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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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眠恨极,私下一直在查许儿的死因,她不相信许儿会是失足落水。

直到她掉下悬崖前几日,她方才查到一星半点,但还未来的及深究,就一命呜呼了。

时眠纤长的手指抚上许儿的脸颊,掌心下的温热感让她一惊!

她莫不是在做梦,又或是阎王爷可怜她,让她投胎前再见一次心中思念之人?不然这触感怎的如此真实!

美人落泪总是惹人疼的,更别说时眠不光容貌倾城,性子也是极其软的,现下柳眉细细弯弯的颤抖,一双眸子水汪汪的,抿着樱桃小嘴泫然欲泣,就连许儿一女子都忍不住心疼:“姑娘怎的哭了,可是做了噩梦?”

时眠不语,只是无声落着泪。

想她芳龄才十六,死的时候朝堂动乱,她此时丧了命,也许几日之后,哥哥会带着府兵搜查悬崖,运气好些兴许能找到她的尸体,不过那时,她的尸身必然已经腐烂。

哥哥……她心里滋味难说,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崔明媛的话,若她说的是真的,哥哥的这份感情她也不可能给予回应,她从来只当他是哥哥的!

而表姐,她万万没想到消失了一年多的表姐会忽然出现在渝崖,就是表姐借宿在将军府的时候,她和表姐也是交集甚少,却没想到最后来救她的会是表姐,更是为了她一起跳了下去。

时眠一颗心就像被油火架着烹烤,愧疚难安。

她抽噎着:“许、许儿,表姐呢?我要找表姐!”

许儿看她哭的这般狠,急急忙忙掏出手帕帮她抹着眼泪,听她嘴里念叨着表姐,疑惑不解:“什么表姐?姑娘你哪来的表姐,莫不是梦魇了?”

时眠哭的狠了,打起嗝来,她现在惊魂未定,在自己熟悉的闺房内,身边又是最思念和亲近的人,什么气势和强硬都没了,就是个小女孩受了委屈在哭诉,还不知道自己在哭诉些什么,只是嘴里不停的絮叨:“表姐,我要找表姐……”

时眠胸口一滞,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许儿大惊失色:“姑娘!姑娘!来人!姑娘晕到了!”

第2章

秋日的清晨,暖阳从宣阳街头探出头来,菊花瓣上还残留着昨夜的寒霜。

街上已经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玉安堂的大夫背着药箱,打着哈气从北街的时府里出来。

小厮恭敬的奉上这次出诊的费用,将人送走。

时府南边的不觉小筑里,三角梅开的正盛,细软的枝条爬上廊檐,一簇簇如玉一般的小花怒放在长廊下,独自生长,与世无争。

这个时间点,主人家才起床,时府里静悄悄的,只有枝头不知名的鸟儿在叽叽喳喳的叫唤,倒是给这院子添了一丝生气。

长廊的尽头厢房打开,蔓枝端着主人家梳洗的水盆,轻手轻脚往后院走去。

厢房内,时眠披着外袍坐在榻上,定定的看着坐在一旁的男人。

时南昌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额头:“眠儿,你吓死爹爹了。”

时眠用目光细细描绘时南昌的模样。

时南昌今年四十五岁,眉毛粗黑,鼻子高耸,黑黑的脸上唯一能看出俊俏的只有他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眼角深邃有度。

上天垂怜,时眠最像时南昌的地方也只有一双透澈的眸子,其余的地方全部遗传了她那容貌绝世的母亲,柳叶细眉,樱桃小嘴,皮肤白如羊脂,吹弹可破,她算是尽挑好的生了。

时眠生的绝色,时南昌为此吹嘘了十四年。

现在是大渝王朝四十四年,爹爹还没去战场,爹爹还活着,能说话,能走动,眼睛是亮的,皮肤是热的,现在就在她眼前,还和她说话!

时眠鼻头一酸,险些又落下泪来。

时眠哽咽了一下:“爹爹,我没事,你莫要担心了。”

时南昌眉毛一横:“不想让爹爹担心,你就好好照顾自己!”

时眠小手紧紧攥着他的大手,生怕他下一刻就没影了,时南昌坐在塌边陪了她好一会,才离开。

兴许时南昌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时眠睡了一个踏实的回笼觉。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午时了,许儿看她醒了,才叫人下去安排膳食。

这一番折腾下来,时眠大约猜到自己遇见了神鬼之事,如今她能重来一世,她感恩上天,实在不敢再奢求其他,今后她只要好好活着,远离那些腌臜肮脏的人,护好身边待她好的人,以及报答上一世的恩人。

这便够了。

时眠挑了一根素净的玉钗:“就这支吧。”

许儿接过,调笑她:“姑娘今天怎的换口味了,这玉钗不如那绯红梅花钗好看。”

时眠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无论前世今生,她的脸皮都很薄。

她死的时候十六岁,十四岁的她喜爱粉嫩夸张的衣服首饰,当时觉得俏皮可爱,现在却觉得幼儿的紧。

午膳做的是她爱吃的桂花鲤鱼,许儿心疼她昨夜病了,给她盛了满满一大碗。

时眠浅浅的尝了一口,水雾迷了她的双眼,在宣阳的时候,有一位厨房婆婆的手艺特别好,后来哥哥春闺中了进士,圣上给了官职,他们需要搬去凉安,这位婆婆身体不适就没跟去。

她就再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桂花鲤鱼了。

饭后,时眠漱了漱口,她没有忘记表姐,屏退了下人,只留下许儿。

许儿今年二十四岁,很多话冒然问她,她一定会起疑的。

时眠重生,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许儿,现在是什么月份,天气若是好的话,我想出去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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