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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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平静,仿佛只是随口一问,被拆穿的祝雁停有一点心虚,老实承认:“确实是听到阿荣说你在那里,才找过去的。”

萧莨轻嗤一声,目光重新落回棋盘,没有再问。

祝雁停低下声音:“……表哥,你生气了么?”

“没有。”

祝雁停见他面色平常,只专注思索着棋局,知道他是当真不在意从前的事情了,还能坦然拿出来说道,心知自己昨夜听到、看到的那些并不是他的错觉,他的表哥,是真的回来了。

又落下一子,见祝雁停那头没有动静,萧莨疑惑之下再次抬眼,却见祝雁停怔怔看着自己,眼角泛红,似哭似笑,如同痴了一般。

萧莨一愣:“怎么了?”

话说完又似明白过来祝雁停心中所想,他伸出手,祝雁停听话地挪动位置,坐回他身侧,被萧莨抱到身上。

指腹摩挲过祝雁停眼尾那一抹嫣红,萧莨定定看着他,坚定道:“雁停,我们重新来过吧。”

祝雁停将差一点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生生咽回,用力点头:“好。”

第111章 七夕灯会

之后的战事十分顺利,在南征军入闽州腹地半月之后,徐氏弃闽州都城出逃,往南粤去,再之后又一路逃往邕州、滇州,短短三个月时间,徐氏一退再退,直至退出滇州,流窜进西南的藩国,已再不足为惧。

在那之前,萧莨先一步领了部分兵马启程,“护送”小皇帝回蜀州。

离开蜀州时刚过完年节,回来已是盛夏。

天下之事俱已尘埃落定,只最后一件,到了这一步,已再无一人敢说一个不字。

六月底,小皇帝发诏书,以其年幼体弱不经事、且本朝天数已尽,帝位当以贤者居为名,禅位摄政王萧莨。

萧莨推辞不受,仍居摄政王位。

再发、再辞。

南都府皇宫。

白日萧莨不在,祝雁停带着珩儿在院中摘葡萄,自回来这里,他们依旧住在这西边的院子里,去岁冬日种下的葡萄藤如今已爬满支架,硕果累累。

可惜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启程归京,之后只怕也不会再来了。

珩儿手里捏着刚摘下的葡萄,在身上胡乱擦了擦,直接往嘴里塞,吃得满脸都是汁水。

祝雁停懒得管他,这小孩现在年岁大了,越来越皮,一脑门的鬼主意,性子又野,他管也管不住。

虽说如此,珩儿这孩子孝顺倒是真孝顺,自己吃了几颗,想起爹爹在身边,立马又拿了一颗在衣裳上擦干净,送到祝雁停嘴边去:“爹爹吃!”

“爹爹不吃,”祝雁停笑着与儿子努嘴,“你自己吃吧。”

珩儿舔了舔嘴唇:“为什么不吃?”

祝雁停到底看不过眼他一张花猫脸,招了招手。

珩儿哼哼唧唧地坐到他身边来,祝雁停拿帕子给儿子擦脸,珩儿小声问他:“父亲呢?”

“你父亲在与人商议政事,晚些时候会回来。”

珩儿又问:“那父亲什么时候当皇帝?”

祝雁停好笑道:“你就这么想你父亲当皇帝?”

小孩高兴道:“父亲当了皇帝,珩儿就是太子!”

祝雁停挑眉:“你知道太子是什么么?”

“知道,”小孩用力点头,“太子以后也是皇帝,珩儿也想做皇帝!做了皇帝所有人都得听珩儿的话!珩儿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祝雁停捏他的鼻子:“谁跟你说,皇帝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皇帝不能做的事情多了,除非你想做个昏君,”祝雁停颇有些哭笑不得,“你这破孩子,才几岁大,就想做皇帝了,你难不成还想造你父亲的反?”

怕他听不懂造反的意思,祝雁停又多解释了一句:“造反就是将你父亲和爹爹都杀了,你就可以立刻做皇帝。”

珩儿闻言“啊”了一声,皱着脸赶忙摇头:“不会不会的,我要父亲和爹爹,爹爹不要生气,那我不做皇帝了。”

这还差不多,祝雁停笑着摸摸儿子的头:“好孩子,父亲爹爹就只有你一个孩子,以后都只会有你一个,日后你肯定能做皇帝,不必着急,等再过个二三十年,就叫你父亲把位置让给你,到那时天下肯定更太平了,你也不必那么辛苦。”

珩儿仰起头问他:“那父亲爹爹呢?”

祝雁停笑了笑:“等你父亲退了位,父亲爹爹就可以过些更自在的日子。”

这也是他所期盼的,他曾经与萧莨说过,想要寻一僻静安宁处,与书画茶酒为伴,并非是假的,若是能与萧莨这样携手到老,就再好不过。

傍晚,萧莨回来,祝雁停叫人将冰镇了一整日的葡萄端来,萧莨随意扔了两颗进嘴里,点点头。

虽算不上特别甜,但清凉冰爽,十分消暑。

祝雁停帮他更衣,顺嘴问他:“禅位之事,还要多久能成?”

“总要走个过场,再有一次就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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