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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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的确是惨了,他知道不能在人群里跑,万一引起骚乱就坏事了,他就通过一条小巷跑到后街去了,那里空荡荡的,也能跑得开,他一边奔逃,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当看到卫羡那张脸时,只觉得满心苦涩,卫羡这丫头可是从小就开始练拳脚的啊,自己都不一定能打的过她,最为关键的是,就算被她打了,他都不敢动人家一根手指头,因为这个姑娘上面有六个哥哥啊。

六个哥哥呀,一个个又壮又横,程景这个世子是也不敢惹得呀......

程景引着一些姑娘们跑了,而朱雀街上还留着很多的人,她们都属于温柔小意型的,因为她们并不去追赶程景,而是非要挤过去看看李叔远李公子的伤势。

李叔远有个屁的伤势,也就额头上有个红印罢了,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可是痴心的姑娘们不是这样想的啊,人本来就多,姑娘们又这样挤过来,摘星楼这一片开始乱起来,官兵一看情况不妙,万一伤着了沈清这三个就要糟了,于是护着沈清几人下马,就往旁边的摘星楼里进,沈清只觉得自己就像是现代的明星一样,在人群中往前挤,然而身边的官兵们十分的不中用,因为沈清明显感受到自己被人摸了......还不止一个人......

沈清还在慌乱之间看了看离自己最近的人们,然后心里苦逼,为什么呢?大家想想吧,能挤到最前面的能是什么娇弱的闺秀吗?

那都是膀大腰圆的大婶啊!!!

妈的,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被揩油了......

踏马的还是在礼教森严的古代......

踏马地还是被大娘大妈们......

人生真是处处有惊吓啊......

程景你大爷的,我跟你势不两立......

第34章

这场不大不小的纷争直到下午才结束,幸好没有发生踩踏事故,程景费劲了最后一丝力气才逃出卫羡的魔掌,最后跟一摊烂泥一样躺地上起不来,好不容易回家了,刚到门口就被程侯爷拦住了,看着自家老爹那阴恻恻的眼神,程景很不争气的腿软了。

今天这件事情其实是有些后怕的,现场人那么多,好些人又往李叔远那挤,万一没有控制好,就很有可能会发生踩踏,好好的喜事估计就要变丧事了,而这件事情的根本起因就是程景朝李叔远扔了一个苹果,可是你要说完全怪程景也太委屈他了,他也没有料到姑娘们那么疯狂以至于要去收拾他,他已经往人少的地方跑了,可是后面姑娘们又往李叔远那挤,这也不是程景能控制的啊……

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程景没有扔苹果,怎么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呢?这件事情是一笔糊涂帐,最终人们说起来也是怪程景。

程侯爷看着程景,嘴里只吐出两个字:“理由”。

程景想想自己喜欢的姑娘是别人的了,而今天又差点儿酿成大祸来,眼睛竟有点儿红了,他不是那种权贵子弟视人命入草芥的人,今天要是出人命了,他自己这关都过不去,程景直接跪下了,声音消沉:“这次是儿子错了。”

“理由?”程侯爷的声音不高,却如泰山一样压在程景身上。

程景低下头,半天才道:“爹爹给儿子留些面子吧,儿子愿意去顺天府认罪,什么罚儿子都愿意承担。”

程侯爷直接就往外面走去,程景在小厮的搀扶下起身,也一路垂着头去了。

顺天府尹张升刚从朱雀街那回来,现在正后怕加恼火呢,他负责这次的跨马游街,本来想着派些人去维持秩序就好了,哪会想到会出这种事,先是状元榜眼探花的人气太高,让他不得不增了好几次人手,后又是镇北侯府的世子拿苹果砸李叔远,这可算是捅了马蜂窝啊,后面的事情真是惊出张升一身冷汗,幸好今天这结果还算好的,但凡出点什么大事,程世子跑不了,他也要跟着担责的呀。

张升正跟头牛一样地灌茶呢,就听下面人禀告说程侯爷并世子来了,张升倒是想好好发顿火,可是一想到程侯爷那张脸,还是叹口气出去了。

客厅内,程侯爷站在后面并不说话,程景见张升来了,就走上前去,双手抱拳道:“张大人,今天的事情是我错了,我做事欠考虑,行为不妥,给您添了麻烦,我愿意承担此事造成的一切损失,希望张大人海涵。”

程景认错态度良好,再加上程侯爷也亲自来了,张升心里的那股气就消散不少,认真想想,觉得此事也不能完全怪程景,于是说教了几句就放过此事了。程侯爷还没走,那边卫将军也来了,张升并不知道卫羡在大街上追赶程景的事,主要是那些官兵们也不认识卫羡,只知道有一个身材娇小的姑娘带着家奴穷追程景不放,张升有些疑惑,还是让人把卫将军请进来了。

卫将军卫林是标准的武人长相,浓眉大眼,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一眼都能把小孩吓哭那种,他进得厅内,先是看了一眼程侯爷和程景,然后对着张升言辞恳切道:“家中小女今天行为有些欠妥,我已经罚过她了,只是女儿家不好来这里,我代她来认个错,也愿意赔偿损失,请张大人多多体谅。”

张升这才知道今天追赶程景的是卫将军家的女儿,首先想到的是武将家的女儿就是剽悍,再想到的就是卫林怪不得受皇上信众,就这份谨慎也是其他人比不了的,这次的事情跟卫羡关系并不大,可能就是名声不太好听罢了,但卫林就愿意亲自过来一趟,不给别人留把柄。张升自然不会为难卫将军,客套了几句话就把人送走了,卫林全程并没有与程侯爷说过一句话,到后面连眼神交流都没有了,程侯爷也不上前客套。

卫林走了,张升对着程侯爷又说了一句:“孩子还小,一时头脑发热做错了事,只要知错能改就是好的,只是我这好说,只怕皇上那......”

程侯爷懂张升的意思,若是崇德帝知道了因为程景砸李叔远,差点儿就砸出一场事故来,对程景的印象就要大打折扣了,更严重一点,崇德帝可能还会觉得程景是因为嫉妒李叔远才砸他,对程景就要留下一个“心胸狭窄”的印象了,皇上会这样想,其他人也会这样想,程景就前途堪忧了,程侯爷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程侯爷的眉头皱起,眼神沉沉,他对张升抱拳致谢之后就离开了顺天府,又带着程景进宫去了。

再说沈清这边,冷静下来之后就觉得这事怕是有些大呀,万一皇上恼起来,程景可是没有好果子吃,于是在回宫时,沈清对着李叔远歉意一笑,正准备说些什么,李叔远先说了:“沈兄放心,我与程景认识的时间长了,自是知道他是什么人,这次只不过是嬉闹太过而已,皇上那里我自会说清楚。”

沈清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有些多余了,对着李叔远深深弯腰行了一礼。

御书房内,崇德帝已听说了此次的事情,毕竟沈清他们迟迟未归,崇德帝肯定要问的,听贵远说完之后只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如今的女子们倒是活泼的很”,半句不提程景,而贵远作为崇德帝的贴心老棉袄,也有点儿猜不出崇德帝的意思了。

稍后沈清他们回来了,拜见皇上时,崇德帝看着李叔远问道:“听说叔远被砸了,如今可还好?”

李叔远先是一笑,然后摸摸自己的额头,那里看着与平常无异,一点儿被砸的痕迹都没有了,李叔远问道:“皇上说的可是程景砸我一事?”李叔远直接就提出了程景,毫不遮掩,然后一脸趣味说道:“我与程景从小就认识的,关系不错,不要说拿苹果砸我了,以前我俩还总打架呢,我总是打不过他,但我又不服气,有一次就骗他去洗澡,然后偷偷就把他衣服拿走了,皇上你猜后来如何?”

少年的眼睛清澈见底,表情也格外鲜活,一脸期待地等待皇上来问,倒是有趣的很,崇德帝倒是笑了,想了一想,说道:“总不能光着身子回去呢?”

李叔远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脸蛋上的酒窝也很是讨喜,他说道:“程景一直熬到天黑没有人了,才偷偷去一个农户人家,拿了人家晾在外面的的衣服就穿上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他竟然拿了个裙子,可那也没办法啊,他就穿上裙子回去了,事后程景还说,这是他一生之耻辱呢。”

李叔远说的有趣,殿里的人都笑起来,崇德帝也觉得挺乐呵,李叔远就趁热打铁说道:“事后程景还让人拿了钱送到那户人家了呢,程景其实是个豁达又心软的,这次也只是想逗我玩来着,结果我头一歪就被砸中了,真是太凑巧了,至于后面的事情,那就是我的错了,谁叫我这么讨姑娘们喜欢呢,她们非要来看我,我也觉得压力很大啊。”李叔远装作很无奈的样子,奈何眼中尽是欢喜,只让人觉得这少年可爱极了。

李叔远先是说明程景和他关系好,砸他也只是出于玩笑,后来又借衣服一事,说明程景心底善良,而这次只是个意外,不能完全让程景背锅。

崇德帝就笑开了,他老了呀,就喜欢这些生机盎然的年轻人,此时被李叔远这么一说,本来一场纷争就变成了少年间的嬉闹,还让人觉得年轻人犯点小错是正常的,对程景的成见就小多了,主要是当事人都觉得无所谓了,不过崇德帝还问沈清道:“无浊觉得呢?”

沈清道:“这样跟皇上说吧,程景以前不怎么爱读书,这次突然发现京城中的姑娘都不喜欢他了,天天就在家里面念小酸诗,最喜欢的一句就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还要配合着一副孤独沧桑的表情,我天天看着觉得饭都不用吃了啊。”

沈清说完崇德帝就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这程景也不过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罢了,性子还挺有趣,应该不是什么狭隘之辈,此时贵远来禀告说程侯爷带着程世子来了,程世子还在外面跪着呢。

崇德帝对着沈清三人道:“这次程景可是遭罪喽,他那个爹可是个心狠的”,说完就让两人进来。

沈清看着崇德帝语调轻松,还在这开玩笑,想着这事应该问题不大了,不由得松一口气,觉得今天这一天可真是够精彩刺激的。

……

崇德帝并没有对程景做什么处罚,略说几句就让人回去了,崇德帝不罚,程侯爷可不会放过程景,为了让他好好长长记性,程侯爷赏了程景二十板子,还亲自在旁看着,打板子的人很有分寸,不会打伤世子,但是就是比较疼了。

程景先是心伤,后又是身伤,两下一刺激竟然病倒了,一天到晚躺在床上直哼哼,说是活不下去了,沈清带着程萱去看他,问道:“你为什么要砸李叔远啊?你俩有什么仇啊?人家这次还在御前给你说了那么多好话呢。”

程景嘴唇都有些干裂了,他双眼放空,虚虚地看向前方,口中喃喃道:“夺妻之恨啊。”

沈清和程萱都懵了,这程景什么时候成亲了啊?沈清摸摸程景的额头,这也不烧啊……

程景可能是在病弱之中,此时十分有倾诉的欲望,他拉着沈清的手,一脸的悲伤,连眼睛都有些红红的,他道:“为什么她都有婚约了呢?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姑娘,她竟然还有婚约,婚约对象还是李叔远,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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