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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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多了个宋晚玉,这一路走得并不快。

太子这一路几乎是心焦如焚,想着天子可能的态度,心里都有些后悔了——他就不该听太子妃的!现下要顾着宋晚玉的身子,只能这么慢慢赶路,一路上耽搁了那么多时间,天子说不得还要以为他是故意拖延,指不定要更加生气了。

只是,这都已经到了半路,他更不可能把宋晚玉给丢下,只得硬着头皮接着往仁智宫赶。

这般紧赶慢赶的,好容易赶到了仁智宫,已是第二日傍晚。

听说不仅太子来了,连宋晚玉都跟着来了,天子脸上的神色都冷了些。

萧清音就在边上,少不得要替太子说话,轻声劝慰道:“想是公主不放心圣人与太子,这才一意跟了来........”说着,又叹,“圣人也知道,太子一向仁厚宽宏,待底下弟妹也都十分照顾,哪里又能拗得过公主这个做妹妹的?”

天子听了脸色这才好了些,沉声道:“叫他们进来吧。”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让公主先去侧殿歇会儿,太子自己进来。”

语声落下,便有宫人起身出去传话。

天子便又往萧清音处看了一眼,虽是不言不语,可意思却是十分明白的。

萧清音会意,跟着起身,姿态优雅的与天子行了一礼,先退了下去——看这架势,天子是要与太子好好说一说了,她这个后宫妃嫔这时候确实是不好在场。不过,她从殿中出去时,恰好碰见了要往里来的太子。

早几年的时候,萧清音便刻意交好东宫,自她诞下四皇子后更是与东宫日渐亲密。故而,此时见着太子,萧清音还是见了个礼,对着太子微微一笑,笑容之中颇多宽慰安抚之意。

太子看了眼萧清音的神色,心下稍宽,心知萧清音这也是与他通气:天子虽是生气但眼下局面应该还没坏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第117章 心思变动

太子与萧清音擦肩而过,不一时便入了内殿。

此时,殿中只余天子一人坐在上首,正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抬步入殿的太子。

太子隐约能够察觉到天子那锐利而复杂的目光,不敢抬头与之对视,只快步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口称万岁。

天子却并未立时叫起,只看着他行完了礼,然后才道:“我特意派人去长安唤你过来,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是为了那两百盔甲。”

天子闻言,脸上神色愈发冷肃,竟是冷笑了一声:“好好好!你既也是心知肚明,那就直说吧——你派人私运盔甲,究竟是所为何事?”

太子路上已是想好了说辞,顿了顿,便应声道:“庆州临北,多有战事,时有突厥扰边,备些盔甲也是有备无患。”

这样的话能够糊弄一般的人却是糊弄不了天子:“好,你既是为了正事,那就该先报兵部——本朝律法,二十副以上的盔甲押运皆需兵部公文或是天子手敕。你这两百副盔甲是有工部公文,还是有天子手敕?”

太子脸色微变,才道:“儿臣领命监国,近日来一直战战兢兢,满心忐忑,唯恐辜负圣人信赖,实不敢在此时为着这些事打搅了圣人的清净。故而,儿臣是想着先派人把盔甲送去庆州,待生日避暑回来,再一齐禀了圣人......”

天子却是半点不信:“你既此心,来不及禀我,可曾知会兵部?”

太子沉默片刻,方才摇头:“事出突然,儿臣......”

“够了!”天子听着太子这一连串看似有理实则可笑的话,实是不耐至极,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径自问道,“盔甲原就由兵部管控,你私运盔甲便等同谋反。”

天子沉下声音,一声呵问便如雷霆一般的落在太子的头上——

“怎么,你是想要谋反吗?”

谋反这两个字,重若千钧,几乎压得太子再站不住。

太子立时便跪倒在地上,连声道:“儿臣不敢。”

天子只是冷笑:“你都敢私运盔甲,还有什么不敢的?!”

太子伏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觉得额上冷汗涔涔,心头油然生出一股子的寒意。但是,他还是咬紧了牙关,沉声道:“圣人明鉴,儿臣万万不敢有此心。””

想到适才萧清音的神色,太子心知天子虽是气急但应该还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故而,话到此处,太子索性也豁出去了:“儿臣位居东宫,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有百年便可承继大位,岂会有谋反之心?岂会做这等费力不讨好的蠢事?”

天子闻言,神色果是顿了顿,但还是冷声堵了一句:“鬼迷心窍,利欲熏心,还要什么理由?!”

太子听出天子语气里的缓和,心知不能再拖,必要说几句实话才好应付过天子此回的气火。他心里思量片刻,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应道:“......儿臣确是鬼迷心窍了。”

天子闻言,神色变了又变,探究般的看着跪在殿中的长子。

太子却是接着往下道:“这些年来,秦王屡屡建功,名扬天下,内外归心,百姓无不知秦王威名。哪怕是长安城里,也有许多人都只知有秦王不知太子。而秦王本人更是野心勃勃,几番招揽人才,收买人心.......我虽是太子却不及秦王功高,朝内朝外少有人服,整日里都只能战战兢兢的坐在东宫的位置上,惶恐不安,生怕秦王忽然发难.........故而,此回东宫有人建议运送盔甲去庆州,以备万一,我便点头默许了......”

说着,太子几乎红了眼睛,语声竟也有些哽咽起来:“是我鬼迷心窍,竟是,竟是做了这般的错事。实是无言再见圣人......”

说到最后,太子便对着天子重重磕头。

他磕得极是用力,只听砰砰砰的几声,额上便要见血。

天子听他所言,心下添了几分的了然:的确,秦王功劳太大,确实有功高盖主之嫌,太子心下不安也是难免的.......只是,太子便是再不安,也不能做这般的事!庆州也确实有谋反作乱之嫌......

天子心下正思忖着这事,又见太子跪在殿中磕头已是磕出血来,到底还是不忍,长叹了一口气,道:“来人,把太子带下去。”

此言一出,太子不由松了一口气:天子这般说,就是不打算立时处置他——若天子盛怒都没有立时废弃他的太子之位,那么此事就有许多回旋余地,再有齐王还有萧清音等人在侧说情,多半就能过去了.........

就在此时,殿外忽而有人上前急报——

“禀圣人,庆州都督,他反了!”

此言一出,满殿寂然,落针可闻。

太子原本已是被人扶着从殿中站了起来,虽额上已磕出血来,脸色也有些苍白,但还是站稳了的。可是,忽闻此言,太子也不免吃了一惊,脚下跟着一软,一个踉跄,险要倒在地上。

当初,太子既是想要将盔甲运去庆州,自是因为那庆州都督是他的心腹,深得信赖,一向可靠。所以,太子实是没想到这庆州都督竟是在这个时候反了!

要知道,那庆州都督可是做过东宫侍卫,是太子心腹。他这一反,太子先时私运盔甲的事情便更加可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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