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枝 第6节(1 / 2)
翻身起床,景竹走到床边的木柜旁,打开柜门取出了一个已经蒙满灰尘的铜制汤婆子,擦了擦灰,又去厨房烧了些开水灌进去,捧着它又回到了床上。
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最后的倔强。这个有点年头的汤婆子,是景竹刚来这里的第一年冬天,豆子的奶奶给他的。本来不打算用,他一直觉得堂堂一个大男人,为何要捧个汤婆子取暖?
可是当热水的温度从掌心传来,牙齿不打架了,呼吸不紧绷了,尽管寒风依旧顺着窗棂间的缝隙穿拂而过,景竹不禁感慨一句,真香。
这种天气的夜里,襄王府的大床该是很舒适吧?暖软温热,犹似美人怀。
虽然景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那里,但是抱着美好的幻想入梦,又没有什么错。于是,景竹当真做了一场梦,只是这梦过于香艳且逼真。
梦中也是在这张床上,是似曾相识的昔日场景。不知何时开始的意识,定格在那日捡到明玄钰,又给他煮了白粥。
就是在这张嘎吱作响的小破床上,本想给他喂粥喝,可这位王爷却怎的都不予配合,一动不动,就是不咽下去,不擅长照顾人的景竹突然暴躁了起来,好不容易忍住情绪,却又一个喷嚏打了过去,将明玄钰那张媚而不妖顶好看的脸,给喷了个一脸白浊。
只是这次,没有白粥,脸上的白浊是另一番风景。
梦里屋内红烛摇曳,简陋的小屋带着一丝暧昧的氛围。明玄钰衣衫半解,香肩半露,风情万种地倚在床边正垂眸轻笑。如蜜桃般的唇只是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却是分外勾魂摄魄。
尤其是那一双眸子,灵动妩媚,似弯月,如新钩。清醒克制的檀香隐然,却在他一颦一笑之间有了另一番风情。是突破限制的欲望,是美色入怀的冲动,是一睹为快的本能。
不知怎的,看着眼前的这番场景,景竹情难自禁,控制不住地上前一把揽住分外诱人的明玄钰,在他那如白瓷般精致的脖颈上轻啃过去,将美人按在床上,压在身下。
受到来自身体的敏感刺激,明玄钰的喘息声不禁从喉咙传来。这一声仿佛是打开欢乐序幕的信号,景竹更是狂热地扯开了明玄钰那领口早已滑至小臂的锦衣华服,在这精雕细琢的身体上游走着亲吻,啃食,还不忘伸手玩弄他两腿间的敏感欲望。
舌尖顺着脖颈撩拨舔舐,景竹毫不客气地吻上那双娇嫩诱人的唇。唇齿交缠,连身下人的连连娇喘也一并吞了去。温热的体温在两人纠缠间传递,蓦然分开,景竹将身下尤物翻转过来,而明玄钰也是非常配合,勾住景竹的肩膀,舔唇而笑,背身跪在床沿边上。
屋内的红烛灯芯豆光兴奋地摇曳,一摇一晃,以火光残影投映窗棂。窗上映出月色,映出烛光,映出欢好重影。
如夜行舟,撑篙而行。翻云覆雨,鱼水同欢。
感受到了放纵贪欢的乐趣,景竹将身下的人欺得更狠了,一进一出,皆是贪恋,想要共赴云雨之巅。明玄钰也毫不压抑兴致,声声喘息随着身子起伏进退,抓过景竹搭在他肩上的手指,塞进嘴里吞吐。
被温软的唇舌包围,景竹瞬间又一个激灵,一种快感油然而生,身下不由得又加大了力度。
就在景竹感到浑身火热,快感由脊柱攀升时,突然咔嚓一声巨响……床榻了,梦醒了。
第九章 假戏真做
“这他妈的……?!”
景竹羞恼地坐在断开的木板床之上,幸亏还有两层床褥铺着,不然断开后的木屑必然扎伤他。
被扎伤倒是其次,主要是景竹感觉自己快要内伤了。一场过于逼真的春梦,对象是明玄钰先不说,居然能因为动作太大,把本就不结实的破木床给晃塌了。
深呼吸一口气,挠了挠已然乱蓬蓬的头发。推开窗,想借着冷空气清醒一下,可是这一开窗,倾盆大雨蜂拥而至,像是给了景竹当头一盆冷水一般。
砰的一声,景竹慌忙关上了窗,震得本就不结实的窗棂更是抖了三抖。方才一开窗,泼墨般的黑发迎面被大雨淋湿,被风吹乱,贴合在景竹清秀的脸颊上,雨滴顺着发梢和袖口滴答,滴在窗边桌几上的盘子里。
盘子虽然缺了个豁口,但好在干净无垢。可是盘子里那前两天没舍得吃的大白馒头,算是真的泡了汤。除了被大雨浇汤,零星散布着些许雨里夹杂的黑灰,还有几片被大雨摧残过后的沤湿落叶。
摘掉那片被风雨啪的一声拍到唇边的湿树叶,景竹望着桌上的馒头发起了呆。前几天买来的时候,就怕放在厨房会被耗子惦记,搬到里屋来还自我打趣过,窗前摆盘馒头,再上几柱香就可以敬先人了。这下可好,当真是敬了先人了。
经过这一下,景竹的脸也不烧了,心也不躁了,没有那种世俗的想法了。
冷静下来将一片狼藉打扫干净,又去厨房烧了洗澡水重新泡澡。躺在大木桶里被热水浸泡,景竹突然有一种莫名想哭的感觉。
翌日,倒是个雨过天晴,天朗气清的好日子。
要不是在木桶里泡一晚上,人怕是要像木耳一样泡发了,景竹绝对能在里面睡一晚。水半凉后,他不情不愿地从里面出来,整理完后坐在小板凳上,在灶台前趴了一晚。睡前顺便拜了拜灶王爷,希望这两天不会饿肚子。
一早,醉仙阁就差人将满满五车醉春枝拉了过来。景竹震惊之余,无奈又将人差了回去,让他们送回襄王府。
马车前面管事的伙计五官都快拧成了一团,我费这么大力气,把酒一坛坛搬到车上,又清早赶路送了过来,你就告诉我这放不下,让重新送到襄王府去?
眼看管事伙计快要发作,景竹只好作揖赔笑。表示自家房子已是危房,而且五车太多实在盛不下。
“啧。酒我送过去,要喝你自己到襄王府讨去!”
管事伙计驾上马车,愤愤不平地扬鞭催马。
能让襄王大人送五车醉春枝到府上的,那必然不是寻常乞丐,就算忍着一肚子火,那也只能忍着,万不能得罪了王爷。
一行人扬尘而去后,豆子突然从门口的大柳树树干后窜了出来,怯怯地蹭到景竹的怀里。
“景竹哥哥,他们是谁呀,是来找哥哥的吗?”
豆子扬起小脸,歪头询问。
“是的哦。”
景竹摸了摸豆子蓬松的头发,笑着承认。
“那他们为什么又走了,是还有其他事要做吗?”
豆子继续发问。
“是的哦。”
景竹未加思索,也接着惯性回答。
“我听说街西口的姐姐说,景竹哥哥要进王府当王妃了,是真的吗?”
豆子撇嘴,挠了挠头发问道。
“是的哦……是个鬼啊是!听谁乱说的?你哥哥我就算进王府,也不是当王妃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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