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裴婠又问:“忠伯说他到三叔身边也不过才一年多,三叔是如何和忠伯重遇的?”
“忠伯在找我,我亦在查和母亲有关的旧事,便遇见了。”
裴婠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模样,萧惕见状也不多言,只在旁陪着,没多时忠伯做好了饭菜,二人便至偏厅,裴婠安安静静用膳,除却夸赞忠伯好手艺之外并不多言,忠伯看看裴婠,再看看萧惕,只觉气氛有些不寻常,却又不敢插话,待用完了晚膳,裴婠便告辞回府。
萧惕自然相送,路上裴婠也不多言,快到了侯府门口之时,裴婠忽然问:“三叔,忠伯说你一年之前出过一次意外受了重伤,三叔为何受了重伤?”
萧惕面上八风不动,心底却生出一股子不好的预感,口中道:“为人暗算。”
萧惕身在青州,养父母又是寻常人家,自然不该有什么打打杀杀的事,可他竟会为人暗算,裴婠默然了一瞬道:“想必其中缘故,三叔不好明说。”
萧惕深深看着裴婠,“这些事我的确不想让你知道,我想让你平安喜乐,这些事说了,不过让你平白担心罢了。”
裴婠听着这话不知该不该信,可话已至此,裴婠无法再问,待马车停驻,裴婠并未请萧惕入府便下了马车离去,萧惕唤来护卫牵马,上马之后又向城南折去。
待回了私宅,萧惕入门便问忠伯,“婠婠都问了什么?”
待忠伯答完,萧惕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
这边厢,裴婠回府之后也发了会儿怔,不多时叫来石竹,吩咐道:“去帮我查一查,十九年前,青州一带,都有哪些世家官门获抄家之罪。”
抄家乃是重罪,虽然过了快二十年,可一定会留下痕迹。
第二日下午,石竹便带了消息来,“十九年前,青州总兵白氏一族因贪腐获罪,白氏被抄家,白总兵被判斩刑,白夫人和白家公子都判了流放,白夫人死在流放路上,白公子一年后病死在边关,族中其余仆从亦尽数发配,唯有白家小姐下落不明,传闻逃走了。”
裴婠听完,眼底一片阴沉。
当年建安帝能顺利登基,萧淳是有从龙之功的,后来的十多年来,忠国公府权势之盛甚至越过了手握兵权的长乐候府,还是在最近几年,萧淳才渐渐失了宠。
忠伯说白氏乃是被构陷,倘若是真的,那这样的血仇,是亲父又如何?
何况当年的萧淳,不论对白家小姐,还是对未出世的萧惕,都无半分怜爱之心。
裴婠眉眼间愁云密布,萧惕到底是为何才决定认下萧惕这个生父的?
而他既改了对萧惕的仇恨之心,那在青州救了哥哥裴琰,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呢?毕竟后来的这一切,都是因他在青州战场救了裴琰开始的。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重生的时间线就是这样啦,应该能明白个大概叭~
第80章 生变
自这日开始,萧惕无论多忙,每日傍晚总要过侯府小坐片刻,或是陪元氏说会儿话,或是给裴婠带件小玩意儿,裴婠面上不显山露水,心底却在信任和怀疑之间徘徊不定。
而裴敬原的案子虽然始终没有定案,可也暂时未传出任何不利的消息,而萧惕每日神色从容而来,便好似给元氏吃了一记定心丸,元氏不慌忙,裴婠也没那般忧虑,只是每每想到萧惕和皇城司有牵连,总觉萧惕身后藏着什么秘密等着自己发掘。
这日傍晚时分,元氏和裴婠等了萧惕半晌,眼看着最后一抹余晖都要散去,萧惕却还是未曾出现,元氏蹙眉道:“莫非出了什么岔子?还是含章太忙了?”
裴婠这几日虽对萧惕冷淡了三分,可忽然一日不来了,她到底有些不习惯,更有些担忧。
虽还不知萧惕因何与皇城司有了牵连,可贺万玄的阴险狠辣却是板上钉钉的,裴婠起初震骇无比,是气萧惕分明知道皇城司的恶却还与之互通有无,再加上前世的阴影,从而疑萧惕之用心。
可多日过去,裴婠细细揣摩许久,仍不信萧惕与皇城司沆瀣一气,唯一的解释便是萧惕有何隐衷,或为权力,或被胁迫,可若说萧惕如前世那般效忠于贺万玄,那是绝无可能!
天色越来越暗,裴婠却始终未见到萧惕身影,她心底不安,遂令石竹出门打探,可直到月上柳梢,不仅萧惕未见,石竹都未曾回来。
裴婠先陪元氏歇下,而后便回兰泽院等着,直等到三更时分,石竹才从外面回来了。
稍喘了口气,石竹忧心道:“小姐,似是宫里出事了。”
裴婠眉梢轻提,“宫里?”
石竹应是,又道:“小人先去了国公府,却听门房说三爷一整日都未回府,小人便去宫门外候着,想着三爷或许还在宫里忙碌,若正好遇上,便请三爷过府,可小人从御道往宣武门去,还没走到跟前,便见一队金吾卫禁军从宫内出来,直奔武安侯府而去。”
裴婠心底“咯噔”一下,“武安侯府?”
“不错,正是武安侯府,武安侯府本就在皇城之外,小人看到金吾卫的模样便知道事情不好,便跟去瞧了一眼,的确是围了武安侯府无疑,小人等了片刻,发觉金吾卫只是将武安侯府围住,没有别的动作,而后小人才又返回宫门,可小人还没到宫门口,便见宫门之外已经戒严,并非宵禁那般的戒严,而是将好些臣子都扣在了宫中不放。”
裴婠坐直身子,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金吾卫负责宫廷肃卫,若无事端,绝不可能出宫围了臣子府邸,而武安侯府……
武安侯朱越,其子朱诚,乃是前任金吾卫副指挥使,后因伤残停职修养,其女朱灵,乃是当今贵妃,为建安帝诞下了皇三子齐王。
齐王……
裴婠眼瞳狠狠一颤,她急忙看向石竹,“金吾卫带队之人是谁?”
石竹没有说见到萧惕,那带队的定然不是他,可裴婠还是要知道金吾卫是如何围了武安侯府的。
石竹凝眸道:“带队的是个几个小将军,大都不认识,不过有个校尉有些眼熟,是跟在三爷身边的,似乎姓程!”
那便是程戈了!
裴婠站起身来,不安的来回踱步,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再度转身,“今天晚上不好睡觉了,你带两个护卫,去国公府那边候着,若见到三叔,定要让他来府上一趟。若知道武安侯府为何被围,也回来告诉我一声。”
石竹先应声,而后忧心忡忡道:“小姐,是不是要出什么事端了?”
裴婠摇头,“暂时还不确定,你先去吧。”
石竹转身离去,裴婠几步走到窗前,对着窗外漭漭夜色凝眸发怔起来。
父亲的案子还未定案,金吾卫却围了武安侯府。
而裴婠依稀记得,前世在宋嘉彦助齐王谋反之前,宫里的确出过一次事端,当时的朱贵妃因被揭露巫蛊之祸而下狱,几乎要牵累的武安侯府被抄家,齐王更差点被贬为庶民,便是在那般情状之下,齐王选择了密谋造反……
裴婠呼吸屏住,不敢相信连这件事也要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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