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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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少年行

「嗳, 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啊?!!!」顾炯见完沈雍,片刻也不敢停留, 转头去追着白芷问。

白芷正沿着山路往上走, 不时看一看小路边,随口说:「小孩子认真了,也长大了。」

「那你觉得怎么样啊?这事儿我还没跟五叔说, 先来问你的, 你给我个主意呀。你要嫁了他, 这里怎么办?当嫁妆?亏了。可你一个姑娘家,不嫁人生子,也不对劲儿。」顾炯直觉得白芷的事情得她自己做主, 但他又不觉得白芷外嫁是个好主意。

他是做哥哥的人, 对自家妹子比较关爱, 就觉得妹妹嫁人不划算。却又想不出别的办法来,招赘倒是好,沈家少主能入赘吗?

顾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白芷却不拿这个当回事儿:「没成亲也不耽误有孩子呀。喏。」

白芷下巴往不远处一挑,苏晴正对着她的小弟子们看来看去的,打算从中找个姚勉的继承人。

顾炯脚下一软:「你可不能学她呀!!!」他弹了起来, 鹞鹰一样飞奔向顾清羽。

白芷翻了一个白眼,继续慢慢地往上走。她在检查新砌的引水渠。

世上本没有这一个「春溪镇」,是她到了这里之后人一多,聚在了一起,形成一个聚落。山上有两股泉水自上流下, 在山下汇成一条两丈宽的溪流。抵达的时候已经是夏天了, 但是「春溪」好听,她就随手写了这么个名字。

有水源是好, 但白芷比较讲究一些,不肯就溪水取水。砖石先被她用来砌引水渠和蓄水池,一些建材被她先指定用来建厕所。几乎所有人都反对先搞这个,都认为应该先建房子。白芷坚持己见:「有什么样的食水就决定这里能生活多少人。污物不处理好,必然要产生疾疫。不要忘了,这里雨水丰沛。这些瘴气哪里来的?就是污浊之物与水气混杂。」

又给弟子们小小上了一课。

住房则是先在春溪镇搭建一些杆栏式的简易木建筑暂住,白芷等人也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山上则慢慢地修建上山的路以及石堡。在建筑设计上她只是个「了解」的水平,但整体而已她心里有稿子,做起来也有板有眼。

顾清羽到了之后,水平比纪子华、白及等人都要高,也支持白芷的主张。只是工程才开工不久,人手还不熟练,速度不够快,白芷对石头建筑的要求又要更高些,计划修两条引水渠,如今全力赶工也只修出一条,白芷还觉得粗糙了,想把其中一部分瑕疵返工。

标记下石头不齐的一处,白芷直起身,目光所至是白及小跑了过来:「师父,东边的林地里好像有狼。」

「发任务。两个点的积分。」

「是。」

「师父,那边又来了两户人家,那个垦荒……」

「让学礼去安排。」

师徒二人一道说,一道慢慢走,白及也挺忙,请示了好几件事情却还没有去布置,而是小声说:「那位大师伯跟师祖说小话来着……」悄悄告了个密。

白芷笑道:「不用怕,他们怎么不着我。」

白及却是有疑问的:「那……沈少主不好吗?」行吧,他现在看沈雍没那么讨厌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却不得不去思考一件事情――师父要是嫁人了,他该怎么办?

白芷道:「好人我就必须要喜欢吗?喜欢了是爱吗?爱了就得结婚吗?」

「呃?」

「你也差不多到了该知晓事情的年纪了,要知道婚姻与爱情是两回事,它们都不是必需品。爱情随心所欲,你控制不了它也不必去控制,缘来缘去,顺其自然。婚姻不一样,它是一种利益关系,必须在控制之下。总有傻子会把两样搞混了。」

白及一个少年,对感情生活还是有美好向往的,听了就有点懵:「固然是有联姻的,可也有画眉的吧?」

白芷乐不可吱,挑挑下巴:「喏,画眉的。」白及顺着方向看过去,好么,苏晴正跟朱寅在说话。白及顿时说不出话来了,活生生的例子,感情和婚姻确实是不一样的。

「那沈少主……」

白芷摇摇头:「他是个可爱的人,可又怎么样呢?」

「那他有点儿惨。」

「没什么惨的。不要浪费精力在这件事上,你要是有功夫,到下面去看看他们地基打得怎么样了,拦住了,不许往河边凑得太近。等到暴雨涨水,有多少房子也禁不住淹。还有,看看石料又送来多少,砌完了水渠,就该修路了。到冬天结冰之前,石阶要修好,明年开春之后,这里要平整出地基来。」

白及眨眨眼:「是。」

「狼不杀了吗?」

「是!我这就去下任务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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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及下山,白芷在山上站了一会儿,又慢慢踱了下去。半道上,顾清羽上来找她。四目相对,顾清羽无奈地道:「阿炯又操心了。不过,我也想问你,沈雍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他找来了,需要我怎么回答?我毕竟占着你父亲的身份。」

白芷道:「我早对他说过了,我是做不得贤妻良母的。」

「妻也可以不贤良的。我有时候想,我的母亲如果不贤良,是不是会活得更痛快些。」

白芷笑道:「那老爷子该不痛快了。他不痛快,就得让别人也不痛快。」

「这倒是。」

「我把自己扔圈里,跟人斗一圈儿,称霸整个猪圈,再爬出来?图什么呀?」

顾清羽犹豫了一下,带了一点点倾向的说:「也不必这么疾世愤俗,如果有一个心意相通的人,生活会不那么寂寞。沈雍,是个聪明孩子,也一直在努力。难得有一个人,肯为你改变。」

「那他该为自己活着,」白芷想了一下,还是将话说得很明白,「我不需要通过婚姻攫取什么,相反,它还耽误正事。不是‘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而是‘从属于丈夫’对我是一种束缚。生育对我的生命是一种威胁。我可以冒着被老爷子打死的风险跟他对着干,但不能死在产床上。我是要活到七老八十、延续基业的人,其他的事情不值得我浪费精力。您要是想要后代,只好自己努力啦。」

顾清羽哭笑不得,又有些惋惜:「不是你,磨不出沈雍,磨出来了,又有些可惜。」

白芷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还是随缘吧。要看一看我相中的学堂地址吗?」

「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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