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萧绮罗起身道:“既然你们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谈话了,我先去后院看看念君和小刘麒。”
那女人冲萧绮罗连声道谢后,便看向赵程。
跟在两人身后的赵程会意,忙道:“这位是刘府尹的夫人,”又看向萧铎和霍长婴道:“刘夫人,这便是萧将军和,和……”他磕巴了一下,平素兄弟们一起喊着夫人夫人的,也没个顾忌,可这位常姑娘,其实说起来,也确然还未正式进门。
萧铎扫了挠头的赵程一眼,手臂虚虚地环在霍长婴腰侧,无比自然道:“是在下内人。”
赵程见自家主子都这般说,忙咧嘴笑着应道:“对对对,是夫人。”
霍长婴:“……”
刘夫人是个温柔和煦的闺阁女子,又沉浸在夫君离世的悲痛中,没注意几人之间的异样,忙欠身问好,霍长婴有些尴尬地学着刘夫人的模样,跟着回了一礼。
萧铎瞧见长婴这般模样,心头那些不悦一扫而空。
京兆尹衙门已暂时查封,原本负责查案的主要官员被杀,朝中一时还未抽调出人手。
萧铎想了下道:“过几日,恐怕会传夫人去大理寺问话,这件案子也要上报,今日不是正式问话,只希望夫人告知些刘府尹近日来的异常。”
毕竟萧铎不是专职办案的官员。
霍长婴看了眼男人,萧铎会意,给了他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刘夫人点点头,略微沉吟道:“若说异常,便是他那日回来后,急匆匆地赶我和麒儿回娘家,我问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他只说衙门有事走不开,我虽心里疑惑,但郎君的话却不敢不听,”
想了想刘夫人又补充道:“郎君近日来虽然时常不安,经常自己在书房待到深夜,但是我一直以为他是为了案件而烦忧,却,却没想到……”
她说着声音又哽咽了起来,她强忍着眼泪道:“我与郎君相识于微末,那时他还只是个地方小官,后来一步步走到了这个位子,”刘夫人拿帕子抹眼泪,“永安城权贵那么多,这些年郎君左右为难,生怕开罪了哪个惹不起的,”
“还不如早年在乡下安静和乐,虽也曾受过地方豪强胁迫,也好过在天子脚下却将命都丢了……”
刘夫人刚刚受到丧夫之痛,心中又是委屈又是伤心,一段话说着说着便有些颠三倒四。
孩子年幼,娘家又无权无势,霍长婴心头不忍,便柔声安慰了句,“刘夫人节哀,千万别哭坏了身子。”
刘夫人抬头看眼霍长婴,忍着泪水,目光虽然茫然,却不空洞,她喃喃道:“对,我还有麒儿要照顾,他那么小,还不知道他父亲已经不在了。”
霍长婴看她一眼,心中叹息,身为女子最伟大的便是为人母时的坚强,似乎什么苦难都能抗下。
待到刘夫人情绪稍稍稳定,霍长婴和萧铎交换个眼神,便柔声问道:“夫人可还记得,刘府尹是否曾将什么放在了夫人这里?”
刘夫人拿着帕子擦拭眼角的动作一顿,惊疑道:“你知道什么?”她说这话时,眼中多了些戒备,身体不自觉绷紧坐直了起来。
霍长婴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也不多言,只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刘夫人听后身体一震,眼圈儿登时变得通红,泪水又涌了出来。
“郎君的确有东西让我收着,”
她迟疑而戒备地看眼萧铎,后又想起两人之间的关系,放下心来,抿了抿唇下定决定般道:“是把钥匙,但我也不知这是哪儿的钥匙,钥匙一直是郎君保管,但不知为何在我临走前,他要将钥匙给我,还,还说了那些话。”
霍长婴沉思片刻,看向刘夫人的眼睛道:“那么,刘夫人可知其中有何秘密,刘府尹才要将钥匙交于你保管?”
“秘密?”
刘夫人慢慢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红肿的眼中满是疑惑,似乎是想不通这和自己丈夫的死因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霍长婴看眼萧铎,男人也正好看向他,均是从对方眼中看出疑惑。
刘夫人将钥匙交给了霍长婴,并且又告知了一个方位,便说再也不知其他,之后便由下人引着去后院看自家儿子了。
霍长婴将钥匙握在手中,铜锁钥匙与普通的没有分别,闭了闭眼,却没有发现半分妖气,他眉头蹙了下,缓缓睁开眼。
看来,是他想错了,本以为之前那只操纵傀儡的妖会藏在京兆尹府中,如今看来,这把钥匙中藏着的,怕是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侧,萧铎看着霍长婴垂眸蹙眉的神情,问道:“有妖?”
霍长婴摇了摇头,眼睛仍在仔细看着那柄钥匙,“将军晚上来我房里吧。”
萧铎:“……”
心头一跳,虽这几日两人常在同宿一屋,但此时话从长婴口中说出,莫名让他心头一阵发热,萧铎眼睛看着廊柱,声音有些干涩:“怎么?”
霍长婴还沉浸在思考中,没注意男人的表情,此刻听男人声音不似往常,疑惑抬头。
想说什么,他余光看到周围仆妇,念及此话不便光明正大说出,便只得凑近到萧铎耳边,扬起唇角佯装调笑道:“夜探鸡鸣寺。”声音却异常认真,方才刘夫人告知他的,便是鸡鸣寺。
男人侧脸线条刚毅,此时微微有些窘迫,霍长婴本想要真的调笑几句,后又想起什么,面上黯然一闪而过,正要退开。
忽的,腰间一紧,男人长臂一伸将人揽入怀中。
霍长婴重心不稳,被男人大力一扯,唇角堪堪擦过男人的下颌。
这几日公务繁忙,萧铎下颌长出细小的胡茬还未清理,微扎的触感顺着敏感的唇瓣,直挠向人的心尖,在霍长婴的心底泛起一阵麻痒,忘了将人推开。
萧铎看着被自己禁锢在怀中少年,一时忘了反应,他方才只是看到树丛后人影,理智还未清醒,手下动作已先行,少年的唇边柔软而微凉,虽一触即分,却带着醉人的悸动,直击内心,在那波澜不惊的心底泛起层层涟漪。
久难平静。
一时间,两人皆是愣住。
“哎呦,我来的可真不是时候。”一道爽朗女声带着些揶揄,在两人身后响起,打破两人间脸红心跳的氛围。
萧绮罗瞧着面红耳赤的两人,唇角忍笑,却还装出长辈的样子,蹙眉道:“要亲热回房去,想怎样便怎样。”
霍长婴尴尬地从萧铎怀中退出,又听见萧绮罗此话,面上刚褪去的热力再次蒸腾起来。
萧铎也在唇边握拳干咳一声,掩饰面上的不自然。
“刘麟那孩子我先让他住在念君的院子里了,刘夫人先安置在我那儿,”萧绮罗见两人不好意思,便也不在打趣儿,说起安排来:“再过几天便是除夕,刘府尹父母早亡,刘夫人娘家路远,恐怕他们娘俩要在国公府过年了。”
萧铎对此没有异议,点头道:“劳烦长姐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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