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2 / 2)
“坐。”胡安文却不喜欢这个称呼,指了指那个座位,看着她不急不缓的走过来坐下。
“你今日来,应该是想好了。”
胡安文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好像少看一眼,人就会飞了似的。
万芙眼观鼻鼻观心,从容又淡定:“胡大人……”
“别叫我什么胡大人!”
万芙这才看了他一眼。
不甘中带着几分薄怒,一如当年的婚礼礼堂,持剑逼问的那个男人一样。
“你我之间,不需要的废话皆可以省了,我就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你愿意,丁永隽可以立刻无罪释放,事情能得到圆满的解决,我知道阿凝和她的夫婿,甚至是你有多受到圣上和太后的喜爱关心,可是阿芙,我可以跟你保证,我就算无法彻底处决掉丁永隽,也会让他永远痛苦,永远在盛京城,甚至是蜀州都抬不起头来!”
万芙正面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微翘,一个平平淡淡的微笑,竟然被她勾勒的勾魂夺魄:“愿意?我需要愿意什么?”
胡安文也看着她,一字一顿:“嫁给我。”
万芙轻笑一声:“胡安文,你这是何必呢?”
胡安文就像是陷入了什么魔障一般,往事被揭开,连着日夜折磨的痛苦和愤恨也一并涌来:“当年他就该死的。那时候你对我说,若是你执意与我成婚,他真的会血溅礼堂,所以,你为了救他而悔婚。那么今日,或许你也能为了救他重新嫁给我一次。不是吗?”
万芙静静地听着,缓缓开口:“你做的这些,俞王可都知道?”
胡安文的眼神里闪过几分痛色,时至今日,有些不忍心去证实,却忍不住想要知道的事实被摊开,实在是过于残忍。
“当年你嫁给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丁永隽已经对你不忠,若是真心爱你,为你觅得一个如意郎君看你幸福也未尝不可。他之所以死都要带你走,是因为他也知道我的身份,知道你在想什么。”胡安文忍不住自己把真想说了出来:“万芙,当年你就想利用我来接近俞王不是吗?可你为什么又犹豫了?是因为丁永隽的以死相逼是不是?那今日,我也要用丁永隽的死来逼一逼你,我依然可以作为你接近俞王的踏脚石,你嫁还是不嫁?”
万芙从来到这里之后一直淡定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裂痕。这道裂痕,让胡安文很满意,他越过桌子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怎么样?动心了是不是?是不是忽然发现,时至今日,能给你这个机会,依然只有我?你心里还是很恨俞王吧?可是你没有报仇的机会了,你是认祖归宗的郡主,你和你的女儿一起宣告天下,让天下人相信你的父亲是叛将!而你和你的女儿,只能靠着一个‘天可怜见,留命重生’的说法,靠着皇帝和太后的恩宠活下来。”
胡安文弯下腰,近乎虔诚的改为捧着她的脸,一双唇慢慢地靠近:“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没有人比我更明白……”
“人前你们有多风光,人后……那些寂静无声的夜里,那份苟延残喘的挣扎和窒息感,能要了你的命。”
胡安文吻上去的那一刻,万芙的眼泪滑了下来。
“别哭,我见不得你哭。”胡安文紧张的吻干她的泪。
“嫁给我,我帮你。”
烛火炸响一声,颤动的人影慢慢的重叠在一起,久久不曾分离。
第198章 释放
容烁被杜嬷嬷带进来的时候,万氏刚刚起身,还没来得及梳洗。容烁看了看还未大亮的天色,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岳母。”容烁恭恭敬敬的站在万芙面前:“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的将小婿找来?”
万芙招呼容烁坐下,又命人奉了茶,这才不急不缓的询问容烁关于丁凝的身子情况。
“从前我想将阿凝和酉生凑做一对,当时也与酉生说好,并不要阿凝亲自生育,领养一些孩子同样能颐养天年。可是我没想到,最后还是你和阿凝凑在了一起。”
容烁怔了一下,立刻道:“若是岳母担心的是这件事情,小婿可以保证,决不让阿凝在生育子嗣上冒险,小婿同样可以和阿凝领养孩子,一生疼爱她和孩子。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万芙一直看着容烁说话的表情,最后笑着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容烁心中升起疑惑,也生出不解。
“岳母的意思是……”
万芙的手不自觉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从前我总是告诉阿凝,女子并非生来就为了繁衍子嗣,女子也应当活的有滋有味,活的自尊自爱,可可我从未告诉她,什么叫做为母则刚。容烁,你是信国公府的长子,领养子嗣必然遭人非议,阿凝在内在外,都会被人非议,也许这条路会有些冒险,但是作为阿凝的母亲,我希望你能和阿凝生下属于你们自己的孩子。”
容烁一惊:“岳母,您这是什么意思?”
万芙不答,转而道:“阿凝与我生产的年纪想必,其实身体底子要更好,性子也更活泼,虽然从前她总是面子上表现出来,背地里又是另外一个模样,但是现在,明面上的我能瞧见,背地里的,你能瞧见,所以我很放心。这个时候让阿凝生育子嗣,也是最好的时候,我信你们会将她照顾的很好,也求你们,将她照顾好。”
“岳母!”容烁嚯的一下站起来:“岳母今日的言论着实奇怪,即便真的要和阿凝生育子嗣,也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容烁不会勉强阿凝做什么,也不希望岳母将这件事情当做一个责任亦或是义务来宣布,这对阿凝不公平。”
未免万芙再说一些让人心中不安的话,容烁准备起身告辞,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万芙淡淡的开口叫住他。
这站定的脚步,许久没有再挪动。
丁凝醒来的时候,发现容烁坐在床头,吓了一跳。
“你坐在这里做什么!”她拥着冰丝被,委屈的揉眼睛:“怪吓人的。”
容烁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微微一笑:“桃竹说你近来快醒的时候总会说梦话,怪有趣的,我睡觉的时候也睡的沉,没这个机会听到,所以今天专程来听一听你的梦话是多有趣。”
丁凝的小脚从被子里伸出来,毫不客气的踹了他一脚。
容烁笑的更深,把她拉到怀里小心翼翼的抱住:“睡觉总爱发梦是睡得不好,今日我陪你去瞧瞧大夫,看看有什么喝起来味道还不错的汤药可以调理调理。”
丁凝还没睡醒,懒猫儿似的,自然是容烁有什么说什么。
同样的时辰,丁婕早早地起身出门,在已经打点好的狱卒的引领下,见到了形容憔悴的丁永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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