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萧莨正在召集部下议事,祝雁停到门外被拦下,他不能硬闯,只得就在一边等着,不管一会儿萧莨怎么骂他,他都得把人劝回去。
半个时辰后,堂屋的门终于开了,出来的都是跟进京里头来的戍北军的一众大将,见到衣衫不整的祝雁停站在门外,个个神色微妙,互相看一眼,快步走了。
萧莨正在伏案批阅奏疏,进到脚步声,蹙着眉抬了头,见到慌慌张张进门来的祝雁停,顿时冷了神色:“你来做什么?你怎出来的?”
他的嗓子依旧哑得厉害,祝雁停一听更加焦急:“你身上还发着热,虞医士说你要卧榻歇息,不能出门,你为何不听他的?”
萧莨冷淡丢下句“下去”,低了头继续看奏疏,祝雁停哪肯,上前去直接夺了他的笔:“别看了,你今日必须回屋去歇息!”
萧莨冷冷抬眼,神色晦暗地盯着他,祝雁停道:“你想骂便骂我,别憋着,除非你叫人将我拖下去,你若是执意不肯回屋,我就这么站这里守着,谁来我都不走。”
他的头发还披散着,只穿着中衣外头披了件大氅,趿着鞋的脚上还有包扎起来的伤口,萧莨的面色已难看至极,祝雁停半步不退让,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萧莨霍然起身,猛地扣住祝雁停的手腕,攥着他就往后院走。
祝雁停的手腕被他掐得生疼,但没吭一声,只不错眼地盯着萧莨愈发森冷的侧脸,不在乎萧莨将他拖去哪。
将祝雁停用力甩进西间里,萧莨的目光自那被砸烂了大半的窗户上掠过,眸色更沉。
祝雁停被推得踉跄跌倒地上,外头屋子里的下人跪了一地。
萧莨不再搭理祝雁停,转身就走,祝雁停从地上爬起,扑上去攀住萧莨的手臂:“你别走……”
萧莨的神色已冷得不能再冷,握紧拳头随时都有暴怒的倾向,祝雁停快速道:“你想关着我何必关在这里,将我关在东间里不好么?关进东间里我便日日夜夜都可以伺候你,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一样不会有人能知道。”
萧莨盯着他的目光微微一滞,神色愈发晦暗,祝雁停放软了声音:“你别再走了好不好,今日、就今日,别再处理那些政事了,留下来好好歇息,我陪着你。”
萧莨的视线下移,落到祝雁停已被自己捏红了的手腕上,瞳孔倏地一缩,再次攥住他,将之拖去了东间里。
“砰”的一声,屋门被大力砸上,萧莨将祝雁停甩到门板上,用力掐住了他脖子。
祝雁停不闪不躲,只攀住萧莨的手,脸涨得通红,艰难道:“别生气了……,我陪你,做什么都行……,你别再走了,好好睡一觉……”
萧莨其实病得晕晕沉沉的,祝雁停断断续续的声音叫他更加头痛,手也开始打颤,很快就松了力道,祝雁停还想再说什么,萧莨却已倒在了他身上。
虞医士又一次被传来,看到萧莨的病况大惊失色:“王爷怎比夜里烧得还厉害些?”
祝雁停守在床边,看着陷入昏睡中的萧莨,握住他的手,哑声道:“他一大早又爬起床去前头召人议事,那些下人拦不住他。”
他说罢,想了想,叫了外头的管事进来,吩咐道:“传话去前头,这两日不管什么人求见王爷,都给挡回去,别再让外头的人来打扰王爷。”
对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应,祝雁停抬起通红的双眼,问他:“王爷病成这样,你们还敢叫人扰着王爷么?过后王爷怪罪下来,我一力担着就是了。”
那人低了头,喏喏应下。
虞医士重新给萧莨开了药方,祝雁停接过熬好的汤药,依旧嘴对嘴地喂给萧莨喝了。
一屋子的下人俱都不敢出声,只作没看到。
放下药碗,祝雁停俯下身,抱住萧莨,脸贴着他的脸,轻轻蹭了蹭。
第82章 如你所愿
之后两日,祝雁停就在东间里住了下来,蜷缩在床边的矮榻上,一个囫囵觉都再未睡过,夜里要醒来好几趟,去帮萧莨掖被子,试额温,给他喂水,总担心他的病况还会反复。
其实相比萧莨,他自己这个药罐子也没好上多少。
萧莨时而清醒时而昏睡,醒着时也不怎么搭理祝雁停,只未再赶他走。
到了第三日,萧莨的病情好转了些,又叫人将那些积压起来的公文奏疏送来房中,倚在床上批阅。
祝雁停主动帮他收拾整理,萧莨只抬眸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又低了头,继续看自己的。
祝雁停干这活已经轻车熟路,随意翻了几本就知晓了这段时日萧莨到底在忙什么,他准备明年开春之后就挥军南下,难怪那日特地将军中将领都召了过来议事。
祝雁停略一犹豫,提醒萧莨:“你既有野心,最终要天下归一,就不该过度依赖戍北军,不能叫戍北军中出来的与其他那些个武将分了彼此,觉得他们是有不同,反生出矛盾来。”
萧莨的手一顿,又抬了眼,祝雁停被他平静无波的目光盯得心下突突直跳,垂眸道:“我随口说说的,并非有意挑拨,王爷当没听过就是了。”
“嗯。”
萧莨淡淡应了一声,也不知是同意祝雁停先前说的,还是后面那句。
祝雁停不再多言,继续帮他整理文书。
入夜,萧莨叫人送来热水,打算沐浴。
祝雁停劝他:“你身子还没完全好,再过两日再沐身吧,别又着凉了。”
萧莨没理他,脱了衣裳直接跨进了浴桶中。
下人进去帮萧莨擦背,祝雁停站在屏风外,一时有些讪然,站了片刻,也进了里头去。
“王爷,……要不我帮你擦背吧?”
祝雁停小心翼翼地问,萧莨闭着眼趴在浴桶边,脸上无甚表情,依旧不理他。
祝雁停从下人手中接过布巾,又努了努嘴,示意屋子里的人都出去。见萧莨没有反对的意思,一众下人鱼贯退了下去。
祝雁停坐在萧莨身后的矮凳上,捏着布巾细致地帮他揉搓背部。
祝雁停是第一回 做这样的活,笨拙了些,倒也不至手足无措,见萧莨就要睡着了的模样,祝雁停试图与他搭话:“你这两日都没什么胃口,等再过几日身子好了,叫人做些开胃的菜吧,如今天寒,可以叫人炖那个酸汤羊肉,你从前最爱吃的。”
实则萧莨每日吃什么、用什么,这正院里的管事都会安排得妥妥帖帖,祝雁停确实是没话找话。
他说罢又有些后悔,怕萧莨会因自己提到从前又生气,萧莨的神色却未有变化,眼皮依旧耷拉着,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祝雁停无声一叹,不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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