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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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兄为人,我心中知晓,白露书院山长之子,乃是我的同年,我与他有几分交情,因而厚颜向他讨了一个名额,不知张兄是否有意?”邵瑜问道,张金伦品行纯善,且学问不差,但每次考试,总是差一点,因而邵瑜也不担心推进张金伦进白露书院会惹来事端。

张金论闻言,欢喜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白露书院闻名天下,但收录学生却十分严格,要么凭本事考进去,要么就是有人引荐,他没想到当时随手的善举,竟然能得到这样的善果。

“有意,有意,能进白露书院读书,是这小子的几世修来的福气!”见自家儿子还在发呆,张财主立马替张金伦应了下来。

邵瑜微微一笑,白露书院,从前郑潭考了几次都没考上呢。

“好女婿,怎么这就要离乡了,我日日在家中等着,也不见你上门,可让我好等呀。”方父不敢摆老丈人的谱,久等邵瑜不至,只得自己亲自上门,恰巧就碰见邵家门前摆着车马准备离开的样子。

邵瑜轻飘飘的道:“家中诸事繁多,竟然就忘了登门拜访。”

方父也不敢跟他计较,只得朝着方慧娘使眼色,方慧娘直接转过脸去装作没看到。

“岳父,俗话说,妻贤夫祸少,我见小姨妹,和小舅子似乎被岳母娇惯得厉害,这可不是家业兴旺的模样。”邵瑜如今身份变了,哪怕面对方父这个长辈,说话也不用顾忌什么了。

方父勉强一笑,道:“你说的是,你说的是,我往常总是孩子不能惯,但你岳母妇道人家,没见识。”

紧接着,他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这两小的做错了什么事?”

邵瑜似是随意提起一般,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瞧着他们对待长姐不甚恭敬,也不知这是不是岳父的意思,说起来,县令大人前日还与我提起,说县中不少人家的子弟很不成样子,整日惹是生非、不知孝悌之道,要好好整顿一番。”

方父脸上笑都快挂不住了,女婿当了状元,不说给自家谋点好处,反而要将一军,这就扎心了。

“我回去一定好好教他们,这两个小兔崽子越大越不像样子了,就连你岳母,我也狠狠的说她!”方父狠心说道。

邵瑜却不太信他,但也怕方父在乡间打着自己的名义胡作非为,但打一棍子就得给个甜枣,转而说道:“小舅子天资聪颖,日后若仅仅继承岳父的衣钵,反倒可惜了。”

方父眼前一亮,也不提让小女做妾之事了,忙道:“我也是这么想啊,我这个小儿子,像我,脑子灵活。”

“不如我将他带到京中,带在身边好好磨练一番,日后也能谋个出身。”

“好,好,好女婿,岳父我是个没本事的,这就要拜托你了,我一早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自己发达了也一直想着弟弟妹妹。”方父脸上满是兴奋,想到这些日子看邵老爹那个泥腿子端着老太爷的款,自己日后说不得也能当个老太爷,他想想就兴奋。

“小姨妹年纪也不小了,岳父也得多上点心,给她挑过好人家。”邵瑜顿了顿,又道:“只是这为官,官身最要紧,若是岳父这头出了差错,做出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只怕小舅子的前程也就悬了。”

邵瑜知道,拿自己的前程威胁对这个老丈人不见得管用,但若是拿小舅子的,就十拿九稳了。

果然,方父恨不得赌咒发誓自己是个良民。

邵瑜回京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方小弟丢进了京郊大营。

而他销假之后,在翰林院待了不过半月,便迎来建德帝的召见。

第20章 农门状元(二十)

“听闻爱卿是金陵人士。”

建德帝神色温和,不似人间帝王,倒好像是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一般。

邵瑜也不知建德帝为何会问道这个,心下思量着对方的用意,不禁想到先前梁王世子的话,暗想难道自己真要去江南整顿盐业?

邵瑜何尝不知道盐业里利益纠缠错综复杂,但他却没有太多害怕,总归是兵来将挡罢了。

建德帝又问了一些旁的,但多是关于邵瑜的家境,待知晓邵瑜已经成婚之后,神情中倒是多了几分可惜。

“先前你的策论做得极好,只是碍于纸张有限,倒显得有些不尽不详。”建德帝开口说道。

“微臣纸上谈兵,实在惭愧。”

两人当下便就那三篇策论谈了起来,建德帝问,邵瑜回答,倒是显得君臣相得。

从中午谈到傍晚,内侍添了数回茶水,君臣交谈却没有多少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因着他是外臣,建德帝也没有留他用饭,只是邵瑜告退之时,皇帝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邵瑜其实心下早就做好了准备,但皇帝却只是问问他的看法,没有让他调职江南的意思,他一时也有些拿不准了。

“假以时日,必为国之柱石。”建德帝夸赞道。

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少年,开口道:“恭贺皇伯父,得此千里驹。”

建德帝笑了一声,道:“说起来,你与他倒是有缘。”

眼前的少年,乃是淮王府的世子,赫然就是得邵瑜搭救的小风,当日他与仆人半路遭到伏击,机缘巧合之下被房大夫所救,他本就怀疑害他的是梁王府的人,而后又在房大夫那里却见到有梁王府的车马上门求医,为了避免被人察觉,他只得装疯卖傻来掩人耳目。

只是他这一遭蛰伏,倒真察觉了一些东西,梁王府的清客身患隐疾,几番入房大夫的药庐求医,但那清客不是个嘴紧之人,闲谈之间竟然露了不少口风。

他方才知道伏击他的人,真的是梁王府的刺客,且梁王府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在暗处不断派人寻找自己。

举子进京,城门处戒严,如他那般乞儿打扮,又没有钱交入城费,根本无法进城。

而他恰巧遇到了热心肠的邵瑜,主动将自己带回了城里,后来搬家的住所,离淮王府在城中的一处据点较近,他这才成功联系上淮王府的人。

“陛下,永安公主求见。”内侍总管进来低声说道。

“皇伯父,堂姐即来了,侄儿便先告辞了。”淮王世子起身从侧门退了下去。

“父皇。”永安公主走了进来,粗粗行了一礼后,便凑到建德帝身边。

“你今日怎么来了?”建德帝问道。

“许久未见父皇,甚是想念,您这是不想看到儿臣吗?”永安公主接到消息,邵瑜被召见,因而急忙忙的来了,她先前已经在皇帝跟前敲了边鼓,只道想替三公主与邵瑜做媒。

她得知邵瑜身患“隐疾”之后,又得了梁王府的银子,便想出这么一条毒计来,毕竟若是他们成婚,新婚期皇帝如何也不会让邵瑜离京,这样一来,既能打压与自己争宠的妹妹,又能完成嘱托,完全是一举多得。

永安公主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元后所出嫡女,元后早逝,皇帝怜她年幼丧母,因而便十分疼宠,见她这般依赖的模样,心下也很是。

“算算时间都过去一年多了,眼瞧着你妹妹她们都要议亲了,个个都是热热闹闹的,独你一个人,难免显得孤单。”皇帝神色中满是老父亲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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