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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鹤延笑了两声,笑声低低的,通过蓝牙耳机传来仿佛近在耳边:如果你真叫哥哥的话,我可以考虑。

肖澄觉得很感动,于是干脆地回答:呸。

又走了一阵。

前方是一座细细长长的拱桥,横跨在水面上,两边栽种着高大的柳树,垂下的柔软枝条几乎覆盖了整座桥,嫩叶在夜风中飘散,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刚刚走到拱桥中段,一条细弱的柳枝擦过脸颊,带来一阵轻微的痒,似乎还有什么更轻柔细软的东西混杂其中。

肖澄转头凝视着刚刚的柳枝,在其中发现了几缕黑色的细丝,夹缠在叶片之间,空气中隐约还有说不出的水腥气。

是长发!

肖澄猛地抬起头,越往上,黑发越密集,最终全部指向了一张浮肿死白的面孔,那是张被水泡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人脸,双眼和嘴巴被黑色的线粗糙地缝合起来,衣服被长发和枝叶层层掩盖,看不清到底是白还是灰。

这就是长发女的真容吗?

它居高临下地面对着肖澄,指甲已经剥落的双手一点点往下,朝着肖澄抓来。

什么情况?苏鹤延从细微的声音里发现了不对。

肖澄来不及回答,朝前几步闪过袭来的双手,同时黑伞一挥,向着长发女袭去。

在即将被黑伞击中之前,长发女倏然化成一阵水雾消失了。

虽然长发女消失,但那种芒刺在背的危险感并未随之离开。桥上出现了一片茫茫的白雾,肖澄感觉自己仿佛置身罗网之中,四处都是暗藏的危险。

长发女出现。肖澄简短地回答。

然后谨慎地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他也没就此放心,握紧了黑伞一点点朝后退去,试图脱离白雾的包裹范围。

忽然,强烈的危机感从右侧袭来,只见一只苍白浮肿的手从雾气里伸出,正试图抓向肖澄的手腕。

经过苏鹤延的训练,肖澄下意识地警惕被人抓住手腕这种事,因为每次被苏鹤延抓住,不出两秒就会被这人摁在地上摩擦兼嘲讽,非常令人火大。

他挥舞起黑伞,朝那只手袭来的方位狠狠一击。

按照常理,这里就是长发女的躯体所在,但黑伞依然没有击中的感觉,能够破坏无面的黑伞,此刻像是打在空气上。

同时,那只手也消失在雾中。

不妙的感觉从心头升起,长发女化雾的话,物理攻击就对它完全无效了。

意识到这一点,肖澄加快步伐转身朝着岸边飞奔过去。

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并不断朝着肖澄靠近,显然长发女并不打算这样轻易地放过他。

需要哥哥帮忙吗?苏鹤延的声音从耳机传出,稳如一个没有良心的狗搭档。

背景音里依稀可以听见调查组的成员们紧张地叫他快去帮忙,仿佛一群托孤老臣劝昏君别特么浪了快滚去勤政爱民啊陛下!!!

浓雾猛然从前方朝着肖澄而来,试图将他逼回桥上。

桥面狭窄,肖澄要是想逃的话,除了后退就只能跳入水中,而水里明显更加危险。

不用。肖澄却并未后退,甚至也没有停步,他撑起黑伞,竖在身前,将它作为盾牌强行冲破了浓雾的封锁。

直到远离岸边,他才回过头去,见水下飘着一个人影,轻轻薄薄的仿佛月下倒影,片刻后终于消失不见。

肖澄调整了一下有点松动的耳机:苏鹤延,你该吃药了。

不然哪来那么多骚话。

第20章

苏鹤延戴着耳机,听了肖澄的话嘴角微微上翘:这么多搭档里,你是最喜欢催我吃药的。

一边说,一边还是掏出药瓶把药吃了。

和另外两位忧心忡忡的调查专员不同,江元维独自站在一边,闭着眼似乎在倾听什么,此时他露出放松的神情:肖澄已经脱身。

苏鹤延:看起来你的听风能力一点没退步。

毕竟是工作需要的能力,我不会荒废的。江元维睁开眼看向苏鹤延,你这次的搭档不错,虽然是个新人但反应很快,心态也好,比我当年强多了。

要是你胆子再大一点,未必不能成为合格的执行专员。苏鹤延说。

江元维却不以为意:不了,听风没有攻击能力,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调查组的工作危险性比较低,收入也不错,我还要给我妈养老呢,可不能死在她前头。

苏鹤延摇头:真是妈妈的好儿子。

在调查组,江元维有个响亮的名号妈宝男。一切都是妈妈说了算,妈妈不让做的事情绝对不做,哪怕跟人有矛盾,妈妈一句要和同事好好相处啊也能立马化干戈为玉帛,比小学生还听话。

幸好江妈妈是一位温柔又知礼的女士,她儿子才没有干出什么奇葩事。

没过多久,肖澄来到了公园门口。

见人出现,苏鹤延才摘掉耳机走过去:有什么收获?

肖澄没有绕弯子,简单描述了一下和长发女短暂交锋的经过,然后说:我看到了长发女的脸,等会可以画一张速写,应该会方便我们的调查。

调查组没有准备速写本,但笔记本加中性笔也勉强够用,十分钟之后,一张带着浮肿,双眼和嘴唇都被缝合起来的可怖人像就出现在纸面上。

一个调查专员说:哇这还有人说是美女,他该去看眼科吧,早发现早治疗,实在不行割了吧。

江元维打量着速写:画的不错。

肖澄:毕竟是曾经的饭碗。

虽然这碗饭最近被他自己给砸了,但不影响已经掌握的技巧。

长得这么具体的话可以扫描一下,送去研发部做个长相复原,看看从这张脸能不能找到线索,说不定真跟现实里的人有什么关系。江元维伸出手,准备接过肖澄手里的笔记本。

等等。肖澄突然打断了他,说完再次提笔,又在长发女的脖子上添了一个黑点。

这是江元维说。

肖澄收起笔,将笔记本递给他:偶然间看到的,但不确定是痣还是沾上的污迹,希望能有一帮助。

谢谢。江元维点点头将笔记本收起。

难得有个知道体谅调查组,帮他们收集信息的执行专员,如果是苏鹤延去的话,按照这家伙一贯的作风,多半是暴力一顿抽,半点有用的信息都不会带回来。

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明天再继续。江元维低头看了眼腕表:快点到家的话,我妈做的宵夜还没凉透。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全程面无表情,一副冷酷的精英样,内容却妈宝得理直气壮。

下班!肖澄伸了个懒腰,对江元维说,我也想回家,有妈妈做的宵夜可太幸福了。

他做梦都想再吃一次妈妈做的宵夜,哪怕糊了也行。

江元维看着肖澄的眼神带上了几分认同感:是啊,家才是男人的归宿,世上只有妈妈好!

终于!在执行部里终于有一个能懂他的人了!

肖澄的头顶缓缓浮出一个问号,我们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个意思?

肖澄和苏鹤延开车准备返回GE。

刚坐进车内,苏鹤延的手机响起,似乎来了什么重要信息,他埋头处理起来。

一旁的肖澄则已经开始眼皮打架。

作为一个拒绝熬夜的现代年轻人,这个点实在不是他的活跃时段,哪怕知道开车的是苏鹤延,睡意还是毫不留情的袭来,求生欲驱使他努力撑起眼皮,意志力却节节败退,最终靠在玻璃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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