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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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喜欢你, ”他腻着长宁, 继续说道,“我娘喜欢你, 奶奶也喜欢你。”

“嗯,”长宁对他很纵容,一声叠一声地应道, “我都知道。”

秦深仍契而不舍道,“我们一家人都很喜欢你。”

长宁眼中笑意深了些,她笑意盈盈,声音又软又轻,似是耳边呢喃道,“我知道,我还知道你们家有一个人特别喜欢我。”

“是谁?”秦深主动追问,“你真的知道吗?”

“我知道啊,”长宁在他怀里转身,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两人呼吸相闻,长宁闭着眼睛,神情眷恋地蹭着他道,“我知道全天下,最喜欢我的人就是你了。”

“我也喜欢你啊。”长宁深情缱绻地说。

长宁对着秦深总是不吝言辞,说喜欢,说最喜欢,说只喜欢他一个,秦深却总是不安,依然会追问,会犹疑。

他像是一个经历了千难万险才把把珍宝拢入怀中的赌徒,细心看护用心保管,可还是时刻都会惴惴不安,生怕横空跳出一个恶人,突然就会把他的珍宝抢走。

长宁对他来说太过不易,他生怕这就是一场时刻都会醒来的美梦,提心吊胆着,沉迷其中着。

“我喜欢你。”长宁不厌其烦地说,“很喜欢很喜欢,想和你一起过一辈子,等百年以后想和你躺在同一个棺材里,等好几百年后尸身化成了尘土,依然是在一起的。”

“别怕,”长宁抱着他,两人搂在一起,她温声说,“我只会喜欢你一个人的。”

可是除了这句话,她再没给出其他的任何保证,仿佛冥冥之中已经感受到未知的命运即将把他们推到不同的岔道,与其许下虚无缥缈的承诺,不如保证自己可以做到的。

秦深的病好的很快,长宁离京的时日也飞快地到来。

秦潇护送长宁回京的时候脸色依然不好,齐岸却留了下来,跟在秦将军身边,掌着文书记录。

来时匆忙,一路日夜兼程千里奔波,回时秦将军却找来一辆舒适宽大的马车,找了车夫和侍卫,为她备好了瓜果蔬饮,嘱咐她路上不用着急,可一路多领略些各地风景人情,不用赶路。

长宁领了他的好意。

秦深此时一身铠甲,今日轮到他巡营,便只能遥遥地看着马车,目送着长宁离开。

长宁坐在马车里,掀起眼里,探着头看着那一个人影逐渐变得遥远模糊,又渐渐地看不见了。可她知道,穿着一身甲衣,怀里抱着头盔,右手还牵着马的秦深也一定正在看着她。

可他们还是要分开了。

长宁并未依照秦将军的意思一路缓归,而是催着车夫快马加鞭,一路急行回京。秦潇挂念边关情况,也不做声,由着她。

于是本该二十天的旅途,长宁十天就回了京。

戍边将士紧绷的氛围并没有影响到京中,这里的人们依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唯一的热闹便是前段时间,皇上和太子行动雷霆的整治了一番朝中状况。

“京中还未完全肃清,”小太子如实说道,“虽然机缘巧合地从静和公主手机拿到了一份遍布朝野的名单,但总会有漏网之鱼。”

“除了朝中的官员,还有许多流窜的富商。他们多是天南地北的游走,逐利而居,很少会在一个地方长期落脚,又机警狡诈,极为棘手。”

小太子沉静道,“所以重农抑商也不是什么坏事,那些游脚商人四处漂泊居无定所,获利颇多又难以让他们缴纳赋税,如今更是里通外国无法无天。”

此时长宁算不得意外,番邦花费数十年布下层层人手,要是真能被他们如此轻易一网打尽,那才是不切实际呢。

长宁问了另外一个人,“陈世呢?”

小太子沉默一瞬,叹了口气道,“他逃了。”

长宁挑眉,似是意外,又好像情理之中。

“秦世子知道仙乐坊不简单,当下就派出两队人马,一队封锁仙乐坊,另一队领命去了王尚书家。”

“本来那名异族女子受伤昏迷不醒,众人也就没在意,倒是去王尚书家的人遇到了阻挠。”

他苦笑道,“王尚书一心为民请命,对着他这个弟子竟也是托命相付,说无凭无据就来抓人,是非曲直不问就要问押,痛呼天理何在!”

“王尚书为人古板不知变通,但也值得人敬重,想着把王府团团围住,任由他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也未尝不可。”

“可是仙乐坊的那名姑娘不知何时醒了,躲过众人耳目溜出去,去给陈世通风报信。”

“所以他就逃了,是吗?”长宁不辨喜怒问道。

“是,”小太子点头,“他逃走了,可是那名异族姑娘留了下来。”

“她死在了陈世门前,以一种决绝到近乎壮烈的姿态。”

“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刚刚成型的胎儿,是个男孩。”小太子稳了稳声音,说道,“她左手握着一把刀,刀尖插在她的身体里,另一只手握着一把骨笛。”

“血染红了她身下的一大片,血泊里躺着另一把骨笛,这把才是她的。”

“两只骨笛合翼而生本是一对,如今却以另一种形式合成一体。”小太子总结道,“只是便宜陈世了,他逃走了。如今朝廷已经全力追剿他的踪迹,只是至今毫无所获。”

长宁在心里叹口气,却并无多少遗憾。只能说她所托非人,从一开始就走上了错路,“谁杀了他?”长宁问,“是陈世吗?”

她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陈世,好像每一次长宁觉得他已经十恶不赦了,陈世还可以更加突破她的想像。如果真的是陈世亲手杀了一个爱慕自己的女子,还有自己的孩子,她好像也没有什么意外的神情了。

小太子却摇了摇头,“这个不确定。”

小太子措辞委婉,“王秀颜偷放秦家军入府不得,竟自己赶去追拦陈世踪迹,却被她阻碍。她带着刀,王小姐情急之下或许会一时失手,但此前她已受了伤。”

“谁也不知道给她致命一刀的会是谁,毕竟最后刀握着她自己手里。”小太子说,“也许是被人抛下心灰意冷,也自知罪无可恕,畏罪身亡了吧。”

此事盖棺而定,然而事有是非曲直,人有远近亲疏,况且她是一个包藏祸心的探子,王秀颜确实大郢的王家小姐,远近一眼便知。

一个异族人,死了便死了,就算埋在大郢的土地上,也少不得有人踩上一脚,再骂一句——死有余辜!

“陈世身上还不仅如此,”小太子又说,“他的探花之名,也是不符其实。他买通了考官,泄了题,不然以他的真才实学,连殿试都入不了。”

“也不知今朝的恩科受了什么诅咒,”他苦笑了一下,“前三甲竟一个都留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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