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霜寒_38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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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还没说完,一声尖锐的呼哨便已刺破长空,信号弹在空中拖出一条长长白影,下属惊呼一声:“梁军打来了!”

雷三猛然站起来:“峡谷埋伏的人呢?”

“回首领,梁军并未走南侧深峡,而是……而是,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只知道前哨刚传回消息,说梁军从四面八方进了山,还没来得及整装完毕,夺命箭雨便已经倾盆而下了。

另一头,黄武定正喜道:“王爷果真神机妙算,大军一路走来,竟没遇到一处陷阱机关。”

“多亏那几位乡民,先有他们的地图,我才能推出该走哪条路。”季燕然道,“雷三虽擅制暗器,但也是刚刚逃窜进山,定没有充分的时间在每一处山口布防,所以对我们来说,这场战役打得越快,赢面才会越大。”

有萧王殿下亲自督战,大梁的将士们自然士气高涨——就算先前不高涨,在一路悄无声息,安然摸进叛军的老巢后,也不得不高涨了。众人暗自佩服季燕然的准确判断,也不知这从未打过西南林地战,却能准确摸清犄角旮旯一座荒山的本事,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而黄庆就更加得意了,一股热血燃上脑门,高高举起手中长矛,与面前叛军展开激战,颇有那么一丝丝受到偶像鼓舞,以一敌十的勇猛架势。

在梁军从天而降时,叛军其实已经有些慌了,但这群亡命徒毕竟久经风浪,又深知自己犯下的是谋逆重罪,若被俘虏,只有死路一条,便各个都瞪起一双猩红双目,额上青筋暴凸,如噬人凶兽一般扑了上来!

刀剑相撞声不绝于耳,在这本该空寂的深谷中,激荡出重重翻涌巨浪。碧绿的草地被鲜血染红了,带着火星的流箭引燃草木,惊得鸟雀腾飞跃起,黑压压一片扑棱飞向远方。

定风城里的百姓纷纷仰起头,看着这万鸟齐飞的奇景,小娃娃们不懂事,都拍着手欢呼起来,却很快就被大人捂住嘴,抱着匆匆回家了。只剩街边晒太阳的老人,口中喃喃念着经文,惶惶为大梁军队祈福,他是亲身经历过几十年前,那动荡贫穷的艰苦年代的,何为民不聊生,何为尸横遍野,可千万别再重演一次啊。

黄武定剑指长天,怒吼道:“杀!”

大梁将士们呼喊震天地,似滔滔洪水般,涌向那已被冲击得七零八落,一撮撮如荒野蓬草的流寇。战役打到这种程度,双方胜负其实已无悬念,黄庆单手提着两个人头,还欲再杀向第三人,身后却有一匹高头白马腾跃而过,以及一声熟悉的:“跟我来。”

黄庆心头一喜,赶紧翻身上马,一溜烟跟上了季燕然。

雷三正骑着黑马,一路向山巅冲去。行至途中,马臀被人一箭射穿,吃痛嘶叫着向前栽倒。雷三就地一滚,随手抓起地上大布袋,往肩上一甩一扛,仅靠双腿竟也跑得如同疾风。黄庆收回弓箭,道:“那是通往悬崖的路。”

“你从这条小路上山,在崖边找个地方埋伏好,配合我救人。”季燕然吩咐完后,便一甩马缰,继续追了上去。

草群山的山巅,终年雾气环绕,草莹绿花洁白,静谧时如瑰丽幻境,可现在却被淋淋漓漓的污血玷污了仙气。雷三手中拖着一名女子,自己退至悬崖边缘,粗喘着看着眼前人:“你再敢前行一步,我便杀了她!”

“好,我不动。”季燕然示意他先冷静下来,芙儿像是被灌了药,垂着头昏昏沉沉,双足垂落在悬崖边,整个人摇摇欲坠。

雷三眼底写满仇恨与怨毒:“只恨当初在玉丽城时,我未能下毒杀了你!”

季燕然道:“可我与阁下无冤无仇。”

雷三“呸”了一声,道,李家人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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