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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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倒是个大方的。”邵瑜说道。

“父亲的意思,是希望相公能扒拉一下弟弟,若是能将弟弟带在身边读书最好。”方慧娘说道。

邵瑜听她这么说也没有生气,她本就是柔顺的性子,又拿了方父的银子,若是不说这些话,反倒不是方慧娘了。

“你多想了,这银子安心接着便是,当父亲的补贴女儿,是人之常情。”邵瑜顿了顿,接着说道:“若是方凌真的跟着我读书,只怕你那个继母第一个要着急了。”

“啊?”方慧娘满心不解。

邵瑜没有说教亲戚读书是多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转而说道:“你那继母从前与你我夫妻闹得很是难看,若我们真的接了凌哥儿读书之事,她只怕还要担心我们使坏,不若这般,你隐晦的跟她提一提孙夫子,想必她自会阻了岳父,转而将凌哥儿送到孙夫子那里读书。”

孙夫子是邵瑜中秀才之前的老师,在县里颇有些名声,如今邵瑜中举,连带着孙夫子也刷了一波声望,后宅的女人心思细腻,会为自己的子女好好打算,邵瑜再对张氏态度差一些,表明自己依旧记恨过往,张氏到时候自然会想办法避免方凌到邵家来读书。

邵家喜事洋洋,郑家这边却不太好看了,郑潭人未归来,处罚却送到了郑家,郑潭被革除功名,判流放千里,因着他人不在的缘故,罪状传回去,郑家老太太当场便昏了过去。

而后得知,苦主乃是郑潭昔日的好友邵瑜,郑家上下全都哭丧着脸,一齐直奔邵家。

而相比郑家的凄风苦雨,邵家如今正在办喜宴,宴请亲朋好友庆贺邵瑜中举,郑家这一堆老老少少的到来,直接搅乱了喜宴。

“邵举人,你如今已经是举人了,为何不能放弃我家潭儿,从前你们关系最是要好……”郑潭的奶奶一边哭,一边跪了下来。

郑潭的母亲也是两眼通红,哭着骂道:“亏我家潭儿昔日尽心照拂你,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白眼狼!”

喜宴上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邵瑜冷着一张脸,倒没有被这些人的手段吓到,直接请人套了车去县里报官。

“邵举人,郑家都是孤儿寡母的,这点小事就报官,这不好吧……”有人迟疑着说道。

“七叔家的小子据说也在读书,听说明年便要下场参加童试了,不如这样,童试之前,有人给他喂一把巴豆粉,让他考不成试,七叔还觉得孤儿寡母可怜吗?”邵瑜直接朝着替郑家人说话的族内七叔怼去。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听这么一说,自然明白郑潭从前做了什么,又想到邵瑜如今中了解元,可见是个有才学的,若非郑潭作祟,怎么会蹉跎至今。

老族长瞪了邵七叔一眼,邵七叔立马缩了缩脖子,讪笑道:“我就随口一说,好侄儿莫要急叫。”

郑家众人见邵瑜这模样,好似真的要去报官,一群孤儿寡母偏偏却跑的比谁都要快,郑潭如今不知去向,邵瑜也不觉得跟他的家人计较有什么意思,见他们被吓走了,也就将此事不了了之。

邵瑜中举之后,还是决定沿着原主的轨迹继续往上考,按理说举人就已经能够护住家人,但是这样没有挑战难度的完成任务,得到的积分也会相应减少。

而距离最近的一次会试是一年以后,邵瑜专心在家中读书,邵大郎生意倒做的风生水起,几番来往金陵,最后终于攒够了钱,然后在县里盘下来一个小铺子卖布。

邵大郎布庄里的布多为廉价布匹,主要受众都是普通百姓,县里也有想要交好邵瑜的大户,倒是在铺子里订购不少粗布,用来给下人做衣服,有着邵瑜的支撑,邵大郎的生意算是支了起来。

“你小叔说了,让你明日上午去他书房一趟。”

邵大嫂的话,倒是让正在做绣活的邵大丫一愣。

“我?”邵大丫有些惧怕这个读书人的小叔,但又想起小叔离家前说的话,便猜测着多半是要给她取名字,一想到这里,她便觉得有些兴奋起来。

第12章 农门状元(十二)

邵大丫改名为邵樨,日后半日跟方慧娘学针线,半日跟着邵瑜习字。

邵老爹倒是不同意邵樨耽误邵瑜的时间,只是邵瑜道读书累了教教侄女也觉得松快,邵老爹这才不情不愿的同意了。

一晃眼便是一年,这一年里邵家倒是风平浪静,邵大郎的生意做得越发好了,而邵瑜也要启程准备入京。

“不能开春再上京吗?年都不在家里过……”邵老太眼中含着不舍,此时正是深秋时节,邵老太一想到小儿子过年都冷冷清清,心下不免难过。

“早些到了京城,也能早些适应京城的气候。”邵瑜含笑说道。

“你是读书人,你说的都在理。”邵老太说道,只是心下依旧满是不舍,又看了眼一旁送行的邵大丫,道:“上回本要说亲事,你怎么就拒了。”

“娘,待儿子回来,那时候必会为樨儿说一门好亲。”在邵瑜看来,邵樨如今不过十四岁,年纪还是太小了,并且他此番如今,高中的把握很大,到时候说亲的条件又能更上一层楼。

此番入京,依旧是邵大郎陪同,邵瑜早早的跟邵家族人打了招呼,也去拜会了县令,若是邵家人出了事,小事自有族里料理,若是大事,官府亦会帮忙,因而此行全无后顾之忧。

这一年来,方父倒是一心想要寻些好处,只是邵瑜并不纵着这个老丈人,又有便宜丈母娘拖后腿,更是让方父定点便宜没占到,方父骂了方慧娘几次,但转头邵瑜就给老丈人脸色看,几番下来,方父便消停下来了。

京城路远,行了约莫两个月方才抵达,邵大郎如今已不是从前那个木讷的农夫了,处事十分老道,很快便在京城寻摸出一处小院来。

这院子里已经住了四个人,这四人里两人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另两个是书童。

邵瑜的到来,这两个举子一听他是金陵的解元,立时便对他客气起来了,那两个举子是个热闹性子,邵瑜入住当晚,便说要办个席面欢迎邵瑜,邵瑜初来乍到,自然不会拂了这两人的性质。

席面刚开,饭菜十分丰盛,只是这两人,却邀了四个粉头同来。

邵大郎虽然圆滑世故了不少,但却是个老实人心性,他始终记得家中贫寒时邵大嫂陪着他同甘共苦,因而往日里纵有些许女子招惹,他也能守住本分。

只是往日招惹他的都是孀居的寡妇之流,此次变成了青楼的花姐,他涨红了一张黑脸,闻着对方身上的香粉味,浑身都不得劲,奈何对方热情至极,他躲都没处躲。

邵瑜见此,朝着那书生二人拱了拱手,他不愿得罪那两人,便笑着道:“两位兄台好意,我们兄弟本不该推辞,只是家中规矩严苛,还请两位见谅。”

“邵兄,不过玩玩而已,你不说我不说,你家中如何知晓?”其中一个举子张远笑着说道,说完在怀中姑娘脸上重重亲了一口,那姑娘跟着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并非我兄弟俩扫兴,只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家中幼子不过两岁,此时已经被老父盯着背诵家规,若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背着他行此事,也许能瞒了过去,但我到底会觉得亏心。”这些东西都是邵瑜编出来的,但他心下却想着这一条确实可以纳入家规里。

那两个举子闻言还是觉得不高兴,但到底却没有强求了。

酒席至半夜,两个举子一人拥着两个妓子回了房,邵大郎却瞠目结舌,他似是头一回见到这般的。

邵瑜望着邵大郎神思不属的模样,突然开口问道:“京城名医众多,大哥可要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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