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2 / 2)
陆念锦冷笑,“听你的啊,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想想我娘弥留之际交代你要好好照顾我的遗言,你若是开口求我救她,我就跟你走。”
提及李槿致,陆博礼原本懦弱的神情一下子扭曲起来,眼角眉梢,全是苦痛。那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她活着的时候,他也活着,看她一眼,都甜到了心里。她死后,他的心也跟着死了,他虽然活着,但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这世间已经没有他愿意留恋的东西,包括他们的女儿。
他的爱卑微、变态又自私。
陆念锦嘲讽而又安静地看着他在痛苦中挣扎,很久后,他才红着眼睛抬起头,望着她道,“不、不用了,你多保重,我先回去了。”说完,他落荒而逃。
陆念锦看着他飞快的跑远,轻轻地吐了口浊气。
心想,这个男人虽然又怂又懦弱,但是对她生母却是巴心巴肺的爱,她生母活着的时候,他将她宠进了骨子里,她生母死了,他的心便也跟着死了。
又想,要是李槿致能长长久久的活着,那原主可能就不会遭了算计,平白殒命,她定会在父亲和母亲的疼爱下觅得一份良缘,幸福一生。
再说陆博礼,他离开国师府后,就失魂落魄的回了承国公府。
国公府西院,萧氏看他一个人回来,满心的希望瞬间落了空,瞪大眼睛,盯着他错愕又失望道,“陆念锦呢?”
“她不会来的。”
“为什么?她拒绝了你?那你呢,你就这样回来了吗?没有跪下求她?”
陆博礼扫了她一眼,满脸的冰冷不耐,“不是锦儿拒绝我,是我觉得,你害了她那么多次,根本没有资格求她救诗儿。”
萧氏气坏了,“你的意思是,就这样看着我们的女儿,诗儿她去死?”
陆博礼容色平静,又恢复了畏畏缩缩的样子,“她活着,还会再害锦儿的,我知道她相当皇后。她嫁不进国师府还好,要是嫁的进去,她不止会害锦儿,还会害锦儿的两个孩子。”
“……”萧氏听陆博礼这般说着,彻底的疯了,她歇斯底里的冲着陆博礼大喊,“所以,就为了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你就要生生葬送我的诗儿最后的一点生机。”
“我知道,你手里有一颗千年的黑灵芝,”陆博礼没有回答萧氏的逼问,他直勾勾的看着她,却说起了一个不相关的话题。
萧询被问得愣了一下,然后道,“是有一颗,可那黑灵芝又救不了诗儿。”
“若是锦儿生命垂危,需要千年的黑灵芝救命,你愿意将你手中的灵芝给她吗?”
“我自然不愿意——”萧氏想都不想,下意识的就说。
陆博礼冷冷一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那将心比心,锦儿又为什么要救诗儿?我倒是觉得,她没有放爆竹,大摆三天流水宴庆祝,已经很知礼了。”
萧氏脸色乍青乍红,已经说不出话来。
恰在此时,床上的陆念诗剧烈的抽搐起来,口中无声的呢喃着,“痛、痛、娘我好痛!”
萧氏一听女儿喊疼,再顾不得跟陆博礼计较,拔腿就朝床边跑去,跪在床边,紧紧的握着陆念诗的手,心疼道,“诗儿,诗儿不痛,娘给你吹吹。”
正说着,陆念诗睁开眼睛来,嗓音沙哑又虚弱道,“娘给我吹吹。”
“诗儿,你醒了?”萧氏惊喜的看着陆念诗,语无伦次,连声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哪里疼,饿不饿,娘一早就让厨房的人给你炖了你最爱吃的山药冬菇粥,你要不要吃点?”
“好,”陆念诗轻轻地点了点头,片刻后,又看向不远处的陆博礼,虚弱地叫了声“爹”。
陆博礼因为陆念锦的话,并不愿打理陆念诗,他背对着她,冷哼一声,朝外走去。
“爹——”陆念诗不知道陆博礼的心思,她红着眼圈又叫了一声,可陆博礼只当没有听到,连一个停顿都没有。
“诗儿,你别叫他!”萧氏心疼女儿,愤愤不平地劝起她来,“他现在心里只有陆念锦那个小贱人,我们不要她,你有娘就好,你等着,娘亲自去厨房给你端粥过来,娘知道,你每次都要加两勺半的虾酱,下人都做不好,只有娘加的分量你最喜欢,你等着,娘这就去……”说着,她站起身就朝外走去。
萧氏走后,陆念诗趴在床上,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清醒的头脑忽然又昏聩起来。
难道是回光返照?
她的意识里出现了这四个字。
不、不行!
她艰难地支撑着眼皮,心里想着,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搞清楚,她还没有为自己的报仇,还没有嫁给萧询,还没有喝到最爱的粥,还没有跟她娘告别,没有听她爹跟她道歉……她不能死!
陆念诗是万般不想死的。
可阎王爷却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容情,在陆念耘服了提前买好的成药终于好起来的时候,在萧氏加好了虾酱,端着粥往回走的路上,在陆博礼出府的路上。她心脏忽然停跳,死不瞑目的怒睁着眼睛。
陆念诗死了。
第143章 挖心!
萧氏端着托盘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嘴里欢快地叫着陆念诗的名字,但陆念诗却没有答应。
“诗儿、诗儿……”她又叫了两声,陆念诗还是没有动静。
萧氏吓坏了,她匆忙放下手中托盘,朝床边走去,用力的扳起陆念诗的脸,却发现她眼里已经没有半分生气,分明是生机断绝,已经死了。
“诗儿——”萧氏眼尾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变得通红,她双手颤抖,捧着陆念诗的脸跪了下去,痛苦沙哑道,“诗儿,你怎么、怎么舍得丢下娘!我的诗儿——”
萧氏的哭嚎声凄厉地传出了子衿院。
旁边院里的陆念耘哆嗦了一下,手中的茶盏一下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小姐,”她生母留给她的婢女春焕叫了她一声,担心道,“夫人叫的这般凄惨,莫不是二小姐她,她已经……”
“应该吧,”陆念耘垂了垂眉眼,也没心情喝茶了,她朝春焕伸出手,“扶我去床上躺着,二姐姐这一走,我只怕要在床上多病几个月了。”
春焕点了点头,她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奴婢扶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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