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1 / 2)
皇帝身边服侍的宫人哪里有傻子,看到李太医的反应,再仔细一听,立刻麻了手脚,急忙磕头道:“奴婢实在听不清!”
李太医瞪眼,又抓一个内侍。
于是陆璋拼命说,而宫人们纷纷摇头,哭着说听不明白。
张宰相倒是想要上前,可是被锦衣卫毫不留情地拦住了。
姜宰相定了定神,朗声问:“太子殿下可有证据?”
太子颔首,笃定地说:“母后出身北疆宁家,楚朝之后,被调往西南边陲镇守。当年陆府之中也有宁家的忠仆,他们拼死夺走了婴孩,实际上这婴孩大难不死,此后一直由宁家寄养在边城附近的一座寺庙,成年之后不知所踪。四年前孤终于找到了那座寺庙,却是迟了一步。”
张宰相听到宁家二字,骤然色变。
三皇子呆滞地看着太子,又看陆璋,木然道:“所以……我不是三皇子,我序齿应该为四,而大皇兄还有一个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这些都是殿下的一面之词,即使有宁家作证,也不能说明什么。”张宰相厉声道。
太子说了这么多话,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他疲倦地垂眼道:“张相误会了。”
陈总管将太子扶到轿中,转过头又去抓猫。
可能是往日在东宫抓得多了,轻松地把阿虎赶进了轿子里。
这时太子缓过了气,咳嗽两声然后沉声道:“那些话是孤说给父皇听的,来人……动手!”
那些站在轿子旁边的锦衣卫忽然拔刀,三两下就把宫人与太医推到旁边,在陆璋惊惧暴怒的目光中,乱刀齐下。
鲜血飞溅。
而轿帘徐徐落下,太子的眼睛无喜无悲,毫无触动地吩咐众人道:“肃清内城,取孤手令,请荡寇将军刘澹进宫。”
第166章 得位不正而饰辩虚辞
按照史官的习惯, 必然要将这个晚上浓墨重彩地描述一番,从炮轰内城宫门始,到齐帝陆璋死于乱刀之下, 帝星崩逝,乃乱世开启之兆。
实际上这日后半夜什么事都没发生。
雷止雨歇。
因为听到炮声惶惶不安的太京百姓苦熬了一个时辰,发现外面的街道静悄悄的, 不像是出了大事,便在心里怀疑之前那场动静确实是惊雷。
虽然没听过这么响的雷,好像连地面跟着一起震动起来,但是下雨之前不是还刮了一场大到邪乎的妖风吗?
于是他们慢慢地放下了心,尽管还有几分疑虑, 却不再阖家带着细软衣物苦熬着了, 而是分开休息,准备等天亮了打探消息。
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宜广门附近的这些官宅里,反正他们的主家不在京, 就算真的出了大事,一时半会都牵扯不到,还不如早早歇息。
冥冥之中,那份紧张焦灼的气息散去了, 甚至乌云都慢慢消散。
没有星孛, 也没有什么拨云见日换了天地的异象。
月亮因为夜空中的云层影响,时而可见, 时而消失, 朦胧难辨。
孟戚自然比太子派去将军府传令的人快了许多, 他回来之后没有绕到前厅告知刘澹宫里发生的变故,而是直接翻过墙进了院子里。
门没有栓,窗也留了一条缝。
孟戚轻轻一推,人就无声无息地进了屋子。
屋里的摆设跟孟戚走的时候没有太大分别,只有椅上搁着一件内衫,未曾折叠,更像敞开了晾着,袖子被风吹得微有拂动。
孟戚将衣服拿起一看,那破处完整如新,完全见不到针脚,只有将衣服翻过来看内里,才能找到缝补的痕迹。
大夫的手艺了不得。
孟戚暗暗感慨,他径自脱下外袍,就要直接把补好的衣服穿上。
孰料墨鲤察觉到外面多了一股熟悉气息,知晓是孟戚回来,于是从卧房里走了出来。
“……”
四目相对,这情形对秉持君子之仪的人来说大约有些尴尬。
孟戚装作惊愣,手上一动不动。
墨鲤移开目光,轻咳了一声。
他这个反应让孟戚感到惊喜,因为从前大夫见到这番情形,那是毫无触动,纵然有回避也只是出于礼节,绝对不会加上这声提示他回神穿衣的轻咳。
大夫嘛,见过很多病人。墨鲤又跟那些作风古板性情顽固的大夫不同,别说是一个没穿上衣的男子,即使是一群身无寸缕的年轻男女,都不见得能令他露出窘迫的神情。
现在墨鲤的态度发生了变化,说明大夫看自己的想法不一样了!孟戚自得地想。
于是他慢吞吞地穿衣服,先把衣服拍一拍,再抖一抖,弄掉不存在的灰,然后将衣服摊开去找系带,好像在检查有没有别的破洞,最后摸着缝补的地方仔细打量。
墨鲤等了一会,眼角余光看到孟戚把衣服当做古董鉴赏的模样,不禁好气又好笑,他神色一肃,沉声道:“大半夜出去淋雨,回来之后迟迟不穿衣裳,孟兄想必准备尝尝太京药铺的草药熬出来的汤汁了。”
孟戚一顿,飞速穿上了内衫。
虽然武林高手不怕冷,但是有一种冷叫做大夫觉得这样容易受寒。
“你不问问皇宫里如何了?”
“看你的表情,想必没有什么大事。”
“大夫错了。”孟戚笑了笑,跟着墨鲤走进卧房。
他倒是有意卖关子,然而墨鲤根本不买账,孟戚不说,他就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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