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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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宋晚玉来说,这一病其实还挺舒服的——边上有霍璋陪着,还能借着病和霍璋撒撒娇,哪怕每日里都要喝苦药,可那是霍璋亲手给她喂的药,喝完了还有霍璋亲手给她喂的蜜饯呢.......

都说“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宋晚玉这病来的突然,去得也有些慢,就连宋晚玉自己也不急反是享受着,这才一路儿的养病养到了长安边上。

这会儿,天子亲自出迎,与秦王齐王等说着话,宋晚玉则靠坐在马车上与霍璋说话。

人都说病中消瘦,神色不好,可宋晚玉这养了一路的病反倒养得双颊丰满,脸容红润,就连双唇也如玫瑰花瓣般的娇嫩嫩,简直不像个有病的。

她身后靠着个湖蓝色的软枕,小小声的与霍璋嘀咕:“.........幸好我病着。要不,这会儿见了阿耶,我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虽说和亲那事天子就只是想一想,甚至没有说出口,此时已是打消了念头,又过了好些时日,似乎也不该计较。可宋晚玉到底是被宠大的,想着一向信赖敬慕的父亲竟是曾经起意要将自己嫁去突厥,她这心里便总有些过意不去,无法再如以往那般的敬爱信赖。

霍璋想了想,便道:“既然你‘不知该说些什么’那就别说了,等圣人自己开口吧。”

宋晚玉当初是负气离开的长安城,如今虽然回来了,还是要天子这做父亲的出来给女儿个台阶。更何况,以天子的手腕,无论是以理还是以情,要说通宋晚玉肯定还是很简单的.......

霍璋这般说着,宋晚玉心里也有些明白,顿了顿,跟着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便见着来人传令让霍璋上前面圣,去参加今日的庆功宴。

宋晚玉便更不高兴了,伸手去抱霍璋的胳膊,哼哼着与他抱怨:“阿耶他肯定是故意的!”

霍璋瞧她秀眉微蹙,双颊气鼓鼓的,便是生气的模样也十分可爱,心下不由也是一软,伸手在她发间轻轻的抚了抚,语声不由也柔和了一些,与她说道:“便是圣人不派人来,我也是要过去的。”

宋晚玉闻言有些吃惊,睁大眼睛去看霍璋。

她一双凤眸原就极美,此时眼睫微扬,瞳仁乌黑如墨,眸中似是含雾,尤显明亮。

霍璋忍不住的低头在她额头吻了吻。

宋晚玉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眼睫跟着往下一扫,乌黑浓长,一根根仿佛都能数的清楚。

霍璋原就只是轻轻一吻,浅尝截止,薄唇很快便又跟着往下一移,轻轻的落在了宋晚玉那轻轻颤动的浓黑长睫上。

如同一片轻羽落在蝶翼上。

宋晚玉的眼睛几乎闭得更紧了,细嫩纤长的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甚至不敢睁开眼去看对方此时脸上神色。

好在,霍璋很快便又克制住了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气,重又直起身体,抬手为宋晚玉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鬓角,温声与她道:“我原就想着早些将我们的事情定下来。便是圣人不派人来请,我也是要在庆功宴上求圣人赐婚的。”

此言一出,宋晚玉一张玉白的脸容简直都要被烧红了,哪怕睁开了眼睛也不敢去看霍璋,反到是眼神游离着往边上看了看。

过了一会儿,她才红着脸,压下了满心的复杂情愫,轻声道:“那,你去吧。”

霍璋却并未立时起身,只默默的看着面前的宋晚玉,眼神极深也极沉,如同暗藏波涛的深海一般,似是要把面前的人看入眼底心里。

宋晚玉满怀羞赧,被他这样看着,更觉心口砰砰乱跳,抓着衣袖的手指的指尖都微微泛白了。

过了一会儿,霍璋才收回目光,看了眼左右,忽而抬手捡起车厢里的那条薄毯。

在宋晚玉茫然的目光中,霍璋抬手将这条薄毯盖到宋晚玉身上,慢条斯理的与她道:“我先走了,等我回来。”

第103章 殿中失态

霍璋一走,不一时便又有太医上来,言是奉了天子之命来替宋晚玉看脉的。

宋晚玉倒也配合,探手由人看脉。

太医原是提着心上来,见着公主这般配合倒是稍稍的松了口气。不过,他也是深知宋晚玉这位昭阳公主的分量的,虽松了口气却也不敢轻忽,望闻问切了一番,这才露出笑来:“公主这一路调养不错,已无大碍。只病去如抽丝,还需慢慢调补着才好。”

宋晚玉微微颔首,顺口让人将自己路上用过的药方子拿出来递给太医看看,可有什么要改的。

太医细细看过,还是斟酌着改了几味药,解释道:“殿下如今还需温补为宜,这几味药略有些烈了。”

宋晚玉心下倒不是十分在意——她其实觉着自己已是好得差不多了,要不是想着借病和霍璋再亲密些,现在说不得已是能够下马车走一段路了。只是,她都病了一路,这会儿倒是不好显得太过“活泼”了,今晚这庆功宴什么的显然也是没有她的份了.......

想到霍璋可能在宴上与天子求亲,宋晚玉心下又是紧张又是激动,还有几分不敢置信的羞怯,百感交集竟是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因病缺席庆功宴,究竟是好是怀?

宋晚玉想着想着,不由又叹了口气,因着霍璋不在身侧而有些低沉的情绪里又添了几分的复杂,神色恹恹的吩咐人将太医的话都给记下。

身边伺候的侍女们自是不敢大意,记下太医吩咐后便又连忙依着天子和秦王适才的交代把宋晚玉送回了公主府。

而太医则是恭谨行礼,然后转身去回天子的话了。

*********

宋晚玉这一头的手忙脚乱且不提,这日的庆功宴确实是热闹至极。

天子为此准备了足有月余,特在宫城西北部的麟德殿上设大宴为秦王与齐王等庆功。

这麟德殿原就是内宫中规格仪制最大的偏殿,此回又有天子特意吩咐,下臣精心安排,此回宴上或坐或立,一眼望去人头济济,达官显贵数不胜数。

天子居中,身侧坐着怀抱着四皇子的德妃与新进得宠的许昭媛,已没有了林昭仪的身影——显然,因着林昭仪当初无缘无故的提了和亲之事,天子迁怒之下自然也就冷淡了这位年轻宠妃,反倒是又喜欢上了许昭媛。

美人如花,一开一枯,原也是如此。

众人皆是见怪不怪,都只作不知。

而坐在天子左下手坐着的乃是太子与太子妃;右下手坐着秦王与秦王妃,齐王与齐王妃。

霍璋等下臣自然是更往下了些。

齐王妃今日难得没有称病,盛装出席,只是面上神色仍旧是淡淡的,与宴上的火热气氛截然不同。齐王见着她那张冷淡的面容,既是说不出的喜欢又有些难言的畏怯,这般矛盾的情绪折磨着齐王,令他不由得沉默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他还伸手替齐王妃斟了一杯酒,主动示好道:“王妃可要喝一杯?”

齐王妃微微垂首,姿态优雅,挑不出一时错处却又带着一种委婉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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