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若不是失恋了,一分钟也不想自己待着,阮棠才不会跟在闺蜜和她未婚夫身后当巨型电灯泡,在外面玩了一星期,她越来越觉得分手是正确决定,人家陆西宁的未婚夫也很忙很忙,可宁可在几座城市之间来回折腾,也要哄陆西宁高兴,这才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她为什么要体谅只愿意考虑自己的男人?
她和陆西宁是三十一号早晨到的上海,陆西宁到酒店补了个妆,就陪未婚夫彩排去了,阮棠没兴趣看乐团彩排,独自留在酒店补觉。她刚洗过澡,就听到了敲门声,扯掉面膜去开门,看到立在门外的冯熠,意外、也不意外。
从二十五号到现在,冯熠打了无数通电话给她,他和陆西宁的哥哥关系好,与司裴也有点交情,会知道她的行程并不奇怪。
可她不接电话,不回信息,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他这种追着不放的行为,让她记起了三年前沈冰琛对她说过的话。
两人许久没联系,四目相对了半晌,冯熠问:“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
迟迟等不到阮棠回答,冯熠放缓了语气,隐去无奈的情绪,说:“那天是我态度不好,我道歉。”
阮棠冷眼看了他片刻,这男人最优越的地方其实并非身材和长相,而是满满的精英感,他的身上有种让普通人自惭形秽、不敢轻易靠近的距离感。
这种精英感来自于他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满满的自信,并不是因为出身好、有足够多的钱,而是在人人都不缺钱的二代圈里,他也一直最聪明最出类拔萃,从小到大都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冯熠的精英气场会给周围的人他最理智,他说得都对,他永远不会犯错的错觉,所以她,她的家人,乃至陆西宁都下意识地不会反驳他的话,不敢拒绝他的要求。
所有人都顺着他,也给了冯熠他做什么都对的错觉。
分开一周,清醒过来的阮棠明白此时此刻的冯熠根本没觉得自己有问题,他会道歉,不过是觉得大男人不需要和闹脾气的任性小姑娘争辩对错。
阮棠垂下眼睛,轻嗤了一声:“‘明知道别人不想搭理你,还满世界打听人家要去哪儿,追着不放,有意思吗?’这话是沈冰琛三年前对我说的,说给你听,也很合适。”
冯熠闭了闭眼,耐着性子解释道:“那时候沈冰琛过来找我谈公事,遇见过你几次,和我说你快高考了,总这样跑来跑去,将来落榜了要后悔的。我说话你不听,她说她可以帮我和你聊聊,我当时对她了解不够,没想到她会尖酸刻薄地刺伤你。你那时候才十七岁,哪怕我并不讨厌你,还觉得你挺可爱,也不可能让自己对你产生别的想法。如果是现在的你来找我……”
“我那时候年纪小,才会看上你,”阮棠扬起脸看向冯熠,“我一开始跑去找你,的确是因为被冯卓恶心到了,脑袋进水想打他的脸,可如果不是后来喜欢你,根本不可能浪费那么多时间。”
年纪小的女孩子多半会迷恋冯熠这种看起来什么都懂的成功男性,长大了才知道和这种性格强势的人相处起来有多累。
听到“喜欢你”,冯熠笑了笑,连日来的烦躁平息了一半,他抬手去牵阮棠的手:“我对沈冰琛了解不够,是过去没兴趣了解她,今后不会再接触她,合同还没正式签,我已经和孔传泽说了,如果他坚持让沈冰琛参与,我和梁宴会另选合作对象。”
阮棠避开了冯熠的手:“我和你分手,跟沈冰琛半点关系都没有。我是不想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冯叔叔,你当初说得对,咱俩就不是一路人。”
看到群聊里沈冰琛的朋友圈时,她虽然很生气,但根本没想过分手,让她不想再继续忍受的,是冯熠的态度。
冯熠完全不记得他说过这话,他皱了皱眉,试图和阮棠讲道理,可不知道从哪儿说,隔了半晌,才问:“和沈冰琛没关系,是因为我不值得?因为我把带你去伦敦的时间推后半个月,那天对你说了一句重话,你就要提分手?”
阮棠同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随你怎么想。”
冯熠静静地看了她片刻,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阮棠,你能不能别这样?”
在气人上,阮棠一向出类拔萃,她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我就这样。既然你觉得我不懂事,正好,换个懂事的吧。”
第29章
元旦一过,阮棠就独自回z市了。陆西宁陪未婚夫去下一个城市开新年音乐会, 离开上海前再三邀她同去, 阮棠拒绝了。
她之前和陆西宁形影不离了一周,是因为失恋了太难过, 怕自己胡思乱想、不敢一个人独处,见过冯熠、当面说了分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了。
这次失恋她只用了一周就痊愈了,比三年前被冯熠拒绝时快了太多太多,大概失恋真是有免疫力的,只有第一次格外艰难。
而且清醒过来后, 她突然发觉喜欢一个不是真心喜欢自己、还伤害过自己骄傲的男人根本就是鬼迷心窍。
阮棠和陆西宁24号中午退出十二人群后, 很快有人截图, 把她和冯熠已经分手了的消息散了出去。他们分手这事, 当天下午圈内就传开了, 很讽刺的是,冯熠本人直到晚上才知道。
时隔一周多,自然有人和阮家父母说, 所以阮棠傍晚到家的时候,阮玮业和唐芸已经消化了这件事。知道女儿心情不好,他们特意准备了一桌她爱吃的菜和一个丰厚的新年红包。
离家许多天的阮棠原本已经不觉得什么了,看到爸爸妈妈小心翼翼地观察自己的情绪,反而心中发酸, 又死要面子, 不肯被他们看出来。
换好睡衣后, 她努力摆出笑脸,把行李箱中的礼物翻出来送给爸妈和胡姨,聊天的时候,大家都刻意避开了冯熠。
直到阮棠洗过澡准备睡了,唐芸到楼上女儿房间送牛奶,离开前才忍不住说了一句和冯熠有关的话题:“棠棠……你爸爸的公司最近很顺利,他说过年前差不多就可以还掉七千万。”
阮棠怔了怔,随即笑着说:“公事私事冯熠分得很开,爸爸按合同规定的日期还就好,没必要勉勉强强提前还,又不是小数目。”
然而隔了一两天,阮家的公司就开始不顺利了。
……
不同于阮棠,这是冯熠第一次失恋,他毫无免疫力,当面谈了分手后非但没能冷静下来,从上海回来后,失恋的症状反倒更明显——阮棠去芬兰度假、联系不上的那几天,他只当她在闹脾气,头疼归头疼,并不认为她真要分手。
像他这种从小优秀到大,几乎没体验过挫败感的精英,面对这种事,情绪起伏往往比一般人大。
不过冯熠到底不是冯拓冯卓那类人,失恋后情绪再糟糕,也做不出喝得酩酊大醉、抱着狐朋狗友哭诉这种行为。可是失眠、食欲差导致他短时间内瘦了一圈,加上比平常更沉默冷淡,周围的人轻易就能看出他的不对劲儿。
周六晚上,冯熠难得没有应酬,过去的他习惯关上公事手机,待在家里享受清净。他会高薪聘请这位做饭难吃的阿姨,就是因为她干净、安静,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做完事就退到保姆房,擅于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可从上海回来的这四天,冯熠压根没进过家——屋子里到处都是阮棠的东西,他买给她的发箍以及其他礼物,散落在每个角落。
四天里,他不是没想过再联系,但天生不是会纠缠的性格,哪怕有把她的东西送给她的借口,也一拖再拖,迟迟没有行动。
除了位于cbd的这处平层大宅,他在z市还有两处别墅,都是家人送的,没怎么去过。别墅离公司远,因而这几日,他一直住在沣和旗下的酒店。
没分手前找不到时间约会,分手后又突然闲了下来,从周六下午到周日中午都没有工作安排的冯熠质问负责行程的助理时,对方很是无奈——安排得不均衡,还不是圣诞节前行程改动了两次,三十一号还突然空出一天去上海,需要boss亲自约见的客户同样个顶个的忙,怎么可能要求人家一而再再而三地配合他们协调时间。
冯熠不想回家,也不想继续住酒店,从公司出来,便把车子开到了已经一年多没去过的远郊别墅。别墅一直有工人打理,冯熠还没到,唐升已经通知好工人准备晚饭、收拾主卧了。
独自吃过晚饭,冯熠就去了二楼卧室,选了本闲书、开了瓶酒。虽然日日应酬、酒量颇好,可其实他最烦聚会、也不爱喝酒。
晚饭后的半个钟头,冯熠只看进了一行书,电影倒是换了五六部——部部都没看到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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