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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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非桐这几名手下也都是精明能干之人,更加知道能让他如此看重的何子濯之徒,当然也只有舒令嘉一个人,听到他说出杀徒二字,不由惊道:舒公子他

景非桐道:被何子濯等人所迫,坠入谷底了,但一定还活着。我只是让你们将此事闹大,尽管往严重去说。

他方才关心则乱,但此时冷静下来一想,连何子濯都知道舒令嘉战死都不可能选择跳崖,景非桐当然更加明白。

更何况,如今记忆已经恢复,景非桐也想起了自己曾经在舒令嘉身上留下的后手,便更加笃定地知道,最起码在他自己死之前,舒令嘉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危。

目前其他事都可以放在脑后,要做的是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带上来。

理智上知道要这样想,心里的担忧却未曾稍减,景非桐吩咐之后,便令下属退开,准备下去寻找舒令嘉。

知道劝不住景非桐亲自下去,他的手下连忙道:主上,请带几个人吧!

景非桐道:不必,你们接应即可。万一我没有上来,便召集其他九殿殿主,去明光宫开启密令罢。

说罢之后,他站在崖边,毫不犹豫,一跃而下!

景非桐特意没有御剑,任由自己直直下落,仔细感受着周围的环境。

除了周围的恶念与底下那股吸力之外,他并没有遭到其他任何东西的攻击,景非桐这才稍稍松口了气,这代表着舒令嘉下坠的过程中应该也不会受什么伤。

他觉得高度已经差不多了,正欲召唤佩剑,忽然也感到一股巨大的魔气反向袭来,如同一只狰狞狂躁的巨兽,欲将所有前来冒犯的人尽数吞噬。

这让景非桐骤然想起了当年之事。

舒令嘉自小被送往西天,直到几百年后方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还曾化为狐形去魔族见了几位兄长,只是尚未来得及去看迦玄和明绮,便出事了。

后来天劫降落,西天崩毁,舒令嘉重伤昏迷,景非桐在尚存意识的最后,却亲眼看见魔皇将天劫引入下界,而后不知所踪。

只是后来他和舒令嘉双双忘记了过去,这些事情便都想不起来了。

如今景非桐的记忆已经恢复,很多事便都可以联系起来,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深渊下面魔气如此浓重霸道,说不定正是魔皇所在之处。

那么舒令嘉和洛宵跳下去的原因就也能对上了。

方才景非桐之所以不让手下跟随,也正是因为隐隐猜测魔皇当年从西天坠落之后很有可能进入了阴间的某界之中。

或许他这么多年不曾露面,还有什么需要保守的秘密,去的人多了难免不便。

如今猜想隐约印证,却依旧不能退缩,景非桐非但没有躲闪,反而直迎其力,聚集起周身真元,掌中托起一簇灵火,将身周的一重魔气消融。

同时,他从袖中取出一只荷包,打开之后,赫然却是一撮白色的狐狸毛。

这是小狐狸当初在景非桐床上打滚的时候蹭掉的,都被他收了起来,不过舒令嘉掉毛不多,总共也没有几根。

景非桐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捻出来一根短的,投入灵火之中。

感受到舒令嘉的气息,气势汹汹的魔气骤然一散,景非桐便趁机闯入了这一片屏障当中。

落地之后,周围空茫无际,一条漆黑的长路直通向前方,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不知将往何处,道路两侧光影跃动,隐隐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吸力。

景非桐再也按捺不住,上前几步,一边走一边扬声道:小嘉?小嘉?

他的声音在整片空间中回荡,却没人回应。

舒令嘉并没有听到景非桐的喊声,因为山谷狭长,两人落点不同,从上方跳下来之后,他根本没往那条路上走。

洛宵原本就身上有伤,失去魔元之后,他全身无力,便不能自己疗复伤势,只有靠着随身携带的那些珍稀药物来压制,而几番的打斗下来,药劲也快消耗的差不多了。

两人一落地,洛宵就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舒令嘉根本连看都没来得及看前方那条诡异的路,扶着他找了一处空气相对不那么浑浊一些的地方坐了下来,为洛宵送了点灵力过去。

洛宵顺过气来,拍了拍舒令嘉,道: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四下打量这里。

洛宵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何处,在他的认知里,迦玄应该还在魔族深处的某处秘境当中闭关,可方才正在打斗的危急之刻,他又确然察觉到了山谷下面传来熟悉的魔皇气息。

洛宵不明内情,但还是惊喜万分,于是带着舒令嘉跳下来,落到了这个地方,总算是暂时脱离了险境。

舒令嘉则顾不上打量,他见洛宵的药已经用光了,便开始在自己身上翻找。

和洛宵不一样,舒令嘉性格有些大大咧咧的,随身也很少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还是翻出了之前他第一次离开凌霄派的时候,洛宵追出来给他的那个乾坤袋。

他把袋子倒过来,从里面倒出了很多东西,其中便有两小瓶的参花清露丹,洛宵在旁边看着舒令嘉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臭小子,当初看你有伤才给你装进去的,一粒你都没吃啊。

舒令嘉顾不上搭理他,一见有药,连忙倒进手心,直接扣进了洛宵的嘴里。

洛宵被噎了一下,奋力干咽了下去,有点庆幸自己只给了这小子两瓶药丸,不然他的伤没事,但是只怕要当场噎死。

舒令嘉忙活一通,盯着洛宵吃了药,这才松了口气,问道:你现在好点了吗?

洛宵刚缓过气来,抹了下唇角,闻言失笑道:药性哪里就那么快了?这不过是一些恢复灵力的补药罢了。没事,别担心,我本来就没什么大碍。

舒令嘉问道:那我之前两次受伤的时候,你给我吃的都是什么药?那个效果不错。

洛宵有点纳闷,道:有吗?

舒令嘉怔了怔。

他受过两次重伤,第一回 因为姜桡的算计,灵脉尽毁,独自闭关休养,第二次就是不久之前被阎禹偷袭。

这两回都是致命伤,精神上受的打击也很大,但是在每一次昏昏醒醒的朦胧当中,在感觉自己要被带入痛苦的深渊,彻底无法醒过来时,舒令嘉便会感到一阵暖流涌遍周身,缓解着他的痛苦,甚至让他感到仿佛有人陪伴。

因为两次都有洛宵的照料,舒令嘉一直以为是他给自己吃了什么药,没想到洛宵竟然不知道。

洛宵见舒令嘉有些怔怔的,反倒笑了,揉了他的脑袋一把,说道:好了,什么都别想了,我死不了,所有的事情也都会过去的。

他本意是想逗一逗舒令嘉,舒令嘉却没像以往那样瞪他一眼或者将洛宵的手扒开,坐在那里任由洛宵揉了几下,叹气道:哥

洛宵嗯了一声。

舒令嘉道:请问下,你现在什么心情?

两人这一路下来实在足够惊心动魄,波澜起伏,他们两人的关系改变,洛宵决定放下的执念以及与何子濯的彻底决裂桩桩件件放到平常都是大事,现在全挤在了一起,简直就像做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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