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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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周齐央那些美名都是哪儿来的,无非是家中有个现成的枪手,提前做好了诗,由着周齐央拿出去在旁人处显摆。

人人提起江遂言,都说他是周相家的养子,寡淡无奇,才智平庸,却不知真正惊才绝艳的该是他。

这个秘密,周淳音憋在心里好多年,如鲠在喉,但是她不敢说,她是周家的女儿,要与周家荣辱与共。有时候她自己想想,都被逗笑了,什么坦率真诚,她周淳音也是一个小人罢了,在利益与正义之间摇摆不定,最后还是亲情战胜了理智,要靠向家族一方。

第二日天气晴朗,老天爷十分赏脸,春狩得以正常进行。浑厚的角声惊起了林中的一丛丛栖鸟,扑棱棱的拍打着翅膀飞向密林深处。

卫和晏还慢悠悠的与亲卫们在回来的路上。

卫太后身体不适,留守宫内,得知卫和晏压根儿没在春狩上露面,气的捂着胸口摔了两套杯盏,嘴里直骂小狼崽子。

庆帝重文墨,素来不耐这些骑马射箭的玩意儿,每年春狩都心不甘情不愿的比划两下就下场,恨不得废了这项老祖宗立下来的规矩。

今年却十分意外的亲自去马厩里挑了匹小白马,跃跃欲试的期待着,看得萧华予眼皮直跳,她父皇就是最大的幺蛾子,一日不搞出些事儿来,就不算过了一日。

一众侍卫呼啦啦的涌上去,恨不得肉贴肉的保护着庆帝,倒是让庆帝不耐烦起来,赶退了一半的人回去。弯弓搭箭摩拳擦掌,看着不射些东西回来是不罢休。

周齐央今日也换了身骑装,头发高高束起,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看着人模狗样。时不时眼睛向着高台萧华予那处瞥着,像开屏的孔雀一样卖弄,巴不得吸引萧华予的注意。

萧华予还是觉得周齐央心性不正,淫邪不端,让她恶心,别过眼不去看他。

男子极少有不下场的,不管技术如何,都要下去露一手,就算打不到东西,也会有内侍暗地里给你些刚死的野物充充场面,不会太过难堪。

那周淳音身侧,一袭白衣,格外孱弱的江遂言就十分惹眼了。底下不少人窃窃私语“这周相养子文不成武不就的,到底顶什么用,哪里比得上周公子文韬武略样样在行。”

萧华予自然也看见了,只一眼就迅速移开目光,她可是记得,淳音似是格外中意她这个养兄。

作者有话要说:

中午有小仙女留言的那个问题,按照规定我不能回答,但是我脑子一抽,回答了,对不起,所以把评论删掉了。

对不起>人<

第二十五章

本朝对的女子管束不似前朝严苛,先朝常教女子“忍辱含垢,常若畏惧。”束缚言行,将女子管的像是老鼠一般。

自南齐皇帝开国伊始,便废黜《女戒》,同教女子修文习武,多少年下来作用斐然。每年春狩时候,都有不少世家女子跟随父兄下场,跃跃欲试。

“九公主今年还是不下场吗?”开口的姑娘一身红衣,格外干练。萧华予认得她,她父亲追随周相,处处与皇室过不去。

“不了,本宫素来体弱,太医嘱咐静养,只来山上看看这山水便足以。”萧华予笑着回她。

那姑娘皮笑肉不笑的道声告退,牵马离去了,心中充满了不屑。

萧华予身体不好是实打实的,小时候还算康健,自幼年去过私牢后,大病了一场,身体就格外娇弱,时不时就要感冒发烧,好在照顾得宜,也没什么大碍。

平常与人说起来体弱一事,旁人都觉得像是听笑话一样,也没见她时时捧着药罐子,怎么就给自己按上体弱的名头,莫不是不擅骑射,故意推辞。

直到天边泛起红色,一丛丛倦鸟归林,人才从林中骑马钻出来,马鞍旁挂了不少野兔野鸡,看起来收获颇丰。

庆帝自觉他身手不凡,定能碾压众人,遂强硬的拒绝了内侍要给他作弊的行为,兴高采烈的带着自己鞍侧的三只野兔,两只野鸡回去了,打算在女儿面前显显威风。他歪着脑袋思量片刻,都给小九好了。

除却萧明心卧床,其余公主都随着庆帝来了,萧常瑞是个例外,他身为太子,即便年幼也要留守监国。

在宫内,公主们倒是划分阵营,泾渭分明,姚贵妃是三个女儿一伙,其余的同萧华予一伙,在外还是亲亲热热姐姐妹妹的毫无间隙。都是一个父亲生的,在外代表了皇室,哪能让旁人看了笑话。

现下一众公主正在帐篷里喝茶谈心,其中当属萧华予身份最为贵重,是以端坐主位。

二公主萧沐宁依旧是那个冷傲的性子,冰美人一个,话少且高傲,贵不可攀,眉眼就透着疏冷。

最小的十一公主萧容月是宫里赵婕妤生的,赵婕妤拈酸吃醋有一套本事,萧容月也让她养成个嫉妒的性子,今年方才十二岁,长成了个美人胚子,精致的像尊瓷娃娃。

“听说大皇姐回宫了,我常常劝她,她都不听,早就应该这样,省的在陈家受窝囊气。依照我的性子,干脆同那个陈郡祁和离算了。”

三公主萧涣城方从猎场回来,换下一身劲装,对坐着与她们饮茶,快人快语十分爽利,她母妃龙昭仪是武将家的出身,是以教女儿也教成个男儿般性子。

萧涣城算是十分幸运,她丈夫是淮城公府世子唐骏。当初淮城公见庆帝昏庸,欲意归从周相,但他儿子偏生就瞧上了庆帝的三公主,非卿不娶,一哭二闹三上吊。到底老子拗不过儿子,淮城公看着媳妇儿和闹心儿子,一拍大腿咬牙“行!娶!”

从此淮城公从一个专注于在朝堂上给皇帝使绊子的奸臣,变成了一个直言正谏的良臣。每次朝堂之上总能听见他高喊“陛下三思!万万不可!”谁让他摊上了这么个不靠谱的亲家,真是劳心又劳力。

唐骏娶上了自己心仪的姑娘,自然指哪儿打哪儿,半个不字都不曾与萧涣城说过。

“照着大皇姐那个性子,和离这辈子都不可能,我只愿那陈郡祁转了性儿,对她好些。陈郡祁前几日来宫里闹过,我瞧着他也是十分在意大皇姐的。”萧华予捧着茶杯暖手,幽幽开口,众人皆将目光移像萧华予。

萧容月见众人注意力都移到萧华予身上,捏着杯子一言不发,似是妒忌她一开口就能夺得他人瞩目,又是惧怕,说不出的惧怕,半分没有由来。像是见了皇祖母一样,大气都不敢喘。

自己有母妃又如何,始终比不上萧华予是正宫嫡出,荣宠万分,人人都宠信她,她的弟弟是太子,她现在是长公主,将来会是长公主,再远就是大长公主,连皇祖母都将掌宫大权交在她手里。实在让人意难平。

只恨自己不是皇后肚子里出的,年纪又小,因只有皇后生的长女才叫配长公主,大皇姐也充其量只能称句皇长女。

未等她想完,便听见外头内侍的声音扯着尖细的嗓子叫喊“给陛下请安。”

她们知是皇帝来了,这便纷纷起身。抬眼就看见庆帝一身金黄色骑射装,手里拎着断了气息的野物,笑着进了帐“平身,都平身。”

庆帝见着如花似玉的女儿们,心里也舒坦,忙令她们免礼平身,扬了扬手里的东西与萧华予道“小九,瞧瞧父皇给你打的兔子,晚上烤来吃。”说罢将东西扔进内侍怀里,自觉的找了个地方坐下。

萧涣城撇了撇嘴,她父皇真是没能耐,她还打了个鹿呢。萧容月则是有些妒忌,从来父皇有好东西,头一分儿想着的就是九皇姐。

萧华予微微点头,叫嘉汝给皇帝端茶水上来。她对她的父皇,心里存着些微妙的感情,总是恨意大过了父女天性。她恨父皇当年纵容姚贵妃害死皇兄,逼死母后,眼下能心平气和的与他说话都实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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