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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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垂泪,看起来好不可怜,就连心肠似铁的陛下,都觉得苏心萱过于绝情了。

最终皇后开口说道:“本宫知晓苏美人是重情之人,但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切忌大动情绪,姐妹不睦,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开解,如今最要紧的,还是你腹中的胎儿。”

苏心芙身形一顿,皇后说完不算,邵瑜也开口了,道:“陛下,苏慕行勾结叛党,罪行滔天,这一切皆是她咎由自取,苏美人话中之意,好似他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因我娘子的原因一般?微臣倒有些听不懂了。”

“邵侯爷,我绝无此心,亲姐妹哪有隔夜仇,我只是太想求得姐姐的原谅,并未有任何胁迫之意。”苏心芙柔柔弱弱的说道。

皇帝心里的膈应却更深了,他此时如何不知,苏心芙求和是假,借此机会得一门助力才是真,苏心芙这样的罪臣之女,若是真跟昭武侯府恢复关系,日后待她剩下皇子,岂不是要借着昭武侯府之势与太子一较高下?

皇帝还不是几年后的那个皇帝,太子依旧地位稳固,皇帝想要多几个儿子,但却不想旁的儿子跟太子夺嫡。

邵瑜冷笑一声,道:“亲姐妹是没有隔夜仇,可堂姐妹之间却隔着杀父之仇。”

苏心芙见邵瑜这般咄咄逼人,此时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败了,又见皇帝神色不明,顿时心下一跳,怕因此失了皇帝的宠爱,赶忙道:“陛下,妾身绝无此意,还请陛下明断,妾身如今旁的血亲俱在千里之外,孕中多思,又太急于让姐姐原谅妾身,因而莽撞了。”

后宫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妃嫔叹息道:“这宫中谁不是远离父母家人?”

“是啊,多亏娘娘体恤关爱,嫔妾等远离家人,方才不觉得孤寂。”另一个妃嫔说道。

这却有些杀人诛心了,似乎在说苏心芙对娘娘心怀不敬。

“娘娘见谅,妾身绝无半分对娘娘不敬之心。”苏心芙就差指天发誓了。

其他妃嫔却趁火打劫,想要此时将苏心芙的罪责落实下来,难免显得有几分吵闹。

“行了,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皇后轻声呵斥道,妃嫔们立马就不说话了。

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苏心萱突然拉了拉邵瑜的袖子,她出府时本就觉得身子有些不太舒服,如今站在这里,又被苏心芙刺激了一番,顿时就有些摇摇欲坠了。

邵瑜转头却只见到一张苍白的脸,苏心萱看了邵瑜一眼,突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幸而邵瑜盯着她,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邵瑜心里还在想着自己媳妇的演技不错,让她装晕,她还能将自己脸色弄得这么差,别提多真了。

邵瑜在心底夸了一句媳妇真棒,接着就跟个小斗士一般冲着苏心芙道:“娘娘这般咄咄逼人真是好生威风,若邵某的妻子有什么三长两短,邵某便是拼着被陛下责罚,也要为妻子讨一个公道!”

苏心芙心下大气,到底是谁咄咄逼人,一想到自己从头到尾都没讨着好,苏心芙差点气哭!

皇后第一时间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立马命在旁候着的太医上前诊脉。

“陛下,苏美人这一胎既然无人照料,不如去母后身边请一个老成的嬷嬷。”皇后建议道。

皇帝明白,皇后这是在避嫌,便点了点头。

“苏美人位份有些低了,不如陛下晋一晋她的位份,以示嘉奖。”

第35章 赳赳武夫(十一)

那太医摸着胡子反复掐脉,最终笑着朝帝后说道:“昭武侯夫人并无大碍,她只是有喜了,月份尚浅,夫人身子又有些虚,因而忧惧之下,这才晕倒了。”

邵瑜先是一喜,接着又是一惊,瞪着一双大圆眼,朝着苏心芙道:“美人娘娘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心怎么这么恶毒,非要一个怀相不好的孕妇进宫照看你?”

邵瑜话说的不客气,皇帝还没说什么,皇后就已经轻斥道:“小五,慎言。”

邵瑜立时朝着皇帝请罪,道:“陛下,微臣向来口无遮拦,若是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美人娘娘,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自然不会因为他这么两句牢骚话就责难,且苏心萱面色苍白确实怀相不好,而对比之下,一样是通过昏倒而检测出身孕的苏心芙,脸色倒要红润许多。

皇帝也不想看邵瑜继续跟苏心芙吵起来,最终说道:“侯夫人入宫照看安胎一事,就此作罢,且依皇后之言便是。”

太后笃信佛教,长期在后宫深居简出,此次因着偶感风寒的缘故,并未参加这次宫宴,从太后那里请人来照看苏心芙,也算是十分抬举苏心芙了。

宫宴结束之后,一直到二月里,苏心萱都没有再出过邵府的门,因着她怀相不好,这一胎也不是原剧情里曾经有过的,邵瑜便格外的小心,生怕出了什么意外,为此他还特地请了两个擅长保胎的大夫长居府中。

苏心萱怀孕之后,邵瑜大多数时间都住在书房,并非他不愿意陪着苏心萱,而是他开年公务繁多,每日都要早出晚归,不免要闹出一些动静来,孕妇本就睡的不安稳,风吹草动都可能被惊醒,邵瑜也不敢冒风险。

苏心萱本来还担心,怀孕之后,邵瑜就要给旁的丫鬟开脸,这本就是一件常事,就连她父亲那样的人,也都还有两个通房丫头,但她因着心下的隐隐的抵触,便没有提要给邵瑜纳妾之事,而邵瑜却也好似浑然不知这事一般,每日里下了衙在主院吃了晚饭,又陪着苏心萱在院子里溜达两圈,就直接回了书房。

邵瑜的书房,别说丫头了,就是一只母蚊子也飞不进去。

苏心萱嫁给邵瑜这么久,勉强也算摸清了这个武夫的脉,他愿意做的,便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他不愿意的,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按不下去,邵瑜不提纳妾之事,显然心中是没有这个想法,如此一来,苏心萱就更不会提了,

相较之下,苏心芙的日子却没那么好过了,她如今这一胎虽备受瞩目,又有皇后盯着,倒是没有人敢做陷害之事。

只是,私底下的小动作却不少,毕竟后宫里,还有不少等着养一个孩儿的高位妃嫔。

苏心芙感受到这种紧迫感,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块砧板上的肉,四周群狼环伺,苏家败落,她无人可依,皇帝虽然看重她的肚子,对待她却并未有多看重,因而她迫切的想要找到新的帮手。

黄天不负苦心人,她几经辗转,竟然与朝中礼部左侍郎张清搭上了线,张清是庶子出身,他的亲娘是苏心芙母亲的庶出姑姑,除了这一层血缘关系,张清曾经得罪过冯国舅,冯国舅虽然没有明面上计较,但张清怕对方报复,自然不会支持太子,此时被太医诊断极有可能生下皇子的苏心芙,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

只是对于苏心芙来说,一个张清还远远不够,张清虽然官阶尚可,能够提供的帮助极其有限,如后宫不可干政,前朝也不便过多关注后宫,张清更多的还是提供钱财上的帮助,只是,两人之间隐秘的联系,却被邵瑜的耳目探听出来了。

太子的天然身份,导致朝中支持者如云,而苏心芙想要从中杀出一条口子来,自然要兵行险着,今次的科举,便是一次好机会,她自觉自己布局长远,却不知一切早就在邵瑜的预料之中。

三月份会试发榜,苏信诺的先生程若荀因考试前“意外”感染风寒落榜,但他还来不及难过,便有愤怒举子检举礼部侍郎张清科举舞弊,提前泄露试题。

此事一出,满京哗然,当即便引起了朝野关注,而后更是出了“一万一进士”的传言,张清自觉行事十分隐秘,但那证据十分详尽,犹如亲眼所见一般,其中牵扯的除了张清,还有不少朝廷官员、豪商家的子弟。

这些子弟,平日里倒没听说过有什么文采,甚至还有几个有纨绔之名,这次会试倒是榜上有名。

张清自是百般抵赖,但那些行贿的举子,却没有多少能扛住严刑逼供。

单凭愤怒举子一人,自然是无法搅起这么大的风雨,邵瑜的人做了这么一大票,但从头到尾没有露出痕迹来,苏心芙失了张清这门助力,还只当是自己运气不好,暗恨之余却没有联想到邵瑜身上。

出了这样的大案子,自然不能轻易了解,一直闹了三个月,方才将沉寂下来,张清被判抄家流放,而会试也将在明年重开。

对于苏心芙来说,不幸中的万幸,便是没有暴露自己与张清之间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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