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汤珧的这些话,让汤言页有些细思极恐的感觉,她一直不敢去往深想的事情都被汤珧给挑明了出来。从第一次对梁怀洛的失望开始,她心里空落的想要人来陪她时,她便克制自己不再去想儿女情长,甚至有一瞬间,她已经开始下意识想要将汤珧说的话从脑子里排空出去。
汤珧说的没错。
她在逃避。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在逃避的是自己还是梁怀洛,亦或者是她真的对梁怀洛有了不可言说的感情,所以她想逃避,她不敢回头去看一眼那个一直以来厌倦的人,怕看一眼就会想起那个很小时候的自己,其实早就有了希望他陪伴的念头。
汤珧看着她,虽然汤言页平日都是一副维持底线的样子,但梁怀洛触碰到她的底线后,她在某些时刻,心里肯定是纠结难熬的。他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叹道:“罢了,哥哥也是希望有个人替爹娘和我来疼你,梁怀洛这个人毕竟心机太深,哥哥就怕你们成婚后会吃亏。所以多说了几句。”
“吃亏?”汤言页哼笑道:“哥哥可不要看轻我,我现在是连姜府的姜巡头都能过上十几招了,不过他……”汤言页突然止声。
“他什么?”
汤言页傻笑道:“没什么。”
汤珧俯看着她的眼睑,拿出了兄长的姿态说道:“既然喜欢练武,也别整天只顾着玩,姜巡头那九牛一毛的功夫打在梁怀洛身上,或许还不够他来挠痒痒。听闻过世人嘴里说的话么?梁二公子青出于蓝胜于蓝,现在的他或许连禄明非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你别抱着这个跟人斗狠的心态。嫁过去只要他一欺负你你就回来,要么故意惹恼他,和离后哥哥照样能供你吃穿不愁养你一辈子。”
“哥哥先将我的嫂子追到手再说吧!”汤言页嘲笑道。
汤珧走到门前欲推开,回头勾唇说道,“你以为我像你这个榆木脑袋?”他的视线随意从她脸上晃过,便看见了她脸颊上细长的一条血线,皱眉道,“你脸上那是什么?”
汤言页心下一惊,可不能让汤珧知道这是打架打出来的,她故作无事以手遮挡,还没来得及说话,汤珧便说道:“你先前与爹娘说的是今晨与梁怀洛在一起是吧?我出门前都没见你脸上这道伤,他弄的?”
“不是不是不是他。”汤言页连忙摇头,想起一个时辰前梁怀洛轻抚她脸颊后的动作,耳根一热,站起身笑着推他出门,又道了一句:“哥哥赶紧去找嫂子吧,再不然梁怀阳要将嫂子抢走了,我还有事,再见哥哥!”说完便开门跑的没影了。
“......”
汤珧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
步储见他出来,躬身问了一句:“公子。”
“公子方才留我下来,有何事?”
汤珧顿步转头看他一眼,假咳一声,转头去看他时抬手在自己脖颈比了一个砍脖的手势,假笑威胁道:“就方才那事儿,你什么都没有看见,更不能同我爹娘说,你要敢说出去,我就……”
步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汤言页坐在他腿上的这一幕,虽说是两兄妹,小时候玩闹看着没什么,可长大了看着确实有些古怪。
步储笑着应下:“公子放心。”
汤珧摆摆手意示他退下,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说道:“哦对了,你来咱们府多少年了?”
步储道:“回公子,已有7年了。”
汤珧点头低囔:“这时间真是快啊。”
第43章 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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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午时, 城中两边的街道因不久后便是中元节的缘故,商铺和街边叫卖的随节应气。各个商铺门外挂满了纸糊的白灯笼,叫卖的则开始卖起了过节用的纸钱, 百姓们随波逐流人来人往, 整条街上买卖兴隆, 丝毫没有中元鬼上门的担忧。
“这些人过个鬼节怎么这么开心?”
四千双手杵在脑后, 左顾右望的跟在梁怀洛身侧,他看着迎面走来的这些喜笑颜开的人, 嘴里小声抱怨道:“瞧着倒像是过春节,一个个笑得巴不得多烧点钱给死去的先人似的。每年中元节我娘都是让我别出来在家躲着,你们这洲城真是不一样。”
梁怀洛握着他的三寸断竹,有一下没一下拍打着掌心,闲情逸致的说道, “是怕死人在另一头没钱吃饭吧。一条狗饿了好些天突然有人给了个肉包子,肯定饿得摇尾巴。给包子的人看了它摇起的尾巴, 自然也是开心的。”
“……”
四千对梁怀洛把死人和狗的联合比喻表示十分无语,但转念一想好像又是这么一回事。
中元节让这条热闹的街一眼望去皆为白色,四千却在这一片白色中发现了一家另类的商铺,商铺门口挂的灯笼五花八门, 艳丽奇特, 着实好看。
走在前面的梁怀洛突然停下来,转身抬头看着面前的牌匾,“四千,你说的是这家客栈么?”
四千回头看了眼, 点头道:“就这, 那神婆就在上边左拐最后一间房。”
梁怀洛看了眼四周,“你可有派人按时送饭?”
四千懒道:“废话。不送饭她不病死也得饿死。”
梁怀洛笑了笑, “你在这里等我,我上去看她一眼。”
四千没回答,只盯着不远处那家花里胡哨的商铺点了点头。
梁怀洛上了楼来到长廊的最后一间,敲了两下门,里头的人也不问一句是谁便将门打开了,神婆以为是送饭的来了,没想到是许久未见的二公子,眼神里只晃过一秒的惊愣,便往后退了一步,“进来说吧,二公子。”
“打扰了。”
梁怀洛彬彬有礼的说完,抬脚迈进屋内。
神婆关上门,杵着木杖转过身,盯着少年的后脑愁眉了几秒,才开门见山的说道:“二公子专门等我这个老婆子养好了病再来,实为君子之范,我也感谢公子近日以来的款待。可是二公子想问我的问题,恕我无法解答。”
听此言梁怀洛不仅不怒,反而无声笑了一下,背对着神婆,若无其事的打量起屋内的设施来,过了良久才道:“婆婆你都这么说了,若我再强制,那便是有失我君子之范了。”
他走到一木椅坐下,为自己倾茶时闻见了一股酒香,他举杯轻嗅,原来这茶壶里是酒而不是茶。神婆瞧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神色带了几分轻佻,却没有任何违和感,他说道:“可我也不能这么白跑一趟吧。”
神婆闻言不禁握紧了木杖。梁怀洛说道:“不如婆婆帮我算一卦,也不枉我此行了。”
神婆道:“你想我帮你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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