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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令嘉回过头去。

你是一名非常好的对手。

林越郑重地说道:这次谢谢了。下回我还想和你较量。

舒令嘉笑了一下:好,奉陪。

他出了客栈便是街头,天已经黑透了,街上的人倒是很多,依旧来来往往。

天上月光朦胧,地上灯火辉煌,不远处的青楼当中歌吹隐约,夹着笑语之声传来,更添繁华。

旁边的摊子上,有个孩童正哭闹地缠着母亲要糖吃,舒令嘉瞧了一眼,又辨明方向,朝着南边走去。

他没御剑,也没用轻功,朝着南泽山的方向走,周围的人逐渐就少了。

风中暗香浮动,虫声细细地响着。

舒令嘉忽有所感,猛然转过身去。

他见到景非桐隔了一段距离跟在自己身后,一手提着包点心,一手拎着盏狐狸形状的花灯。

他见到舒令嘉忽然回头,也是稍稍一顿,便站住了。

天上有月亮,树上有灯笼,景非桐的手里还拿着花灯,光影重重之间,交织着汇成一片华丽剔透的波光,竟仿若站在水波中一样。

五光十色的灯光照进景非桐的眼睛,亮的胜过天上繁星。

两人相对伫立,不知怎么,都有些神情恍惚。

第55章 红尘枕梦

但很快, 景非桐便笑了起来。

他就这样拿着满手的东西,走到舒令嘉面前,说道:咱们又见面了。

这时每一回景非桐看见狐狸时, 经常会说的话。

舒令嘉本来已经自我调节了好一阵子, 结果听见景非桐这句话,脸上顿时又是一热,火气也直逼心头。

好在这时候天黑, 才看不太出来。

他说:哼。

景非桐笑着端详他片刻, 摇了摇头道:果然还在生气。唉, 对不住。

他解释道:我是无意中才发现你和那只小狐狸很像的, 其实一直想跟你说,但是怕你生气,又怕你就此不来找我了,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舒令嘉斜睨景非桐一眼。

他其实本来也不是很生气了,又见景非桐神色诚恳,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 也实在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便道:罢了。你下次知道了什么不要瞒我!

景非桐认真道:一定。

说完之后,他又笑了笑,说道:可以说吗?其实我觉得你在意这些事, 着实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舒令嘉的眉峰立刻便挑了起来, 正要说话,景非桐已经补充道:就算你的原身是一只长不大的小狐狸又怎么样, 无论哪一种形态都是你,什么样子我也都觉得很好。

一名剑客,哪怕当狐狸的时候也自有一股侠气,威风又刚猛, 这种气质岂是其他狐狸能比的,应该多多展示才对。

舒令嘉目光闪了闪,恼怒之色逐渐褪去,变成了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问道: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我当狐狸的时候也很威猛?

景非桐道:当然了,有人不这么觉得吗?

他的哄狐技术也属于一种天赋,虽然之前从未有过经验,却仿佛信手拈来,已经到了一种出神入化的境界。

唯独可惜的是,再好的招数用老了,也总有会翻车的时候,哪怕是景殿主都不例外。

景非桐说完之后,发现舒令嘉并没有露出喜悦或者满意的神色,反而摸着下巴,上下打量自己。

景非桐:?

每次都用这一招,真俗!

一番审视之后,舒令嘉点了点头,哼笑道:哼,我知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了,你是摸透了我喜欢听人说我威猛,不喜欢听人说我可爱,所以故意投其所好是吧!

景非桐:

他不答话,舒令嘉却想到了什么,伸手朝着景非桐一点:啊,我记着有一回你故意说我可爱,那次我还差点想揍你来着。我说怎么那么突然,你是在试探,然后就认出我是谁了,对不对?

景非桐:

轻易给舒令嘉顺毛的次数太多,他完全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被反杀,一时愣住了。

景非桐觉得舒令嘉像是在开玩笑,但又摸不准,只觉得如履薄冰,生怕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舒令嘉再着恼,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我

舒令嘉瞧着他。

他以前一直觉得景非桐这个人高深莫测,无所不能无所不会,心思缜密到事事都不会出差错,但是也不容易看穿内心。

其实舒令嘉并不太喜欢这种人,起初的时候也对景非桐多有戒备。

但随着逐渐的相处,舒令嘉发现,原来景非桐也会有慌乱和手足无措,原来他跟人示好的方式拙劣又简单,多半以前也从未有过哄什么人的经验。

他看着挺从容,其实只是学的比较快,又装的比较像罢了,只要舒令嘉一挑刺,景非桐就没辙了。

景非桐揭穿了真实的舒令嘉,但舒令嘉也在逐渐发现着真实的景非桐。

舒令嘉故意板着脸,看见对方有些慌张和小心的样子,唇角一松,还是大笑起来。

他握拳捣了下景非桐的肩膀,笑着说:师兄,我说你下回换几个词吧!套路都用老了,行不行?我也不是听见威猛两个字就会跟傻子一样高兴起来的。

景非桐松了口气,想想也觉得好笑,他满手都是东西,只能用手背蹭了蹭额头表示惭愧,笑着承诺道:好,下次一定夸不一样的。

舒令嘉顺手把狐狸灯接过来,打量了一下发现这狐狸长得也不是很像他,又给景非桐塞回去了,转而拿了点心,说道:那你说话算话就好。

他们两个左右是都没什么事,刚才一个人不着急,这时候凑了个伴,就越发不忙着回南泽山去了,景非桐也没多问,见舒令嘉顺着路慢悠悠溜达,便同他一起走。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会,舒令嘉忽道:师兄,你跟我师尊说了什么?

他这句话问的有些冷不丁,景非桐嗯了一声,道:什么?

舒令嘉道:别装傻,好歹给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徒弟,何掌门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姜桡那件事丢人的很,他肯定恨不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又怎会还特意把所有的人都叫过来公开讯问?

其间你几次给他施压,他也没说什么,肯定是你们之间提前就说好了。

景非桐摇了摇头,不知道是无奈舒令嘉太聪敏,还是觉得何子濯这个人不行:我答应帮他修复你们门派当中一样坏掉的法器,你应该知道,就是三尊司命鼎。

舒令嘉诧异道:那玩意竟然坏了,你会修?很厉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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