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1 / 2)
阿沅到底坐不住,就叫王鹏陪着,出门到金家去了,将近傍晚才回来,眼圈一直红红的,晚饭也懒怠做。
阑珊便叫她歇着,只让大家把中午的粽子鸡蛋并半只盐水鸭吃了了事,当时葛梅溪在外应酬,晚上回来,又带了一包酱肘子给他们加菜。
吃了晚饭后,又听到外头一阵大放悲声,阿沅跑到门口,看着街头上的人,也跟着掉眼泪。
王鹏站在她身后,道:“阿沅你别怕,也别伤心,有我们姚大人在,一定很快就把那贼徒捉拿归案的。”
阿沅听了这个,却回头道:“要是早点儿把贼捉住了,金家的姑娘又怎么会白白丢了性命呢?也怪不得那些苦主都说官府无能。”
王鹏听了这句,脸上涨得通红,竟说不出什么来。
阿沅却也知道自己话说重了,只是心里难过,便不去理他,只自己回房去了。
葛梅溪跟阑珊在堂下,见状便道:“这案子古里古怪的,其实也不能全怪官府。”
阑珊毕竟才回来不多久,对这些事情并不算了解,忙问:“到底是怎么样?”
葛梅溪先看阿沅进房去了,又见言哥儿在桌边写字,他便对阑珊使了个眼色:“有些热,出去吹吹风吧。”
阑珊跟他到了外间,葛梅溪见左右无人,才说道:“我是打听了个刑部的朋友才知道的,这些话不能给小孩子听见,何况阿沅娘子本就伤心,叫她听到更不好。”
“到底是怎么了?”阑珊忙问。
葛梅溪道:“这要是单纯的采花,也不至于就惊动了大理寺,还让姚大人亲自出面。这案子,除了被害的女孩子给玷污外,还有个很耸人听闻的内情,我看王大哥那样,只怕他还不知道呢。”
阑珊看了一眼王鹏,见他竟在门口蹲下了,嘀嘀咕咕的,多半是在骂那个采花贼。
阑珊便催葛梅溪,葛梅溪道:“据我所知,目前三个遇害的女孩子,每个人都少了一样东西,今儿的这个我还没打听,但若是同一个凶手,必然也是一样的作案手段。”
“少了东西?是凶犯拿走了?”
“的确是凶犯拿走,因为别人没有这个胆量。”
“到底是少了什么?”
葛梅溪微微低头,对阑珊轻声道:“是脏器。”
起初在第一件案发后,案件归于顺天府料理,仵作只当做是寻常的奸杀案,只是案犯手段凶残,那女孩子尸身上的伤惨不忍睹,所以没有多仔细看。
数天后第二件递送上来,那外伤少了些许,检查的时候发现有些异样,试着向内看才发现,竟然是少了肾器。
那会儿却还是没有醒悟,只当做是偶然而已,直到发生了第三件。
这时侯案子已经惊动了大理寺,大理寺的人到底经验丰富些,见伤口跟前两次不同,便叫仵作往内查验,这一查才发现死者没有了心。
当下众人都惊呆了,忙不迭又回去检查第一具,才发现居然少了脾脏。
葛梅溪说完后,阑珊已经不寒而栗,葛梅溪又小声说道:“这第三个死的女孩子是南华坊朱都尉之女,所以事情才闹得不可开交了。”
这夜,因为发生这种人间惨案,大家都闷闷的,也无心玩闹说话。
阑珊洗了澡,早早上了榻,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心里浮浮沉沉的都是葛梅溪跟自己说起的采花贼的案子。
在听葛梅溪说完后,阑珊已经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采花,怪不得姚升一反常态,只是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就走了,他只怕也知道这事凶险,不敢让阑珊参与其中。
“脾,肾,心,”阑珊心中时不时地闪现葛梅溪的话,“南华坊朱都尉之女,心?西坊金家的女孩子丢的不知是什么?”
想到那女孩子的脸,忍不住又黯然地叹了口气。
阑珊翻了个身,脑中却转的很快,野马由僵一般,多数是零零散散的碎片,毫无意义似的,却无法停止。
“南华坊,朱家,心,西坊,金家姑娘……脾,肾……南……心……”当最后两个字撞在一起的时候,阑珊蓦地睁开眼睛,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她直直地看着前方的帐子,片刻后翻身下地,从椅背上抓了自己的外衫,披在肩头往外就走。
这一番动作早惊动了阿沅,忙也起身问道:“怎么了?”
“你先睡,”阑珊回头道:“不打紧,我只是忽然想起来有一句话想问葛兄。”说着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阿沅诧异地看着她急匆匆出门去了,心中疑惑不已:有什么要紧的话居然得半夜三更的去找葛梅溪?
葛梅溪看了会儿书,才刚熄灯睡下,就听到有人敲门。
听声音却是阑珊,他吃了一惊,急忙跳下地,外裳也顾不得披便去开了门:“你怎么……是什么事?”
阑珊先是一步走到了内室,停了停后才问道:“葛兄,我有句话要问你。”
葛梅溪忙道:“你说?”
阑珊道:“第一位遇害的女孩子住在哪里?”
葛梅溪听她说的是此事,一愣之下忙想了想,道:“你怎么问起这个,第一个遇害的人说来身份有些特殊,她原本是宫内的宫女儿,前阵子才给放出宫来,听说她姓王。”
阑珊猛地觉察到一股凉意:“第二个呢?”
葛梅溪正在想:“第二个好像是北安坊的,姓洪的一户人家。”
“第三个是南华坊朱家。”阑珊喃喃了声,“还有今日金家……”
葛梅溪匆匆起身还没点灯,只是在跟她说话的时候才点了一根蜡烛,烛心还没有完全燃烧,只发出了很淡的光芒,就是在这种淡淡的光影下,葛梅溪发现阑珊的脸色惨白。
“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葛梅溪有些心惊。
阑珊却透出一点惨然的笑:“葛兄,你知不知道今日金家的女孩子丢的是什么?”
如今坊间百姓还不知道那些给采花贼害死的女孩子还丢了脏器,都以为是寻常的采花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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