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平日里口无遮拦什么梁子都敢捅的京城富二代,五十多人!没一个肯说!
关键是,这群人怼上个不肯说,项一鸣还真就拿他们没办法。
做警察的大都有几分愤世嫉俗之心,即使项一鸣已经做了那么多年警察,即使他一向爱把情绪敛着,还是不由自主地道:“都什么破事儿啊这。警察办案呢,是人是鬼都能插一手了,回头把案子都给广大人民名侦探去办好不好啊!?啊!”
“少年人,要习惯啦。”韩铎又想喝口酒,发现瓶子已经空了,他笑了笑。
“话说回来,”项一鸣又道,“我总觉得,那个林景,在这件事里太奇怪了。贾元勋讨厌明星,他却公然在贾元勋的生日会上出现,还有假扮绑匪这种事,怎么听怎么不可思议吧,绑匪难道真的认不出自己人?这种等级的伪装……你做得到吗?”
韩铎想了想,摇了摇头。
“你瞧,你可是堂堂一个金幕奖影帝。”
“你觉得这是他们推出来的幌子?障眼法?实则另有隐情?”
“毫无疑问。”项一鸣肯定地说。
韩铎招手又叫了一瓶酒,含着辛辣的酒液,他把“林景”这个名字在喉间滚了几滚,最终咽到肚子里。
——
林景一趟口供录得再轻松不过,目睹事件全过程的几十个二代把他奉若神明,一点不敢让他饿着累着,几乎是到总局沾了沾脚,就被人八抬大轿地请出来了。
他对这个平行世界的情况有了模糊的认识,这似乎是一个……权势人情重于规矩的地方。
说实在话,林景不喜欢。
现在是绑架案发生的第二天,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林景睡了一个囫囵觉,整整睡到晚上八点。醒来之后,便结合着记忆,开始查看原主的情况。
林景死于三十四岁,重生之后变成二十二岁,时间线往前推了十二年。不过他也不指望像重生小说里那样,靠先知先觉发家致富,因为这个平行世界与他原本的世界,存在很多不同之处。
原主也叫林景,既然是平行世界的同一个人,自然有着相同的亲人,这是他最为惊喜的地方。
上辈子他是个富家公子哥,父母都是成功的商人。这辈子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但条件也很优越,竟然成了拆迁户。家里在北京有三套房,一套大的三口人住,两套出租,租金归原主收,算是他的零花钱,父母在这方面相当大方。
这辈子,父亲是一名记者,辞职后做了自由撰稿人、摄影师,现在自己做自媒体工作室;母亲更令他惊讶,她居然混了电竞圈,现在是一支电竞战队的经理。
上辈子父母出身优越,继承家业成了商人,但林景知道他们心里各自有更喜欢的事业。这辈子没有那么好的家庭,却做了自己喜欢的事,总体来说,林景替他们感到高兴。
出生在这样一个自由开放的家庭,即没有贫困户的窘迫,也没有有钱人的精英教育,偏偏还不用努力就不愁吃喝,原主的人生态度,不免带了几分惰性。
高中成绩不好,他便懒洋洋地参加了艺考,懒洋洋地上了个中不溜秋的艺术院校,在学校里随便签了个公司,然后靠脸出道、靠脸演戏、靠脸走红……
在林景的上个世界,这绝对是不能想象的事。但在这里,一切靠脸,真的行!
林景接收到的原主记忆并不很全,而且也不像真正的记忆一样,想回忆就回忆起了。那些记忆就像一本放在他脑子里的书,总是需要翻一翻,才能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这能避免他出现自我认知的混淆,但很不方便,比如他需要翻很久,才能翻到原主的银行卡密码,那些记忆太零碎了。所以他开始查看手机,从手机里,几乎可以获悉一个人完整的生活习性和人际关系。
正在这时,手机屏幕一闪,一个来电通知切进来,来电人焦宏文,是原主的经纪人。
林景接起电话,“宏文哥。”
那头好像松了一口气,“怎么回事,打了你好几个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回电话?”
“抱歉了,”林景还真没注意,“昨天有点累,我今天起得晚了点,宏文哥有事吗?”
“起晚了点?起晚了点?”焦宏文阴阳怪气地说,“你给我看看现在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半不是上午九点半啊!”
林景倒不介意服个软,“宏文哥,好不容易睡个整觉,我就多睡一会儿嘛。”
焦宏文:“……算了。我是想问问你,你昨晚……没事吧?”
“咦,我能有什么事?”
“我听说昨天,贾元勋那边出了点事。但消息封锁很严,你昨晚在场,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林景想了想,说:“宏文哥,你别问了,这事儿跟星藤没关系,跟咱们更没关系。”
原主对焦宏文的话一向是有什么听什么,少有反驳,焦宏文有点不高兴,“既然没关系,有什么不能说的?林景,昨晚你没离场,你跟贾元勋……你不会是……”
回答他的是“哐当”一声巨响。
手机掉到了地上。
“喂?林景?说话!喂?”
林景一下子跪在沙发边,面色苍白,额上青筋暴起,冷汗逐渐遍布额头。
他好不容易撑起身子,往卧室里走,轻轻地用气音回答焦宏文:“没事,应该是大姨妈来了,我这大姨妈有点不规律。”也不管手机那头的人能不能听见。
“喂,林景,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他也想知道怎么了。
十年前,事业有成、意气风发的林景检查出身患绝症;一天前,饱受病痛折磨的他在另一个世界永远闭上了眼睛。
三个月前,平行世界的原主林景检查出身患绝症;一天前,原主不明原因猝死,这具身体由林景全盘接手,接手的不仅仅是他的身体和过去,还有这如影随形的病。
“林景?”
疾病是他深情如许的恋人,陪伴他跨越了死亡、时间和空间,一切都不能将他俩阻隔。
他已经接受现实,默许这段命中注定的缘分,只希望至少有一辈子的时间好好陪伴她,她却天性悲观,一定要带他殉葬。
“林景?”
林景打了个激灵,突然清醒过来。
他已经走进了卧室,手里抓着药瓶,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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