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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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为功总算把阑珊放开,自己吸吸鼻子,抬手擦了擦眼睛,又忙把她撮到屋里头,见左右无人才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了何事?”

阑珊略一犹豫,就把给赵元塰劫走,以及赵世禛救人等都说了,她尽量的轻描淡写,危险过程掠过不提,江为功听的目瞪口呆,道:“怪不得荣王殿下的人只说无碍,别的只字不提,原来是……”

毕竟赵元塰曾是凤子龙孙,如今出事,却也不是他们这些人妄议的。

江为功掏出手帕,去水盆里浸湿彻底把脸擦了一顿:“算了算了,横竖如今雨过天晴就行了。”

阑珊笑道:“江大哥,这几日不见你好像白净了些。”

“是吗?”江为功惊喜起来,“这些日子我一直坚持不懈地用玉容散呢,果然有效吧?”说到这里他往阑珊身后看了看:“小叶呢?平日里跟你焦不离孟的,今儿怎么不见人?”

阑珊知道江为功格外关心飞雪,心中一转,只道:“小叶原本是殿下身边的,之前殿下派她有事,过几天才能回来。”

“是吗?”江为功眨巴了会儿眼睛,有些失望,却又笑道:“那也行,这几天我的脸必然会更白了,见了只怕还吓她一大跳呢。”

说到这里江为功一拍脑门:“我怎么忘了,你快,快去杨大人那里。方才杨大人跟我说,让你即刻去一趟呢。”

阑珊先前已经见过工部主事了,若不是等江为功,只怕就回家去了,如今听说杨时毅要见自己,只好先又整理了一番,打量着从头到脚干净清爽的才出了门。

阑珊只顾思忖见到杨大人该如何应对,冷不防旁边院子里也慢慢走出一个人,旁边还有一名侍从扶着。

转头看见温益卿清减苍白了许多的脸,那双眼睛却越发的幽深清冷了。

阑珊双眸微微睁大,然后她后退一步:“郎中。”

“回来了?”温益卿淡淡道:“走吧,我也要去杨大人那边。”

阑珊应了声,便在他身后跟着,且走之间且留心,却见温益卿受伤的那条腿仍似不敢落地,走动的很慢。

她本来是想问一问温益卿身子恢复的如何了的,但是赵世禛的脸跟华珍的脸相继在心中浮现,阑珊便紧紧地闭嘴忍住不提。

走了几步,温益卿缓缓停下,只听他说道:“舒丞,你就同本官这样见外,扶我一把,又能如何?”

阑珊一愣,暗中把手攥紧又放开,终于上前轻轻地扶住温益卿的右臂。

温益卿转头看她:“多谢。”

阑珊未曾抬头,只应道:“不敢当。”

第137章

工部正堂的院子里种着的是梧桐树,据说杨大人最喜梧桐,喜欢这树高雅清致,花叶妍净,据说在杨府之中就设有临桐轩,整座院落种满梧桐,妙景极佳。

这会儿正是梧桐花开的时候,淡紫色的花朵在枝头上簇簇盛开,每一眼都能入画,大片绝妙的紫连成一片,把个气氛肃杀冷寂的正堂院子也衬的多了几分仙气儿,宛若室外桃源。

阑珊向来喜爱玉兰花,如今见这般盛景,不由也有些目眩神迷的,不住地抬头打量。

温益卿见她仰着脖子,露出柔细白皙的一截脖颈,忽然轻声道:“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阑珊一怔,知道这句出自《诗经》中的《大雅·卷阿》,以“凤凰于飞,翙翙其羽”起句,整首诗透着雍容雅贵,祥和大方的盛世之气,倒是跟杨时毅的人物很是相称了。

阑珊不由一笑道:“我也是头一次看到这样好看的梧桐树,以前在外头的时候,也时而见过几次,都没得闲仔细端详,以为不过是琐碎小物而已,毕竟比不得那些大的花树之类,没想到却是我肤浅短视了。”

温益卿道:“各有所好,也算不得肤浅。你喜欢的是什么?”

阑珊一顿,终于说道:“玉兰花……呃,牡丹等,都是喜欢的。”

温益卿笑笑:“你的口味倒也很杂,玉兰跟牡丹等,本不是同种类型的,一个清华孤傲,一个雍容华贵,你竟能兼容并蓄。”

阑珊本是想回答玉兰,可毕竟温益卿是旧人,很知道她的喜好,她为避嫌,且又想到了郑适汝,便把牡丹抛出来做烟雾。

可温益卿这几句,倒像是另有所指似的,阑珊摇头道:“所以我说我只是肤浅,总之是好看的就都喜欢。”

温益卿看着她,一声不响。

阑珊给他看的不安,正要转开话题,却听前方有人道:“我在这里等了半天,你们两个倒是好兴致,竟在此处闲话聊天。”

两人一看是杨时毅现身,忙收声往前而行,在台阶前站住,先向着尚书大人行礼。

杨时毅站在廊下的栏杆前,看了看庭前那盛放的桐花,难得的一笑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清傲华贵的?”

阑珊看向温益卿,温益卿便道:“是舒丞说她今日才觉桐花之美,又说起她喜欢的花。”

杨时毅道:“哦?阑珊喜欢什么?”

阑珊略略局促,她当着温益卿的面还能信口胡诌,但是面对杨时毅,却有一种自谨的本能,便道:“回大人,其实下官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所以方才在跟温郎中说,但凡好看的都是喜欢的。”

杨时毅淡笑道:“是吗?怪不得益卿不喜你这话,听着倒像是个处处留情的性子。”

阑珊不敢吱声。

杨时毅才道:“进来吧。该说正事了。”

两个人等杨大人先入内,才也跟着到了里间,站定后重又行了礼。

杨时毅看看他两人,出发的时候还是翡翠明珠,如今两个站在跟前,却是一般的苍白清减,气质里也不约而同地透着体虚气弱之意,不是翡翠明珠,而是两块磨薄脆了的白玉似的。

“这一趟差事是意料之外的难办,让你们两个受累了。”杨时毅道。

两人忙道不敢。

杨时毅又道:“益卿身上有伤,阑珊你看着也好不到哪里去,都不用拘礼,坐了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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