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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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相见

城内的士兵, 包括暂时在白城太守战死后,暂时接管事务的官员,也跟着一并迎出来, 呼呼啦啦跪倒一地, 山呼:“恭迎太子殿下, 太子千岁千千岁。”

可霍长婴此时却只喉咙发紧, 手心发凉,他张了张口又唤了声萧铎, 话音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带着微微的颤抖。

他方才,似乎看见萧铎在他凝神念咒时,为他挡下了一记偷袭。

听见长婴的声音,萧铎像是回过神来般, 周围人渐多,为不让人看出异样, 萧铎转身朝霍长婴单膝跪地,双手交叠,恭敬行礼道:“末将萧铎,见过太子殿下!”

霍长婴忙迅速上下打量着萧铎, 发现他行动自如, 似乎并没有明显的伤,那一颗提起来的心才堪堪放回去。

可期间,萧铎一直垂着头,连一眼都不肯看他, 这让霍长婴心里从方才开始有隐约的不安又涌了上来, 但因碍于旁人,只得暂时按下。

暂时负责白城事宜的官员上前恭敬迎接, 霍长婴面上端着太子应有的威仪与官员寒暄,边抬手摸摸自己的脸,余光不时扫向身后不远处的男人,心说,难不成他家阿铎竟没认出他?

可他明明将事情原委通过纸鹤简要说明了啊?

白城乃是西域边塞重要的通商城市,昔日繁华,堪比帝都永安,而此时长街荒凉,商户紧闭,黄土铸就的城市在昏暗的夜色下处处透露着死气的颓败。

迎接霍长婴的官员是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人,面色蜡黄,眼下青黑是,显然这段时间备受煎熬,他见霍长婴神色,苦笑着解释道:“殿下见谅,原先的白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但这几年突厥侵扰频繁,城里稍有些门路的富贵人家都搬了走,就连商队也几乎断绝。”

“白城本就是因商队而繁华,热闹鼎盛时,各国的新奇货物都能在这里交易,”他看着夜色中卷起的阵阵黄沙,叹息道:“可叹如今也剩个空架子了。”

霍长婴听着心里也不无叹惋,可他清楚,如今突厥的势力横跨整个西北边境,两方敌对关系一不解,这商路便一日顺畅不了。

白城也再也繁华不起来。

往常,太子临驾,地方官员少不得要精心招待,而如今且不说在战时,就连白城都险些粮,哪儿还有精细粮食来慰劳太子援军。

官员正欲小心翼翼赔笑脸,可霍长婴只说了句“行军在外,一切从简”让官员们纷纷在心中松了口气,对太子的印象也更加好。

月上中天,四下寂寂。

安排太子援军驻扎,防止突厥趁夜再次反扑,补给的粮草分配等等,各项事宜都需要立时三刻安排妥当,等萧铎同各位大人将领议事完毕,都已是四更天了。

守夜的士兵见他进了暂居的院子,忙上前道:“将军,太子殿下说有要事相商,已等候多时。”

萧铎捏着眉心的手一顿,问道:“太子何时来,现在何处?”话音未落,边已疾步朝着议事的书房走去。

他正想问问长婴假扮太子调兵支援,这等灭九族的事他怎么敢做,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约莫半个时辰前,殿下同各位大人议事后过来的,”士兵尽职尽责追上两步说道:“正在将军的卧房候着。”

疾步奔去书房的萧将军脚下一个趔趄,他握拳干咳一声,沉着脸点点头,转身朝着内院卧房去了。

守夜士兵看着自家将军伟岸略带僵硬的背影,只觉将军为了大殷真是忠肝义胆,殚精竭虑,还要与太子殿下彻夜长谈国家大事。

年轻的士兵,心里充满了崇敬,握紧了手中**,站得笔直笔直。

果不其然,卧房内燃着一盏小灯,将那人的剪影映照在单薄的窗纸上。

萧铎放在房门上的手却顿住,他总算知道人为何说近乡情怯了,日思夜想的人近在眼前,他竟生出莫名的胆怯。

低头摩挲了下手腕的红线,萧铎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起勇气般深吸口气,抬手就要推门。

手底一轻,房门却从内打开了。

还未等萧铎反应过来,霍长婴便探出身子一把将人拉了进来,反手迅速关门落闩,手腕翻转迅速拉起结界,阻隔屋内声响。

做完这些后,霍长婴才转身靠在房门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家阿铎,轻轻扬唇道:“将军,别来无恙啊。”

眼前的长婴卸去伪装,少年的清隽模样,眼角飞扬双唇轻启,眉目间全是情谊和思念,面上却偏要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眼底的青黑,周身的风尘泄露了他这几日是何等的焦心。

萧铎只觉脑海中嗡的一声,思念、喜悦、心疼甚至是愧疚瞬间将他的理智淹没,再也顾忌不了其他,大步上前,一把抱紧那人,低头几乎没有章法地吻了上去。

不同于往日的或缠绵或温存,此时这个吻带着近乎痴狂的迷乱。

劫后余生的庆幸,多日不见的思念,浓厚而热烈的感情瞬间燃烧了两人的理智。

霍长婴微仰头迎合着男人,双臂紧紧地还住男人的腰,生怕抱得松了些人就会立刻从眼前消失般,恨不得将人揉进自己的骨子里才罢休。

不知过了多久,亲吻逐渐缠绵,若即若离间,萧铎尝到了一丝咸涩的味道,温温热热。

他停下来,看着霍长婴的眼睛:“你哭了?”

霍长婴眨了下眼睛,抽了抽鼻子别开眼道:“谁哭了,莫不是将军被西北的风沙迷了眼。”

萧铎只定定的看着他不语,半晌轻叹口气,将人用力揽进怀里,低头埋在长婴的脖颈间,声音闷闷地传来:“……对不起。”

男人的声音沙哑,复杂的情绪让霍长婴登时软了心肠,偏头柔柔吻了上去。

两人一路纠缠到了床榻上,半晌才气喘吁吁分开,讲两人各自的情况说了个清楚。

“我不知道王皇后如何说服陛下让‘刚刚病愈的太子’领兵出证,”萧铎听完,心里的担忧又涌了上来,“但依王皇后的性格,她不可能对你没半分提防。”

霍长婴点头,他撑起身道:“据我观察,此行中确实有王皇后的人,她对我提防情有可原,”说着,他抬手推开男人越皱越紧的眉头,道:“别皱了,显老。”

萧铎拉下长婴不老实的手,握住,“长婴,这不是小事儿。”

霍长婴被他看得一阵心虚,他当然知道这并非儿戏,虽如他所说为太子征得军功、名声,但假的总归是假的,若那一日太子登基恐把柄落人手中,或王皇后不安,他随时都有送命的可能。

可若非如此,他的阿铎便再也找不到了。

不想让萧铎担忧,霍长婴拍拍他的手,扬眉道:“若真到那日,我捏个决让他们把这茬儿事忘了不就可以了吗,再说了,太子的命现在还在我的手上。”

说到这里,萧铎想起今日战场之事,便问长婴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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