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2 / 2)

加入书签

他的话音突然停住。

对啊,他在哪呢?

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梦境,戛然而止。

景非桐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

相比梦境中的夜晚,满室阳光有些明亮的过分,让他不由地举起手臂,用衣袖半挡在额前。

方才梦中所说的话,经历的场景都是那样清晰,可他尝试了一下,竟然无法想起那个少年的面容。

怎么能把他给忘了呢?

这个人到底是谁,如今又在哪里?

景非桐努力去想,但只要他试图去拨开那层遮在面前的云雾,便感到一阵气血翻涌。

心魔潜伏在他的神识当中,随时随地的伺机蠢蠢欲动,那邪恶的、带着鼓动的低语声嘈杂地在脑海中响起,声音越来越大,又想要挑动他心中的仇恨了。

这一次,景非桐没有放任沉沦,而是缓缓调息运气,将心魔压了下去。

只是他现在还能压制,照这个势头下去,却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彻底失控,他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心魔的根本办法。

正如周青潜所说,景非桐原本并没有心魔,直到百年前他参加试剑大会并夺得魁首,进入了南泽山顶峰的秘境参研剑意之后,就落下了这么一个毛病。

他有时候也在怀疑,或许自己梦境中的少年根本就不是他曾经认识过的人,而只是他不小心接收了前人留下来的执念和过往。

但他心里那种浓烈的感情却骗不了人,而且之前也不是没有其他人进入过秘境,景非桐都一一派人调查过他们的情况,却发现出现心魔的只有自己而已。

这说明问题确实发生在他身上。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一次的试剑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景非桐也在考虑着要不要想办法再次前往那处秘境当中一探。

心魔正渐渐地平息下去,但也耗费了不少力气。

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放下手的时候,听见有轻巧的脚步声落在窗台上。

景非桐的呼吸一顿。

然后,窗户又一次被轻轻推开了,那小小的声音便一步步延进了房中,仿佛每一步都踏准了心脏跳动的节律。

景非桐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是谁来了。

那种在短短数日之中便飞快培养出来的熟悉与亲近,是小狐狸,也是舒令嘉。

这种被逐渐靠近的感觉竟如同梦境一般,有些让人沉迷。

景非桐一时不愿意睁开眼睛,任由自己身体放松地躺在柔软的被褥里面,耳听得舒令嘉走过来,直接跳上了床。

他的尾巴将被单扫的沙沙响,似乎正站在枕头边上低头打量着景非桐。

舒令嘉先是站在右侧的枕边观察着景非桐,过了一会,他弓腰用力,嗖地一声,直接从景非桐的脑袋上飞跃了过去。

尾巴尖上的一根毛在景非桐的鼻尖上扫了一下,舒令嘉又站在他左侧的枕边,继续打量。

过了一会,他才问系统道:他是昏过去了?

否则不应该这都没有反应吧。

系统也有点拿不准,毕竟它和舒令嘉都知道,大反派绝对不是一个会装睡和狐狸逗着玩的人,一动不动,必有隐情。

【目前检测到反派的心魔症状已经减弱,身体状态良好,但不排除因为压制心魔耗力过多而昏过去的可能。】

舒令嘉试探着伸出一只爪,杵了下景非桐的脑袋。

景非桐的头微微偏了一下,但还是没动。

看他这个样子,舒令嘉忍不住把爪子伸到景非桐的鼻子底下,试了试他的呼吸。

对方的气息绵长和平稳,吹的他爪子上的绒毛都在微微地晃,那就确实是活着无疑。

舒令嘉心道邪了门了,这都不醒?

他又爬到景非桐的身上,站在对方的胸口处,再去看景非桐的正脸,只见面色白皙,皮肤光洁,相貌很俊美,也没啥问题。

景非桐很努力地忍住了,没让自己笑出来。

其实他并不是故意的。

方才舒令嘉走到枕边看他的时候,景非桐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对方自己已经猜到了他身份这件事。

通过这些日子对舒令嘉的了解,景非桐觉得他应该是对自己的原身竟然是这么一只狐狸崽而感到不甚满意的,如果当面揭穿,舒令嘉说不定会恼羞成怒。

但要是不说

景非桐感到舒令嘉尾巴上的毛轻轻划过自己鼻尖,小狐狸身手敏捷,跳到了枕头的另一边。

不说的话眼睁睁看着他这样卖力地当一只狐狸也很

景非桐平时做任何的事情都杀伐果断,很少有瞻前顾后的时候,唯独眼下想着怎么才能让舒令嘉不生气又有面子,竟然十分纠结起来。

就是这么稍稍犹豫一会的功夫,舒令嘉已经站在了他的胸口上,甚至试图用爪子拍他的脸。

景非桐感到骑虎难下了。

舒令嘉觉得就冲自己这一番折腾,就算是个死人也该诈尸了,偏偏景非桐就是不动弹,系统又说他的身体状态很好,没有一点问题。

真是让人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他忍不住在景非桐的身上来来回回地踱了几步进行思考。

当从胸膛走到小腹,又从小腹处溜达回来之后,舒令嘉决定用点水让景非桐清醒一下试试,如果对方再没反应,那他只能出去变回人身再想办法了。

舒令嘉踩在景非桐的胸口再一蹬,跳到桌上,倒了一杯水,然后直接抬爪把杯子拍了出去。

这杯子打着旋转过半空,嗒一声轻响落在了景非桐的床头上,半滴水都没洒出来,正是凌霄入门练习暗器的基本功之一旋云手。

之前当着景非桐的面,舒令嘉没敢用过。

他回到床头上,蹲坐在杯子旁边,将杯子轻轻倾斜了一点,里面的水便流出来,浇了少许在景非桐的脑门上。

景非桐:

真有点忍不住了。

舒令嘉用爪子将那些水在他的额头上拍拍匀,心道:我这是在干什么?怎么感觉这么荒谬话说他还不醒么?

他有些出神,而后目光无意中落在了景非桐的嘴唇上,发现他的唇角竟正在微微地翘起。

舒令嘉按在景非桐额头上的爪子僵住了。

片刻之后,他才意识到,这家伙根本就是醒着的!

那一瞬间,舒令嘉很有点想把床头上那杯水都给掀到对方的脸上的念头。

他把爪子收回来,在床单上擦了擦水,转身就走。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