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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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伯州今日过来,是纯粹好奇找了些行商手札,国子监收纳这一类书,不在于取什么生意经,而在于那些行商之时的所见所闻。奇闻异事。宁伯州看着看着,神情忽然有些落寞。

“要是我大姐看到你这幅模样,别说是生意,万贯家财都能抛掉不要,来哄一哄你。”

宁伯州立刻收起了那副表情,警惕的望向丁素,一如从前的高冷清俊。

丁素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坐到他面前苦口婆心:“从前你不喜欢我大姐按照我娘的意思做一个傀儡,如今她好不容易按照自己的意思活着,你不是应该高兴才对么。”

宁伯州没说话,沉默着把那些书册整理好摆放整齐。

丁素没有追问什么,只是双手抱胸靠在一边看他演戏。

终于,发现丁素并没有要走开的意思,宁伯州认输了:“若你想笑便笑吧。我并不反对你姐姐做这些,只要是她发自真心地想要做的事情,我自然是鼓励支持,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书呆子,再清高的文人也要吃饭。”

丁素摸摸下巴:“既然不是为了这件事情烦恼伤神,我知道了……”她坏笑起来:“那你一定是在烦恼,我大姐什么时候能给你一个名分!”

“啪!”宁伯州手里的书滑落掉在地上,他自己吓了一跳,不小心碰到了别的书册,紧接着“啪啪啪啪”一阵,好几本书全都掉了下来。

高冷清俊的大靖才子,竟然脸红了。

宁伯州飞快的弯下腰,借着捡书的动作遮掩自己的表情,这可把丁素给逗乐了,她巴巴的凑上来查看宁伯州的表情,在发现他的异样之后,整个人惊讶不已:“宁先生,你……还真在担心这件事情啊。”

宁伯州生气了。

他板起脸来:“你再说一句试试。”

“好好好,我不说。”丁素做认输状,退后了一步:“我只是觉得,你是怎么想的,就该怎么告诉大姐,大姐喜欢别人跟他坦诚,哪怕坦诚的是个亟待解决的问题,也比相处之时各怀心思的要好。不过,话说回来,大姐接下里的路,的确不太好走。”

宁伯州的注意力被拉过来:“什么意思?”

顿了一下,他觉得丁素好像是有意来跟他说什么。

“有什么话直接说,吞吞吐吐的不像你。”

丁素笑笑,说道:“你可知道我爹带着我娘回到泗陵城之后都做了些什么吗?”

宁伯州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这个他自然是知道的。丁永隽心灰意冷回到泗陵城,但不等同于一蹶不振,他无心再招惹京城的事情,却将泗陵城的事情打理的很好,而之前在盛京城的生意,被丁婕顺手接了下来。起初丁永隽是反对的,他怎么都没想到丁婕会走上行商一途,这事情母亲华氏还不知道,若是她知道了,指不定还要怎么发疯。

可是丁婕却觉得行商要以诚信为本,无论如何京城的生意一定要有始有终。

一番斟酌之下,丁永隽同意丁婕暂时接手。

没想丁婕一发不可收拾,还有青出于蓝的架势。最拿手的莫过于鉴宝。从前华氏为了不让她他日回到盛京城之后,被人当做乡巴佬一样的愚弄,从小被便让她开阔眼睑,见识了许多的奇珍异宝,除了大家闺秀该学的意外,还有不少其他的课业,排的满满当当。所以丁婕在做生意之时,尤其会挑货。几笔生意做下来,俨然已经成为了和丁永隽对接两地生意的一把手。

而之前发生过的西南大灾,丁家作为蜀州富商,出了很大的力,甚至得到了圣上赏赐的“有德之家”的牌匾。所以当挖石脂的任务派下去之后,西南地区的官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丁老板。

所以这一次,挖石脂的事情,丁家也是有参与的。

宁伯州隐约嗅到了这里头的一些不寻常:“所以,阿婕也等于参与了这件事情?”

“我的宁先生,那可是石脂啊!”丁素着重画出重点:“石脂珍贵,大家当然在这上头谋划生意啊。毕竟丁家不做,还会有李家王家孙家来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宁伯州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之前杜绍被叫进宫里,让他写祭文,而在那不久之前,吴敬君本是第一人选,可是他拒绝了,他如今正在跟进的,就是西南石脂一事。

若是吴敬君现在跟进西南石脂的事情,必然会跟丁婕那边撞上,到时候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会给丁家亦或是丁婕找什么麻烦生什么乱子,就说不好了。

可是宁伯州不傻,丁素先是故意跟他说话,又把话头往这个上面引。

在丁素的试探下,宁伯州把最后一本书放回到书架上,淡淡一笑:“你想教训谁尽管去,你的本事大着呢,何必让我当黑手?”

丁素一早就知道这事儿瞒不住宁伯州,他的脑子,随便一想就能想明白,可是她也没想过骗宁伯州做什么。

“事实就是这样,只要吴敬君真的踏踏实实的往蜀州那边跑了,那一定麻烦不断,且不说他在蜀州能做什么,你觉得若是让吴敬君发现了点什么,又让镇远侯府出来的那两位知道我大姐从商,你觉得她们能让她在京城里面好过吗?”乾坤听书网

宁伯州的眉头拧了一下。

诚然,丁素或许真的有借他的手做点什么的意思,但是她摆出来的都是事实。

他叹了一口气,态度上已经认输了:“你要我怎么做?”

丁素看着宁伯州,眉眼里都流露出笑意来:“很简单,动动嘴皮子就好了。”

吴敬君最近十分不顺,甚至有了些成也一文,败也一文的感觉。做什么都做不好,谁都盯着他,一回府还要被爹娘叨叨,连亲姐都不省心,学着爹娘的语气教训他,他实在是憋闷得很,今日偶然被提到石脂的事情,他甚至觉得说不定亲自往西南那边走一趟也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

然而这个消息很快就打消了。

次日上值的时候,吴敬君偶然间听到了关于西南地区如今的状况。自从上一次地震之后,虽然说一直有人在救灾,灾民也在相继安置,可那到底是灾区啊!

处处破落不说,到处都是食不果腹脏兮兮的人,石脂开采之处,方圆十里连一个像样的干净的客栈都找不到,不少被派到那里的官员,都要和那些脏兮兮的百姓同吃同住,别提有多苦了!

最最重要的是,有传言先前发现了那块天降石碑之后这么久才再发现石脂,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之后多多少少又有余震发生。

这个问题就大了。

这余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谁也没法预料下一刻会不会又是灾难来临,他还听说,越是在灾区开凿,越是危险,眼下在那些地方的人,往严重了说,都是脑袋拴在腰上。

听完这些,吴敬君在一阵惶恐中打消了亲自去西南地区的念头。

只是,这石脂开采的文书还是得写,吴敬君一番打听下,还真找到了一个法子——

根据一个较为靠得住的前辈说,其实往年做这种记载都是换汤不换药,有一个固定的写法,以往记载这些的文书册子,装订之后都存到了国子监的书库。只要稍微细心找一找,说不定还能找到以前石脂开采的文书记载。

反正都是石脂,都是一样的开采,只要那边一切顺利,他这一头的记载只要抄一抄是那么回事儿就好。

得知这件事儿,吴敬君就彻底放下心来,他只要定期收那一头的大致消息,再结合以往的文书借鉴抄袭一下,皇上日理万机,哪里会管开采现场到底发生过哪些事情?

总之,对圣上的德行一番赞赏,绝对是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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