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说着吻上男人因紧张而抿紧的唇瓣,湿润的水泽声再次在室内蔓延开来,却比之前带了几分没有明天的激烈于压抑。
霍长婴这一夜睡得其实并不安稳。
他同萧铎在一起后,已是许久不曾做过噩梦,那上辈子的记忆像是在他脑海中封存般,这次,他竟又梦到了那天——大殷国破,永安城灭,生灵涂炭的景象。
梦中,兵荒马乱,凄厉的嘶喊声回荡在曾经繁华的紫辰宫。
城墙之上,寒风猎猎。
母后紧紧握着他的手,鎏金护甲尖锐的指尖刺痛了他的手臂,仿佛真实一般,他却不停同母后急急解释:“有阿铎在,大殷不会出事,母后有阿铎在啊!”
而母后却像是听不见他在说什么般,哭红了眼睛,凌乱了金步摇,用力一把将他推开,转身头也不回地纵身跳下城墙。
北风鼓动起母后的衣角,长婴拼命挣脱开拉住他的老内侍,趴在墙头,奋力伸手,掌心却只有母后衣角滑过,温柔不舍,如同母亲最后的告别。
鲜血混着焦糊弥漫在口鼻,火海映红了少年的眼眸。
转瞬间,周遭景物飞快变动,长婴又回到了清河巷子的霍家宅子。
蒙面地黑衣刺客正肆意杀戮着霍家人,一柄长刀映亮了长婴无助而惊慌的眼瞳。
这一次,没有阿铎挡在他身前,冰冷的刀锋划破皮肉,滚烫的血液喷溅而出,长婴倒下的那刻,迷蒙的眼中,却看见少年萧铎崩溃跑来的影子。
冰冷的青石板,滚烫的血液流进未来得及融化的积雪中。
“长婴——!”
那一瞬,时间仿佛被放慢,霍长婴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合着萧铎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在脑海中拉长。
跪倒在地的少年萧铎,绝望眸中含着的破天痛苦几乎让他窒息。
“——阿铎!”
惊呼一声,霍长婴从睡梦中惊醒,他按着疼痛欲裂的额头,冷汗大颗大颗地落下,不多时便感到后背中衣被汗水打湿,冷涔涔地贴在身上。
霍长婴醒来时,已日上三竿,萧铎早已进宫当值,不在府中。
半晌后,霍长婴急速喘息的胸膛才渐渐平复,他抬手抚上萧铎的枕头,上面还残存着男人的气息,同他的并排放在一起,好似夫妻。
霍长婴渐渐蹙起眉头,盯着那枕头发呆,却又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等到下午萧铎回府时,却有一道旨意从宫内传出,不多时,便已传遍大街小巷,成为永安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皇上下旨,择宗室福王之女,嘉颜县主和亲西突厥,册封缘成公主,不日启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花妖(委屈):冰冷的狗粮胡乱地往脸上拍,我还是个宝宝为什么要承受这些qaq
青青(微笑):来宝贝,亲亲抱抱顶高高你
花妖:……
第67章 出嫁
听到管家陶叔说起这件事时, 霍长婴正在庭院陪小念君练剑,当即手中招式一顿,下一秒手中枝条就被小念君挡下。
小孩儿仰头举着枝条抵着他的胸口, 一双眼睛亮晶晶。
霍长婴愣了下, 蓝念君忙收了枝条, 弯腰冲霍长婴一鞠躬, 咧嘴笑道:“舅母承让啦!”
自从让阿肥跟着小念君后,原本老成如同大人般的小念君, 也逐渐开朗起来,身上渐渐没了沉沉死气,多了几分孩童的天真与俏皮。
冬日天寒,本就粉雕玉琢的小念君,此时稚嫩的小脸上红红, 说话时,换乳牙的牙齿还漏风。
霍长婴瞧着面上凝重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伸手揉了揉小孩儿柔软的头发,柔声鼓励了两句。
从宫中当值回来的萧铎,正巧从外走来,蓝念君看见萧铎, 脆生生喊了句 “舅舅”, 便在萧铎点头示意下,回自己院子。
霍长婴抄手看着小念君看似沉稳,却明显欢快起步子的背影,笑着侧头同一旁的萧铎道:“这孩子很喜欢你, 总是若有若无地模仿你, ”说着他笑了声,撞了下沉默不语的男人, “你小时候,就这样,明明还是个孩子,却偏偏喜欢板着张脸,看得人直手痒!”
“所以,你便总上房揭瓦,还跟人说是你晋国公家的小世子,”萧铎为他摘下头上的梅花瓣,边拦过长婴的腰,道:“害得我时常被父亲关禁闭。”
霍长婴面上一红,他那时也不知为何,就是想欺负萧铎,可等原本应该讨厌他的小萧铎,有天,竟然还说喜欢他时,他是真的慌了。
想着,霍长婴干咳两声,忙转移话题问道:“陶叔说皇上下旨让嘉颜县主出嫁和亲,是真的么?”
萧铎带着他往屋里走,便点头道:“跟随西突厥使臣出塞,日子暂时定在后天。”
“福王同意?”霍长婴狐疑。
萧铎边给他接下大氅,“自是不愿意,消息昨晚便传了出去,陛下似乎找嘉颜谈过,县主那里很平静,倒是福王,一把年纪在宫门外跪了一晚上,谁劝也不听,”
他叹口气,眉眼中满是疲惫:“皇上今日同他谈了一天,才将人劝回去,”
萧铎捏了捏眉心,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今日宫门口的那一幕。
今日,当值时,他便看到了跪在宫门口的福王,上朝的大臣纷纷劝慰,全当不听,散朝后,众大臣还想再劝,对上奶奶过生年过半百,第一次如此固执的福王,却也都只是叹息一声,便离开了。
萧铎也听见了那些大臣们的感叹,心中也不无动容,所以,日头高升,跪了一夜的老人,抬头看着他说“若非你不娶颜儿,她怎会落得如此境地?”时。
萧铎是没有反驳的,虽即便回到过去,他依旧不会娶嘉颜,但面对此时的福王,他心里也是多少有一丝愧疚的。
“圣旨已下,无可回转。”萧铎看向长婴道。
霍长婴眉心微蹙,他忽然想起昨夜嘉颜县主那洒脱的背影,那时,她便知道了自己的宿命,皇命不可违抗,宗室子女在享受荣华的同时,也要承受这尊贵身份与生俱来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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