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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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正松笑说:“我要是帮她说话,你也会跟我绝交?”

“你大可以试一试。”

秦正松舟车劳顿,疲倦得很,放了行李先去去洗漱换衣服。

傍晚的天色,落地窗里瞧见西面天空暮云叆叇,玫瑰色烟霞,投影在高楼的玻璃外墙之上。

秦正松说:“要不出去散个步吧,你看这天色多好。”

“没心情,要去你自己去。”

“你就是在屋里闷一天,才把自己闷得头疼。”秦正松翻她的行李箱,径自地替她挑好了一条黑色连衣裙,催她赶紧换上。

叶文琴看一眼,接过来裹了裹,嫌弃地扔在一边,“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带了这条裙子,你又偷偷塞进来的?”

他俩第一次出去约会时,叶文琴就穿的这条黑色连衣裙。

秦正松笑一笑,也不勉强,最后问她:“真不出去看看?再过一会儿,太阳就要落山了。”

他总能把寻常的事,描述得一旦错过就是遗憾。

叶文琴叹声气,“行吧,走吧。”

第47章 既做我的眼泪(08)

傍晚的风带一股烟尘的湿意。

河堤上来往散步、遛狗的人, 草地上歇了三三两两看夕阳的家庭。

叶文琴呼吸过一些新鲜空气,头痛症状稍稍减轻。

两人停在横跨河面的桥上, 往下看, 金红的余晖都揉碎在河水里。

秦正松一只手抄在裤子口袋里,侧身看着叶文琴, “你总说讨厌南城, 我倒觉得南城是很美的一座城市。”

叶文琴知道他是为“策反”来的,很有警戒心地不吃他文艺腔,“你们这种人, 都觉得生活在别处。真让你住在这儿,你的鼻炎先遭不住四月份的梧桐絮。”

他们这种中老年人, 考虑问题的角度, 实际上务实得很。

秦正松笑了。

有人牵了两只小狗过桥, 一只泰迪一只柯基,泰迪跑在最前, 凑到叶文琴脚边一阵猛嗅。主人赶紧拽一拽狗绳, 为它的失礼道歉。

叶文琴笑一笑说没事。

转头, 却见秦正松正注视自己, 便问:“你看我做什么?”

秦正松笑说:“真的不给我劝谏两句的机会?你其实是很直爽大度的人,不轻易与人为难。”

叶文琴神色淡下去:“老秦,我不想为这件事跟你伤了和气。在我这儿,这是个原则性问题。”

“让小渔过得幸福,也是你的原则之一吗?”

叶文琴不会轻易地让他带节奏,这些问题她早就想过了, “她现在觉得自己为了爱情抛下所有洒脱得很,幸福得很,等亲戚朋友都指点她、笑话她的时候,她就能知道流言的威力了。”

“叫她那时候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不行吗?一定预先剥夺所有可能性?”

“她的可能性,是往我的伤口上捅刀子。我顶烦那种父母一定要为孩子做牺牲做让步的观点,人不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秦正松始终笑意温和:“小渔真的有选择吗?你分明既是参赛选手,又是裁判。”

叶文琴顿了一下。

秦正松:“如果这回她选了你跟人分手,她怎么办呢?我们注定已经生活在别处了,小渔还要待在南城,既没有恋人,也没有父母陪同。”

“她可以搬去跟我们一起生活。如果不愿意搬,世界这么大,还能找不到良配?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小齐……”

秦正松笑着摇了摇头,“我想,这应当只是你气头上的话,你未必真的这么想。”

“我为什么不会这么想?”

“因为你刚才的那番话里,我没听出你对一个人的尊重,只把小孩当私人物品一样,让她按照你的意愿生活。”他温和的语气里,措辞却很有锋芒。

“老秦,上升到道德绑架就没意思了。我尊重她,她尊重我吗?她明知道,这是我的心病,我过不去的一道坎……”

“好,我们不说小渔,就说我们自己。你这些话,让我也有无奈之感。我以为,我俩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这道坎,合该你快迈过去了,起码你已经准备迈过去了。”

叶文琴怔了一下。

他俩岁数加起来都超百了,日常凡事坦诚沟通,一般不会吵起来,因为秦正松的脾气始终是向下兼容她的,总能在她快要发火的时候,话风一转地结束了战场。

能在现在这个年龄,遇上这么性格相契的人,叶文琴也知道不容易,因为格外的用心呵护。久而久之,她也会主动做起那个让步的人。

秦正松伸手理一理她的头发,紧跟说道:“我们都知道,你在那件旧事里受了很多苦。人是要往前看的,不能都已经过去了,还要折回去自讨苦吃啊。”

“老秦,你公平点,换你,你能接受自己小孩儿,跟第三者的小孩在一起吗?”

“接受与拆散之间,总有个折中状态——不支持,也不干涉。”秦正松始终语气和煦的,“小渔走这一步,应当早就想过了,注定是要跟传统意义上的家庭绝缘。”

“绝缘什么,不还有人乐得当她婆婆……”

“气话。你信她会去讨好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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