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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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夫人,去不得,去不得啊!”那媒婆抖着嘴唇去拦,好话说了个尽,“怪我,都怪我,咱们不提了,再不提这事了!”这事本是秦家老爷秘密交待她做的,若成了皆大欢喜,也不掉秦家面子,她本以为十大九稳的事,谁知别看冬葵素日跟在柳蕴身边软软糯糯的,内里竟是个狠的,若她真去了秦家,这事传开了,说秦家姑娘给柳蕴做妾,柳蕴都不要,秦家姑娘这一辈子可就毁了,以后也没人会找她说媒了。

冬葵被媒婆和杜三娘合力一拦,拎着菜刀回头,“那您回去问问秦家老爷,以后还想这事吗?”

媒婆:“我问,我这就回去问,他绝对不敢想了,他要是再生出这个心思,我一口唾沫吐到他脸上!”

冬葵勉为其难收了菜刀,“也不能让其他人知晓这事!”

“小祖宗放心,我定不会说出去,秦家老爷为了面子更不会说!”媒婆满口应承。

冬葵点点头,抿唇一笑,“您慢走!”

“好,好,我这就走!”那媒婆灰头土脸地走了。

杜三娘不放心地从冬葵手里拿过菜刀,“可吓坏我了,这要是一不小心割着了,可如何是好?”替她放回厨房,小心地问了一声,“你就这般恼?”

“姐姐不知,”冬葵坐下,捏笔的手指泛着青白,“姐姐有父有母,素日还有哥弟照拂,我只有一个夫君,她人还要来夺,我才不要愿意分给她人一半。”

秦家姑娘哪里是来做妾的,还不是瞧不上她欺负她,想着日后让柳蕴休了她,好做个正妻?

杜三娘心头一酸,“我明白。”

冬葵半响才摇了摇头,“姐姐回吧。”

杜三娘退场。

冬葵孤身坐在院子里,院子里一点都不静,那只白鹅扑棱着翅膀乱叫,冬葵哽咽的声音传出,“再叫吃了你!”

柳蕴坐在墙上,久久不动。

墙下众人听了个大概,亦不动。

等宋平水估摸着时间,文会也该结束了,也不敢高声催,只拍了拍墙,“大人,该回了。”

隔壁院子里早已没了人,柳蕴一跃而下,跳进了院子里一脚踏进厨房,冬葵正在磨刀,见他回来,动作停了。

柳蕴低低问,“你想做甚?”

“杀鹅吃肉。”

原来,当年他甫一进家,冬葵就要杀鹅的原因是被气着了,因为伤心了,所以要杀鹅吃肉。

可柳蕴当时不知,只挑眉问,“杀了便没有了,你不心疼?”

冬葵拿着菜刀出去,“夫君都中举人了,我还不能吃只鹅?”

当晚,冬葵恶狠狠地啃着骨头,又恶狠狠地瞪着柳蕴,柳蕴扮着当年的无辜模样问,“你今日怎了?”

“没怎么,为夫君开心!”

那时见冬葵埋头吃肉,柳蕴就没再问,今时今刻,柳蕴垂眸,深深地注视着她,“柳冬葵,你无须害怕,我……”

冬葵慢慢抬起头,“夫君,我总觉着你该闭嘴。”

柳蕴:“……”

气得出屋冷静一下,过了会儿,捏着眉心走进来,冬葵跟当年一样,一边啃骨头,一边捏着描字,“夫君,我要识字,识很多很多的字!”

第22章

她再不是下午那个要拿刀砍自己的凶巴巴小姑娘了,乖乖巧巧,嘴巴一张,“夫君会好好教我吧?”

腮边酒窝甜得令人恨不得啃几口,柳蕴定眼瞧着,半响认命地俯身一伸手指,挑起她的下颌侧头咬了一口,“不会,我不喜欢识字多的。”

冬葵眼睛一眨,神色大变,“不对,夫君似乎不该如此!”这一幕,当年是没有的,那时柳蕴不疑有他,教了冬葵大半个时辰的字。

而今,柳蕴知了她欺瞒自己甚多,既是恼她,又觉该疼一疼她,识字多么无趣,远不如与她额头相抵,搁一起耳鬓厮磨的好,他这么做着,浑然不知冬葵受了大惊,可越是要从他掌下逃离,越是被他禁锢得紧,“柳冬葵,让我抱一抱。”

“不能抱!”冬葵摇着头推开他的手,趁他一时松懈连退几步,眼神满含戒备,“我总觉着夫君不该如此!”

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柳蕴缓缓直起身子,眸中情绪几度变幻,“那我该如何?”

冬葵不答,兴许是刚才受了刺激,只茫然地左观右顾,神色颇为凄凄,柳蕴觉出不对,提步欲靠近她,她吓得惊声尖叫,眼中还飙出了眼泪,“不要动!”

柳蕴猛然止步,“好,我不动,你想我如何?”

冬葵沉吟:“我想夫君为我擦擦泪。”

软软糯糯的声音听得人心都要化了,柳蕴眸中戾气一散,欲提步过来,冬葵的眼泪又突突地往外冒,“说了不要动!”

柳蕴:“……”

所以,要我给你隔空擦泪?

“擦泪呀,夫君。”冬葵的眼泪顺着莹白脸颊啪啪往下落,柳蕴瞧不下去了,朝她抬了抬袖子,“乖,过这边来。”

冬葵:“我不。”

柳蕴气极地阖了阖眼,自己娶的!正儿八经拜过堂成过亲的!不能扔!只好沉着脸色命令,“闭眼!”

这熟悉的腔调让冬葵本能地慌了慌,当即闭紧眸子,柳蕴趁机疾步过去拿袖子轻拭去脸颊泪水,擦完见她仍闭紧双眸,浸过泪水的红唇十分鲜嫩,俯身飞快地啄了一口,退回了原地站好,“睁眼,擦过了。”

冬葵睁开双眼,摸了摸脸颊,干干净净的,有点开心,“夫君真好,我觉着我该睡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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