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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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专程侯在此,又不道明目的,应该是私下里找皇帝有话要说,郁兮便与他们告别,自己先回寝殿。望着她走远,皇帝回过脸道:“说吧,什么事?”

“回皇兄,”怡亲王暗暗压低了声道:“局都安排好了。后天晚上观音弄。”

皇帝警惕往周围略略看一眼,点头道:“那就后天晚上吧。”

话说着往门内走,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冷淡下来,前段时间也是在这里,他们擦枪走火闹出了不愉快,从那天起两人除了政务上的来往,就再无亲情上的沟通交流了。

怡亲王悄悄斜睨皇帝一眼,“六哥,”他有主动求和的意向:“我……”

刚开口,皇帝就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承延,你还年轻,见识经历有限,宫里来了位姑娘,即便不是郁兮,以你与人为善的性情,对待谁都会如此这般的,朕不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琐碎小事就跟你心生离间,我们是兄弟,朕很珍惜你我兄弟二人之间的感情,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心里所想朕都明白。”

江南水乡的青石板上常年湿润,蔓生着古旧潮湿的脏绿苔藓,两人踩踏在上面的步调一致,不紧不慢,怡亲王微微落后他一些,“六哥……”他又开口。

皇帝驻足回过身,凝视他,“承延,如今四爷闹出这档子事,如果你我之间也生出嫌隙,咱们这个家迟早分崩离析,邧承礼所做之事无可原谅,但是朕愿意相信你。”

这是男人之间的一场对话,男人之间的情感从来都是快意恩仇,皇帝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承延明白自己无需再做任何解释,一句他相信他足矣。

“六哥,”他眉间浮现出坚毅,“关于四哥的事情,是他自作自受,无论如何我都是站在你这一面的。”

皇帝抿唇,似乎想说什么却未说出口,往前走两步到他面前,抬手在他肩梁上拍了两拍,似乎是在安慰他也似乎是在安慰自己,“朕明白。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六哥,”怡亲王望着他离开,小追了一步,“谢谢。”

皇帝头也不回,抬起手臂随意挥了两下作为回应,一路往远处走去,回到寝殿,皇后已经洗漱完了,在美人塌上卧着,湿漉漉的头发像一条长瀑飞流直下,正由宫女伺候着在身上上药。

看到她进殿,郁兮侧过身忙问,“万岁爷饿不饿?晚膳没顾得上用,传些吃的来吧。”

“朕不饿,你饿么?”

郁兮摇头,“路上吃的那些零嘴就管饱了。”皇帝光明正大的在她身侧坐下身,从觅安手中接过药钵,“让朕来给你换药吧。”

皇帝要亲手给皇后换药,那幅指尖与白玉交接揉搓的暧昧画面,那丝若有若有可能隐含的暗示让殿中一众宫女脸红脖子粗,四下里用眼神相互打了招呼落荒而逃。

郁兮又羞又窘,恼怒的直蹬腿,“万岁爷怎么这般没羞没臊的!也不顾忌着些!”

皇帝满脸无辜,“朕关心自己的皇后有何说不出口的?”

她拉被子裹住自己,露出了一些边角,那半盏酥/胸,只一眼便让人血脉偾张,皇帝耳眼中有如鞭炮炸响,药钵中散发出的一股药香勉强束住了他的心神,端到鼻下闻了闻问:“这是什么药?怎么跟之前的药闻起来味道不一样?”

郁兮凑到他手边嗅嗅鼻头道:“这是烟琢新配的药,据说是用羊胫骨髓,猪骨髓加了白蜜,轻粉一钱和成的膏药,可以消除天花痘疹的瘢痕。”

“那你还不乖乖听话,”皇帝用目光指示,挑开她的被子,“桓桓想留疤么?”

皇帝给她上药的时候存了些玩闹的心思,时不时趁她不备的时候挠她的痒痒肉,郁兮冷不防的受到突袭,笑的咯咯响。

银铃般的笑声挠得他心窝发痒,她身上的痘痕已经变得很浅了,肉眼可见的那些像点缀在明月玉盘上的月斑。

药上好了,还剩下一些,郁兮滚过身来,两条纤细玲珑的小腿高高翘在脑后,用食指从他手中的药钵中剜了一点药膏放到口中轻轻嘬了口。

“桓桓……”皇帝看懵了,“你……”

郁兮把手指上的余味舔干净,眼波往他面上涌过来,对他的大惊失色做出了回应,“烟琢说这药膏既可以外敷也可以食用,闻着挺香的,我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郁兮把手指上的余味品尝干净,眼波往他面上涌过来,对他的大惊失色做出了回应,“烟琢说这药膏既可以外敷也可以食用,闻着挺香的,我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桓桓,”皇帝眼中饱含深情,“朕也想尝尝。”

郁兮又用指尖舀出些药膏递到他唇边,“万岁爷真懒,还得让别人喂着才成。”

皇帝探唇摘下了一口甜糯,只一下就有些上瘾,含含糊糊的道,“老话说,别人碗里饭香比自己碗里的香,朕就要跟你抢食吃,桓桓手里的才最香甜。”

郁兮知道他又开始犯无赖了,她笑着抽回手,皇帝扔开药碗,拎她起身,她的足尖踩在她的靴尖上,流连旋转。

咫尺天颜,他的眼神独具威严,但是在锦账后,凌驾于她之上,却又变得温柔体贴。

他特别钟情于她的耳颈,气息在此冲荡会有嘤然动情的回响。然后是她的唇,那方饱满温香的天地是他心跳的蹦床。

她柔情似水,清喉娇啭,微风振箫,跟随他蜿蜒出不同的行迹。他的汗露垂落,点染她的曲眉,融入她惺惺的醉眼中。

她含着腮晕胭红,娇音萦萦,缠绕在他耳际,“万岁爷,我爱你。”

皇帝退去一身龙袍仙袂飘飘举,不过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欲望倾泻到了极点,发了狠在她耳边低语,“桓桓,来世相逢,朕一定还要找到你,与你做夫妻。”

伉俪应和,炳炳烺烺,她被他带起身,深深沦陷在他温馥的情话中,“万岁爷……万岁爷要……要说话算数。”

他吻肩沿上她乱洒的鬓云,“朕绝不食言。”飘飘欲仙中,他握紧手中那支婀娜小蛮。

郁兮打了个颤,水月观音般的仪静安坐,凝望他的眼中是两汪莹莹的海,倒影出殿中的灯火阑珊,那双眉眼般般入画,百般难描。他只有诚心礼拜,以求普度。

夜深了,账外是相携踏青后,她的绣履遗香。账中是含娇倚塌,他怀中燠暖的温度。

郁兮躺在他的臂弯里,绣眼惺忪,“时候不早了,万岁爷快阖眼休息吧。”

皇帝轻轻抚些她的腕白肌红,“桓桓先睡,朕看着你睡,歇息好了,后日朕带你到观音弄里听评弹去。”

郁兮倦倦合上眼,慵懒的腔调里幽韵撩人,“回来那时,七爷找万岁爷是不是商量的这件事,万岁爷,你实话告诉我,听评弹跟四爷有没有关系?”

她要睁眼,被皇帝抚下了眼帘,“朕没打算瞒着你。确实有关系,不过很多细节朕也了解的不是很透彻,等到后天跟苏州织造处接头,是非曲折终归要有个说法。”

隔着他手指的间隙窗外划过一道闪,接着是轰隆一声雷鸣震天响,郁兮猛的被吓了一跳,紧紧贴在他的心口,“要下暴雨了……”

紧跟着殿外就是一阵阵电闪雷鸣,十分应景,好像是在附和当下他们所谈论的话题,还好殿中还余未燃尽的光火,窗外的风驰电掣看上去并不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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