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 / 2)
原本哭得一心一意的杨嬷嬷与崔嬷嬷还有淳儿都停了哭,淳儿被她吓得直打嗝,瞪圆了眼睛惊恐的看她。
“小祖宗呦,您可不敢胡说,您哪有驸马?别提小郡主了,还没影儿呢,可不敢瞎说!”杨嬷嬷轻轻拍了自己的嘴巴,赶忙提醒她。
“我没有驸马?那卫和晏怎么说他是我相公?他不会骗我!”萧华予微微鼓起腮帮子,有些愠怒,显然是不信。
嘉汝刚才端了茶水进来,闻言脸上腾起怒意,我呸!好生不要脸的鲁国公,婚期还未定,这就趁着殿下失忆占上便宜了!当即砰的一声狠狠放了茶水在桌子上,又愤愤的出去了。
殿下不愿意听她说鲁国公的坏话,她说不起,总是躲得起的吧!
杨嬷嬷听萧华予的话心里有些不安,男人哪有一个不是好色的?这样一个美人单独相处十几天,柳下惠怕是都不能坐怀不乱,况且殿下又当真以为她与卫和晏是夫妻。
只是这话却不好问出口,若是原本的殿下问问也就罢了,她晓得自己是对她好,但是如今的殿下对自己和崔嬷嬷存着防备,满心信赖的只有卫和晏一人,就连太医施针治病都要卫和晏守在跟前儿才肯。
她趁着萧华予与淳儿玩耍的当儿,招手叫了崔嬷嬷“崔姐姐,往届的秀女都是你带着的,这方面你比我有经验,等会儿你借机瞧瞧,殿下可还是……”
崔嬷嬷谨慎的点头“我省得了,我也正担心这事儿呢,生怕两人在外头没个把持。”
第八十三章
“奉陛下之命, 前来搜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卫和晏将搜查令牌出示给周淳音看过,便招手示意众人进去。
他记得当初平安在狩猎场遇险时候, 周相这女儿十分焦急的叫他却救平安, 因此卫和晏对她语气还算是和缓。
周淳音腿一软, 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只是强作镇定咽了咽口水小心问道“可否冒昧问大人几句,我父亲是犯了什么罪, 以致搜家。”
卫和晏眼神并无波澜的瞥她一眼“杀人放火,还有尚未断定的通敌叛国……”
周淳音呼吸一滞,身后的丫鬟却扑被吓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即便她什么都不懂,却也知道这两项都是大罪, 她身为相府身为奴婢,自然在劫难逃。
“父亲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卖国求荣的!”周淳音相信周相的人品, 父亲虽有不臣之心,但绝非会为了权势而与外国勾结的。她原只当父亲不敌陛下落败,鲁国公是来找寻谋朝篡位证据的,但万万没想到竟是因为通敌叛国。
“江大人亲口说的, 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 想必他也不敢乱说话。”卫和晏看着忙碌搜查的众人,语气平平,毫无波澜的与周淳音道。
周淳音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颤颤巍巍问道“哪个……哪个江大人?”
“礼部主客司主事江遂言, 江大人, 非要我明明白白的说出,你才肯死心。”卫和晏叹了句, 半年前相府便放出婚讯,相府姑娘要在今年嫁给相府养子。
周淳音脑中轰鸣,眼前一片血色,霎时间天旋地转,勉强扶着身侧的柱子才不至于跌坐在地,只是眼泪却如断线珠子一样扑扑索索无意识滚了下来,她万万没想到竟是遂言!
“大人,我们在周相书房里发现了这些东西!”底下侍卫将一封信与一个匣子呈递给卫和晏。卫和晏打开翻了翻,书信中正是周相与大周互通的凭证,而匣子中放着的是一个印章。
上面用劲秀的楷书写了大周相周景安印,周相名讳正是景安。明明白的,在这印上,父亲成了大周的丞相。
周淳音认得那盒子,正是当日江遂言交给她的,里面本该装着的是江遂言替父亲补好的私印,父亲最近忙碌,并未看过,而她也因太过信任江遂言,看都未曾看过,这才酿成今日的苦果。
卫和晏深深看了周淳音一眼,目中似是带了怜悯“你也无需痛心,他虽是你未婚夫,也是你家仇人,毕竟你父亲杀了他全家,本就是不死不休的立场。”
周淳音已经听不见任何话了,只是觉得周身血液都已经倒流,冷,真冷!谁都能骗她,唯独他江遂言不可以!若真是累世的仇恨,你可光明正大的报仇,我绝无半分怨言,可怎么能利用我呢?毕竟我那样相信你。
她已经哭不出眼泪了,只是呆呆的看着地面,心也跟着死了,周氏一族要死了,父亲要死了,她又改如何活着呢?
周淳音忽然想起周相生病时候与她说过的“江遂言并非良配。”可她已经被爱冲昏了头脑,只觉得什么样的后果她都能承受和接受。
“你好自为之吧。”临走时候,卫和晏封了相府,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又对周淳音道了句。
“你说什么?公公……不,是周相他通敌叛国被抓了证据!”萧容月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惊恐。
她现在还和相府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呢,周相完了,她该怎么办?她还有大好的年华没有度过呢!
“是呢,少夫人,您快救救咱们府上吧!”丫鬟哭着跪下,连忙给她磕头,只盼着萧容月因身上还流淌着皇家血脉,有些话语权,能救救他们这些无辜的奴婢。
萧容月听她的称呼,忍不住脸一黑,狠狠的踹了她一脚“说了多少遍,叫本宫殿下!下贱奴才!”这时候了,她竟是还执念在称呼上。
丫鬟被她一脚踢的口中流出一小股鲜血,又不敢吭声喊疼,忙得顺从的哭喊着殿下,额上冷汗直流。“殿下!求求您救救奴婢们!”
萧容月起身,踉跄了一下,又踢了她一脚“还不扶本宫过去瞧瞧!”
丫鬟又忙得起身,匆匆扶着她去了正门处。只见卫和晏一众还未走,周淳音脸色惨白的倚在柱子上。
这样的时候了,萧容月也不忘她对卫和晏的觊觎,还是先整了整头发,理了理衣摆,力求形象完美的走近“卫大人,您快带了本宫走,本宫身上流淌的是皇室血脉,是公主,怎么能和这帮下贱的人一起受到牵连。”
丫鬟脸一白,哀求的看着萧容月,萧容月面上挂不住,又补充一句“还有我的婢女,也带着一起回宫,想来陛下是不会有意见的,本宫可是他的亲姐姐!”
卫和晏有些不耐烦,甩手扭头,冷声道“你已是庶民,回什么宫!”
周淳音冷笑一声,看了萧容月一眼,又闭上眼睛不愿意再看她。
“封门!”卫和晏不耐烦与萧容月继续废话,当即下令,走得飞快,将要扑上来的萧容月甩在后面。
相府的大门被缓缓锁上,隔绝了里面鬼哭狼嚎不甘心的众人。周淳音跌跌撞撞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将门锁上,期间并无人注意到她。
房间里还放着绣架,上面放着一件华丽的嫁衣,上面用金线绣上的凤凰展翅欲飞栩栩如生,像是活了一样,马上能从中钻出来冲破云霄。
一簇牡丹纹路分明,上面绣着的露水折射出阳光一样娇嫩欲滴,似要滚落下来。坠着的珍珠颗颗圆润饱满,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这件嫁衣自前年就开始着手绣起,十几个绣娘绣了两年,如今只剩下凤凰眼睛的地方,便接了回来由她亲自完成最后的几针。
她想过她大婚那日穿上,接受众人的贺喜,该是多么喜悦,可是她再也没有机会穿了。现在看着,只觉得眼睛疼。
梳妆台下有一个带着锁的夹层,平日里不常打开,她拿了首饰匣子里的一把铜制小钥匙开了那夹层,里面装的并非什么稀世珍宝,也并非金银,而是一个瓷瓶,手掌大小,装着鹤顶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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