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1 / 2)
旧日的戏称几乎脱口而出,却又及时收住。
郑适汝如今身份不同,自己又是这样褴褛,恐怕,不该贸然僭越吧。
此刻那三花猫又跑到阑珊身旁,努力在她腿上伸长脖子蹭,极为亲昵。
原来真的是花嘴巴啊。
阑珊窘迫之余,深深吸了口气,暗暗地想把花嘴巴拨到一边去。
那三花猫给推开,却又不屈不挠地又蹭回来,柔软的身体像是腻在她腿上了似的。
郑适汝打量她的反应,冷笑道:“我倒也该对你刮目相看了,毕竟已经过了这几年,物是人非的,或许人情纸薄,连畜生的情意都比不上了。”
阑珊听她说了最后一句才一震,忙抬头看向她:“不……”
郑适汝即刻问:“不什么?”
她诺诺的:“不是……”
“不是什么?”
阑珊给郑适汝逼问着,无可奈何,却也因为这短短几句,总算将原本那份生疏隔阂打破了。
她低下头苦笑:“我没有忘。”
“没有忘什么?”
“没有、没有忘了你。”阑珊深深地垂头。
郑适汝没有立刻开口。
只有花嘴巴还在起劲地拱着阑珊。
阑珊一是不太敢面对郑适汝,二是花嘴巴实在太黏人,加上又给郑适汝识破了,就不用再强忍,索性便俯身过去把花嘴巴抱了起来。
三花猫总算如愿以偿地依偎在她的怀里,越发舒服的伸长脖颈,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这花嘴巴就如同郑适汝一样,外热内冷的,很少对人亲昵。
可见这猫儿,也认得旧人。
郑适汝默然看着眼前这幅场景。
四年多了,她越来越不像话。
当初还只野小子一般,现在更是变本加厉,竟然改换了男装。
月白色的圆领袍,银灰的书生帽,很是低调的配色,穿在她身上……却更加娇俏英丽了。
也许是因为在外头历练了这几年的缘故,依稀透出几分令人无法忽视的柔韧气质,如玉润泽,如珠生辉,如日之暖。
昨儿在海云庙,听温益卿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当时她还心有疑虑,不肯全信。
但是仔细一想,的确是有迹可循的。
破绽最大的,就是当初她在宫内给华珍使绊子,出宫的时候华珍负气丢下的那句话。
另外就是赵世禛……
原本郑适汝也不信,堂堂荣王竟会去喜欢什么娈童。
如果真的是她,一切倒是可以说得通了!
连同本已经隐居的晏成书突然又收了个关门徒弟一节,都有了完美解释。
除了这些,还有“舒阑珊”惊人的才华。
不管是在太平镇,一路上京,在京城还是翎海,这个崭新的名字好像随时都跟传奇挂钩。
如果是计成春的女儿,如果是她认识的姗儿,那还有何疑虑可言呢?
只觉着顺理成章。
但郑适汝毕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她是绝不会步入华珍所说的窘境的。
幸而目前有个现成的大好机会,可以让她利用。
龚如梅对于荣王的心思,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只不过赵世禛对龚如梅却是冷冷淡淡,这女孩子天真单纯,并无心机,又因为郑适汝在人前恁的端庄大方,私下又善解人意,体贴入微,手腕玲珑之极,就给了龚如梅一种错觉。
龚家跟东宫的关系自然不必说,在龚如梅看来,太子妃更是个盛德怜下,且又无所不能的人,她正是苦于得不到赵世禛的回应,心里难过无处诉说,私底下便向郑适汝吐露了不少。
殊不知郑适汝面上虽然体贴应酬的无微不至,但除了对她格外不待见的人、比如华珍公主外,郑适汝对谁也都是这幅知心知意的模样。
龚如梅把她当作可倾诉拿主意的人,实则郑适汝才不管她的事,只把龚如梅当作一个有点意思的小孩子,随意敷衍而已。
只是从温益卿那里听说这惊天消息,郑适汝自然要眼见为实,如今正好可以拿龚如梅来过桥。
正巧昨日龚如梅去荣王府又吃了闭门羹,少女便到东宫哭哭啼啼的。
若在以前,郑适汝只会说些听着熨帖人心实则毫无实际主张的话,可今日自然不同,她便给龚如梅出了个主意。
郑适汝并没有就直说你去找舒阑珊之类的话,而是旁敲侧击,比如龚如梅哭诉赵世禛兴许会误解她,郑适汝故意想了会儿,才叹息说:“你的担心倒也不无道理,只可惜如今没有个荣王身边的人去提醒他,我倒有心替你分辩解释,可你知道,这种事上我毕竟也不太方便开口……唉,要是有这么个能在荣王跟前说上话的人,而且这人又知道泽川的内情,那就好极了。”
如此一来,龚如梅自然就想到了:咦,还真有那么个人!
郑适汝不动声色里,一步一步地引着龚如梅自己想到要找阑珊,到最后龚如梅几乎觉着是自己想到这个法儿的,跟太子妃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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