战者,应发首招。

舒令嘉几次见过对方出手,皆是神出鬼没,动若飘絮,他心中已有警惕,双眼紧盯着对方的剑锋。

然而下一刻,景非桐长剑出鞘,夺目的银光之中,他整个人竟然瞬间便没了影子。

舒令嘉神色一凛,甚至来不及回身,凭借本能倾身反手,长剑向后倒打而出,只听当一声巨响,双剑恰恰交击。

景非桐竟能在这么快的速度之间,便绕到了他的身后!

就这一下,舒令嘉已经臂膀发麻,长剑差点脱手而出。

没有任何法术、阵势的加持,也不容他心存任何顾虑,这是完全的正面交锋!

舒令嘉身形瞬移,紧接着转身,竖剑。

与此同时,景非桐的下一招果然已经来到,剑锋恰好点在了他的剑面上。

瞬间厉芒迸四野,疾风飒然而起,吹的两人鬓发骤扬,衣袍猎猎。

舒令嘉挡是把这一招给挡住了,但难以与这道巨力抗衡,整个人被逼退出十余丈之外,这才飘身踏空,纵云一转,跃出了对方的攻势范围。

到现在为止,只过了两招,但是每一招,都是在生死一线间被挡下,只要剑势偏差半分,或许就是穿心断头之祸。

他真正意识到了景非桐的可怕,而景非桐的眼中同样掠过诧异。

他意识到,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正面硬挡住自己两剑,舒令嘉的实力和天赋,甚至还在自己的预计之上。

景非桐怕舒令嘉受伤,出手时原本十分收敛,但仅仅是这两招过后,他便意识到,用认真的态度来对待这次比试,才是对舒令嘉的尊重,也是他想要的。

景非桐轻喝道:注意了。

舒令嘉的气还没喘匀,便听迎面劲风呼啸,景非桐的长剑携着咄咄逼人的无上威压,再次杀来!

对方招招抢攻,狂至极处,反倒激起了舒令嘉胸中傲气,不闪不避,同样飞身一跃,径直迎上。

铮铮铮铮

流光四溅,转瞬间两人已经连过二十余招,招招迫命!

一剑下劈,一剑斜挑,旋身,振袖舒令嘉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对手又是何人,唯独招式应接之间,本能地仿佛已经练过了千遍万遍。

身后碧空如洗,日光倾城。

淋淋的汗水顺着额头流下,化入眼中,有几分刺痛之感,越来越沉的手臂,为了求生,却只能奋力挥动。

极致的速度之下,所有的思绪也仿佛尽化成空,天地间唯独剩下一念

要赢!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有赢了,才拥有选择生存下去的资格!

曾经,他拥有着凡人毕生不可及的无上力量,一抬指,一拂袖,便可令众生俯首退避,高高在上,从容不迫。

舒令嘉甚至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单纯握紧手中的剑去战上一场了。

特别是在他伤后,心中知道灵力难以汇聚,与人动手时往往更加不会选择直撄锋芒,今日却对方的步步紧逼之下,放下了所有的顾虑。

剑之一道者,人剑合一,人心即剑心!

又过数招,舒令嘉硬生生抗下,全身几乎已经被汗水浸透,却已经完全摸透了对方运剑特征。

眼见景非桐剑锋瞬影,转眼间化作数十道锋芒向着自己迎面而来,舒令嘉眉峰一蹙,眼神却乍然亮起。

剑光交织下,他并未闪避,在剑网中一旋身,错步时顺势压腕,剑势自下而上,竟反冲入了景非桐的双臂之间。

这在打斗中本来是寻常动作,但舒令嘉猛然往他怀里撞,景非桐也不由得心中一乱。

他剑势有些散,锋刃落下,斩向舒令嘉右肩,舒令嘉剑上锋芒暴涨,却在他腕上擦地绕过,顺势直削,点向喉头。

景非桐翻腕回手,双指推向威猛剑的剑身。

两人的距离极近,几乎呼吸相闻,那动作更是亲密,像是一场带着杀气的凌厉缠绵。

日光下的花叶被剑气所激,彼此摩擦轻拂,发出簌簌低语,带着暖气的淡香散在鼻端,不知是草叶香气,还是景非桐身上的味道。

周青潜本想让两人点到为止,也没想到他们能打到这个地步,此时方才出手,弹开景非桐的剑,带着舒令嘉的肩膀后撤两步,将两人分开。

可以了。

周青潜说道:小嘉,你的心法,不像是气宗所传的。

舒令嘉满脸的汗水不停滑落,简直像是刚从水里出来似的,声音中还带着些微微的气喘:确实不是,这是我从一本剑谱上学来的。

周青潜问道:是不是杂念丛生剑?

舒令嘉点了点头。

他之前也对着剑谱领悟过一次,但那时尚且对杂念丛生四个字理解的不够透彻,后来几次同人过招,对手不够强,也激发不出他想要力战的心情。

直到方才,他突然意识到,持剑之道,也未必就要心思空明,无念无欲,将杂念化为执念,那么每一种心情都是战斗的目标,也是战斗的动力。

当你敢于面对自己的心时,你同样便可以去面对敌人的剑锋。

景非桐,是个足够的强者,也是令人欣赏的对手。

其实通过方才的较量,舒令嘉已经意识到,景非桐的实力不容小觑,就算是在他全盛之时,也做不到将对方击败。

但未必日后不行。

周青潜见舒令嘉点头,也极快地看了景非桐一眼,随即转开目光。

他轻声叹道:这剑谱本是心宗一位前辈所创,因被斥为离经叛道,怪论奇谈,便一直被束之高阁,后来几番辗转,没想到落到了你的手里,也没想到,你竟然能有所体悟,果然都是天意。

周青潜抬手拍了拍舒令嘉的肩膀:如果你没有受这次重伤,灵力不损,原本的心法太过扎实,要想杂念丛生,难免走火入魔,这也是当年这门心法受人诟病的原因,而如今你经脉受损,反倒不破不立,所谓绝处逢生,可能便是如此吧。

他将请帖递向舒令嘉,说道:纵使没有明绡之事,这请帖也应当是你的,去参加试剑大会罢,趁着年少,也该好好表现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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