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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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实在太久远了。

尤其女儿离开时,她才十天,根本不会有记忆力,那感情呢?是不是也很淡薄?

想到这些,她就忍不住心如刀绞,憎恨那些对她女儿下手、害她一家骨肉分离的凶手,也怨自己引狼入室、掉以轻心,如果,如果当年,她没有发善心,如果有防人之心,是不是现在就都不一样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她承受了二十年失去女儿的痛苦,此刻,知道女儿死而复生,不敢置信的惊喜后,却又陷入了相认的惶然不安里,是的,她害怕了,胆怯了,甚至有了想掉头回去的冲动。

红灯过去,车子再次上路,不急不缓。

车里却充斥着一股难以言表的气氛。

东方蒲握住妻子的手,想给她勇气和力量,奈何,他自己都没多少底气,眼神一直闪烁,而江梵诗显然更不在状态,心神游离在外。

东方将白开了车窗,晚上的风没了白天的燥热,清清爽爽的,吹的人很惬意,他酝酿了下情绪,觉得还是把话说的再透彻点好,“爸,妈,您们也都知道苏家跟二叔家的恩怨了,爸,您更清楚,还亲身参与其中,就该知道,苏家父女对咱们跟破晓相认是个什么态度,他们是支持的,虽不舍,却还是愿意,他们喜欢破晓,疼爱破晓,这是破晓的福气,难道我们希望过去的二十年,破晓在被养父母虐待里度过吗?”

听到这话,东方蒲和江梵诗都变了脸色,齐齐道,“当然不!”

他们怎么可能舍得?只是听到这样的话,都心疼的喘不过气来了好么?

东方将白笑笑,“所以,我们该庆幸,当初捡到破晓的是苏家父女,他们对破晓视如己出,尤其是破晓的外公,更是把一身的本事倾囊相授,爸,妈,这就算在咱家都做不到吧?咱家压箱底的手艺可是传男不传女的,苏家也有这规矩,但苏师傅并没藏私,我吃过破晓做的菜,比我都要好上几分,可见苏师傅对她有多用心,这样的心意,恩重如山,更是我们家的恩人……”

东方蒲郑重的道,“我知道。”

江梵诗眼低涌上热意,明白儿子想说什么了。

东方将白呼出一口气,“咱您们面前,我也没什么好瞒的,其实,一开始我也吃味了,甚至连暮夕的醋都吃,从他嘴里,听到越多,心里就越不是滋味,苏家父女对妹妹好,我除了深深的庆幸、感激,也有几分酸意,我都羞于说出来,觉得自己真的是……”

顿了下,他才释怀的道,“但慢慢的,我就想开了,我是破晓的哥哥,我疼她,难道还能希望其他人都不要喜欢她吗?别人疼她,对她好,我应该更高兴,苏家父女也是她的家人,这世上,多了一家人疼她,这是再好不过的事儿,即便,她更喜欢那边,爸,妈,咱们也要心怀感恩的接受,养恩……本就比生恩大。”

这话说出来,有些艰难。

但说出来了,心头仿佛也骤然轻松了。

这便是他们一家的心结,理智上理解是一回事儿,但去面对和接受,肯定都是难受的,十月怀胎、想了二十年的孩子,却对别人更亲近,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但他们又没有抱怨、吃味的资格,因为养恩比生恩大,更别说,人家还把自己的女儿养的那么好。

严格来说,他们才是那区摘桃子的人。

苏家父女应该比他们更难受。

他们怀胎十月,养了十天,苏家却是整整养了二十年。

两相对比,答案不言而喻。

所以,破晓更喜欢那边、更亲近那边,也是应该的吧?不然,她成了什么了,忘恩负义吗?

二更 幸福的想流泪

话说到这个份上,东方雍和江梵诗又不是什么顽固不化的人,担忧、忐忑到不敢去面对的心结也就松开了,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底里看到了释然。

东方蒲先长叹一声,“将白说的对,便是苏家不愿让我们相认,我们都不能有怨言,养恩比生恩大,更别说,他们待泊箫还视如己出,感情不比我们少,其实,只破晓还活在这个世上,我们就应该感恩戴德了,再求太多,太贪心了,梵诗,你说呢?”

江梵诗擦了擦眼角,想笑,声音却又哽咽了,不过,说出来的话,倒是让爷俩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嗯,我懂的,也想开了,我不会去争什么,只会感激,破晓能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宽慰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最痛苦的事儿我都经受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梵诗……”说实话,东方蒲看她这样,还是很心酸心疼的,他和儿子还好些,因为破晓的身边,没有父亲和哥哥这两个角色,他们的出现,正好能填补那两个位子,但母亲,破晓有柳絮,不管柳絮因为生病性格有多沉冷,那也是母亲,是别人很难替代的。

江梵诗给他一个安抚的笑,“我没事儿,真的,别把我想的那么脆弱,以前是因为女儿的死,我才变成那样,但现在不会了。”

东方蒲半信半疑的“嗯”了声。

江梵诗想到什么,转了话题,问爷俩,“你们说,咱家怎么报答人家才好?”

闻言,东方将白抢着道,“妈,咱们眼下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打草惊蛇。”

东方蒲沉吟着接过话去,“将白说的对,不止如此,在外面,我们也不要表现的对破晓太过关注和亲昵,免得被人看出什么来。”

听到这话,东方将白笑着道,“爸顾虑的对,倒是我做的不够好,我其实觉得自己已经跟克制收敛了,但今天在比赛结束后,白哥,逸川还有鸣赫,都怀疑我喜欢破晓,想跟暮夕抢人,尤其是白哥,忧心忡忡的,还规劝了我好半天,我怎么解释,他都不信。”

闻言,东方蒲顿时哭笑不得。

江梵诗在怔下后,也好笑的勾起唇角,难得打趣了句,“那暮夕还不得憋屈死啊。”

东方将白顺着这话玩笑道,“岂止啊,他醋的不行了,却还得忍着醋意讨好我,谁叫我是他大舅哥呢,他就怕咱们不把破晓嫁给他,呵呵呵……”

闻言,东方蒲感怀的叹了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了。”

东方将白附和,“嗯,我也不舍得,爸,不然咱们拦着暮夕吧。”

东方蒲哼笑,“你能拦得住?”

东方将白咳嗽了两声。

江梵诗很认真的问,“他俩到什么程度了?难道这么快就要谈婚论嫁了?”

“还没呢,不过暮夕很急,我跟他谈过这事儿,应该能拖到妹妹毕业后。”东方将白不确定的说着。

江梵诗喃喃道,“毕业后啊,那就还有四年的时间,阿雍,我们给女儿准备嫁妆来得及吧?”

东方蒲愣了下,“你想破晓嫁给暮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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